“你从哪挑来的就挑回哪去,我不要!”
这会换郝阗目瞪口呆了。叶姑娘竟然淡然自若说不要!莫不是自己幻听?
不等他再回神问话,舒叶就哒哒哒地走了。
好端端的把那么多银子挑到我屋里来,冰木头莫不是被自己的温度冻坏了,不会冷静思考了吧?
舒叶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梁韧此举是什么个意思,却莫名地有点烦,招呼也没打便悄悄出府了。
她需要冷静冷静。
可除了小胖子和唐姐姐,她也再没个朋友,出了府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漫无目的地徘徊在街上,早市热闹极了,可她却一点兴趣也没有。她还是想不通,梁韧送银子的目的。
“费兄,昨夜手气不错却被那河东狮拽回了家,真是意犹未尽呢!再去玩两把,不知费兄意下如何?”
“嘿嘿,走着!昨日时来运转终于翻了本,说什么爷爷我也要把之前输的赢回来!……”
两个男子他里邋遢的勾肩搭背从她身旁经过,看着他俩兴致冲冲的样子,一时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转身跟在他们身后,绕过了两条街,终于在一处名为“博银坊”的三层高楼下定住。
扫了周围一眼,只见不同的人进进出出,有的手里数着银子,满脸笑容,有的则拍大腿叹气,很是郁闷。
她抬头紧盯着那名字看,博银坊,博银坊,莫不是赌坊?
抬腿欲进去看看,胳膊却被人拽住,二话不说将她拉走了。
挣扎着怒喊到“放开我!本姑娘叫你放手!”可梁宋却并未理会,彻底惹恼了她,抬脚对准他屁股踢了上去。
梁宋终于撒开了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转身看着她,“是你逼我的,本姑娘也是被逼无奈!”没好气剐了他一眼蹭蹭地便走开了。
对于这个二皇子,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奈何梁宋像只烦人的汗蜂似的紧粘着她,赶也赶不走。
本来想进去赌坊里玩玩的,但被他这么一搅和,就跟被灌了马粪一般难受,再没有玩的心情。打算打道回府。
“叶姑娘就这般不待见我吗?看见我就摆着张臭脸,我再不济,也比三弟那个面无表情的冰块要有趣吧!叶姑娘怎么这般厌恶我呢?”
说着挡住了她的去路,像个无赖混混一样,痞里痞气的,她欲往他左侧绕行,他便晃到左边挡住。她要走右侧,又被他挡住……
舒叶气炸了。
满目杀气地瞪着他,极力压抑住怒火,咬牙切齿挤出一句“滚!”
厚脸皮怎么可能这样就妥协?伸手过来,似要拍她肩膀,一时不注意,被舒叶抓住,毫不留情地一撇,“咔嗒”一声,是关节脱臼的声音。
“啊!叶姑娘,你也太狠了吧?我就……”
一推,梁宋便跌坐在了地上。
“下次见到本姑娘记得绕行!再缠着我,就不只是手脱臼这么简单了。”恶狠狠瞅了他一大眼,怒气冲天转身回府了。
想跟她舒叶玩,那得看她心情!
——
因为早间的事,怕被唐姐姐笑话,她便没去看唐陌语,回了屋,谁也不愿搭理,似在生气。
一看到屋里的十五担银子还在,她就更加郁结了。
瘫在软榻上,哀怨地翻着白眼,这些个皇家子弟怕不是有病,一个个都尽整些不着调的事,烦!
接下来几日,梁韧并未让人把那些银子担回去,而她也尽量避开他,同在屋檐下,两人却见不着面。
可她却被唐姐姐笑话了许久,差不多一天几回的拿她打趣,搞得她很难堪。
尽管她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了,但终究躲不过去。
是夜,夜空不似之前那般晴朗,灰蒙蒙的,布满了青黑色的云,一副受了委屈想要大哭一场的样子。
舒叶睡不着,就爬到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上,枕靠在枝干上,望着那仅有的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干瞪眼。
它眨眨眼,她也眨眨眼,它再眨眼,她也不甘落后地跟着眨……她总觉得它们也跟她一样睡不着觉,才会出来找乐子。
无聊透顶却玩得聚精会神,连树上多了个人也没有发现,直到一个黑影遮蔽了她的视线,她才皱了皱眉,回过神来。
当看到梁韧单手撑在自己左侧,那张冷冰冰的脸靠自己很近时,她的心“咯噔”一下,开始发慌。
天哪!他怎么,怎么……他的脸却离她越来越近,近到鼻息交缠,他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吸进去的空气里都是他的味道。
不!
她突然抬头,却因用力过猛,砸在了他脑门上,“呲,哟~”揉了揉前额,怨道“你干嘛啊?痛死我了!”
“为何躲着本王,嗯?”
“我,我没有躲……”
“你的心跳得很快,你很慌!害怕?还是紧张?”
额……?我害怕也好,紧张也罢,似乎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吧?
“舒叶。”
很轻,不似平日那样冷,带着某种她嗅不出的味道。
“啊,嗯。怎,怎么了?”
“你不是跟我说,你很缺银子花么?怎的给你送去了又不要了?要不我让他们把它放回账房里,你自己再去偷?”
舒叶一脸黑线。这人是在说什么鬼话啊?她有说过要偷他了么?
“不,不是。我没有……”鼻尖突然一凉,抬手摸了摸,道“呀!下雨了。”
哗哗……刚刚还只是零零落落的几滴,登时如泉涌一般,股股往下坠。
可梁韧却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未动,她伸手推了推他胸膛,想要再次提醒他,然而,
他突然贴在了她身上,用身体为她挡去了雨水,舒叶一脸扎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跟女儿香不同的味道,听着他心跳“咚咚咚”的律动,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包裹着她的心,却只觉得熟悉,似乎这样的温度并不是她第一次感觉到。
她动了动,却不小心碰到他的那,梁韧蹙眉,呼吸端的变得有些急促,喉结滚动了下,迅速直起身体,没再看她,道“回去吧!”
带着她下了树,似生气般不再搭理她径直回了寝殿,徒留一脸懵逼的舒叶不满的嘟了嘟嘴。
冰木头这怒气说来就来,简直比小孩子翻脸还快!
不再多想,转身回了屋。
回到寝殿的梁韧却有点懊恼,真是撞了鬼了,才会引火烧身,好端端的非离她那么近干嘛?
只要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女儿香,他就热得要炸裂,身体里那股无名的热气就蹿出来四处奔腾,一股想把她吃了的冲动难以压抑。
明知靠近她很危险,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跟她亲近,他只能说自己中了她的蛊毒。
那夜后,他们都各自回避着对方,不见,就省得尴尬。不见,就不会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