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充耳不闻,更不可能回答她任何一个字。
将她放在软榻上,拿过一旁的帕子,认真的给她擦脚。
她看不懂他的举动,只是觉得奇怪。堂堂王爷,竟亲自给自己擦脚,真的只是因为他高贵的善意?
她呆呆的望着他,而他则在想:是时候修个火炕了,小笨蛋很怕冷呢!
将她的双脚捧在手心里,贴在胸膛,给她暖足。
那一刻,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跟舒叶一样,一动也没动。
她又脑袋抽筋的再问“王爷,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他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淡漠回到“因为你笨!”
……?
气氛有些尴尬。
过了许久,她那双脚才终于有了温度。轻轻放回被褥里,拍了拍她她脑袋,却摸到雪块融化的水。
“笨蛋!把头发擦干再睡!”扔了块帕子过来,起身离开了她屋子。
他走后良久,舒叶呆望着门口,似盼自家郎君归来一般。
——
眼看已过了十几日了,王府里火炕都修好了,却不见吉都再来。
舒叶也知道,大哥这会是真怒了。换了谁也该怒,就算杀了自己给父亲报仇也不为过。
是日,她出府了。也没说去干嘛,只是倔强的冲了出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可冲出去的她却不知该何去何从,除了端王府,她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哪怕再怨,那也算是她唯一的“家”。
寻着记忆,她闲逛到了当初救过自己一命的小酒馆。
酒馆还开着,傲立在大雪之中。只是生意更加萧条了。
她走了进去,也没看到掌柜的在,只有几个已喝得半醉的客人,在那喝酒喧闹着。
走到柜台处,轻柔唤了一声“老板,请给我来一坛酒,再来一斤羊肉。”
许是听到是女子的声音,窝在柜台底下困觉的老板起身,上下打量着她。
她把几锭五两的银子放在柜台上,道“先前承蒙老板出手相救,今日特来报恩。”
那老板看了看她,没说话,把银子退还给了她。
“姑娘是认错人了。我与姑娘素未谋面,又怎会有幸救过姑娘?”是时,他已拿出了一只羊腿,撕了一大盘肉,。
“姑娘,您的酒菜好了。您是打包呢?还是在小店里用?”
她不知道为何那老板要假装忘记那事,但也不好再多言,回了句“麻烦老板,在贵店里用。”收回了银子,转身在一空桌旁坐下。
老板将酒菜带上来,问了她是否还有别的需要后,便又回到柜台处,钻进底下,困觉去了。
许久后,那些个喝酒的客人也走了,店里顿时只剩下舒叶一个,很是寂静。
外面的雪花安安静静的落,只见雪又退了一指厚。
她也没怎么喝酒,只吃了肉,呆坐在那,直到天黑。
老板出来,准备收拾打烊,却见她跟个雪人似的杵在那。
无奈,走过去,提醒道“姑娘,天色已晚,小店要关张了,您请明儿再来吧!”
她看了看老板,也没为难,将两锭银子放在桌上,直接离开了,也不管老板如何唤她回去拿多余的找零。
翌日,她又来了,还是那位置,同样的一坛酒,一斤羊肉,直到天黑,留下几锭银子,便直接回去。
在她第五日再来时,老板将她给的银子包起来,都退还给了她。
她不解,望着桌上被退回来的银子,又看看老板。
“那是我喝酒吃肉的钱,老板岂能做亏本买卖?”又推回到老板那边。
“姑娘,小店就是小本买卖,您这般,是折煞了小人了。还请姑娘见谅!”
见他执意不肯收下银子,舒叶灵机一动,便道“那这样如何?贵店有多少年头了?”
“世世代代已五十来个年头了。”
“甚好!如此这般,我拿银子换老板几个故事,可否?”
闻言,老板看了看她,拉了凳子,在她旁边坐下。
“姑娘要问什么?”
“这京城可有什么陈姓的大户人家?”
她直直盯着老板,见他瞳孔微张,似乎有点惊讶,但面色依旧淡然。
“姑娘问的可是前朝丞相陈公?”
点点头,等着老板开始讲。
老板倒也实诚,把知道的事一一向她说明,还好意劝她,往后莫要再问及关于陈家的事,会惹来杀身之祸。
知道了不少事情,老板也收下了银子,她心满意足的走了。
当夜,夜深人静时,她悄悄潜入梁韧书房,在里面翻找着什么东西。
突然,听到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慌得找地方躲,可还未找到,门却“咯吱”一声,开了。
冷风灌了进来,随后,门再关,书房便量了起来。
她就那样暴露了。
梁韧见她在里面,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差点冲过去,一把掐死了她。
怒的走到书案前,坐下,冷冽的眼神直直盯着她。
“说说,大半夜的,灯也不点,你跑到书房里干嘛?”
她低着头,走过去,支支吾吾要开口,又听他道“想好了再编!想好骗本王的代价!”
知道他是真的勃然大怒了,抬起头,看着他,又走近了一点。
“王爷,您知道的关于陈家的事,能告诉我吗?我想……”
“砰!”
梁韧怒的把一本书朝她砸去,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砸歪了,没砸在她身上。
舒叶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书,好好放回书案上,手还未收回来,却被他狠狠扣住了。
一带,她便磕在了书案上,磕得她膝盖生疼。
“呲!”咧着嘴,痛得皱眉。
“前几日你都去哪了?谁跟你讲的陈家,嗯?”
“我就去酒馆喝酒了,那里的客人醉后胡言乱语一通,我便听了几句。心下好奇,便想过来找找,能否查到什么东西……”
他已倾身过来,紧扣着她下巴,强迫她跟自己对视。
“舒叶,你可还记得你答应本王的事?”
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道“记得,我答应过王爷,永远不会背叛王爷。我没有!”
许是因为她说话时眼神坚定不闪烁,梁韧竟真的相信了她。
松开手,又好整以暇坐了回去。
“那些不是你该插手的事情,别再瞎折腾!就你这脑子,什么时候被人耍了,卖了都不知道,还想查案?滚回去睡觉!别在这碍本王的眼!”
被赤果果的鄙视了一番,她也不想再自取其辱,转身气冲冲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