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内突然多了很多巡逻衙役,都来了半个多月了也不曾如此,梁韧也知道,定不会像他们说得的那样简单。
郝阗欲抓一衙役过来问问,却被梁韧拦住了。
“不可轻举妄动。先回客栈再说。”
二人直直回了客栈。
因为他俩都是普通商贩的打扮,在人堆里也不惹眼,并未有人注意。
“王爷,我打听到了,知州阮涛虽不曾跟丞相有什么直接接触,但他身边的师爷,确是张正门下弟子龙浩的女婿。”
“嗯。梁宋来了好些日子了,也没什么动静,一定有蹊跷。今夜,咱去衙门探个究竟。”
“王爷,这怕不行。梁宋恨您入骨,若他布下什么天罗地网,您若去了,不是自投罗网吗?还请王爷三思!”
“得了,就这么定了!”
见他态度坚定,郝阗也不再多言。只是想到舒叶,便支支吾吾试探开口问到“王爷,那叶姑娘,您真不打算管了?万一梁宋狗急跳墙,伤了叶姑娘可怎么办?”
提到舒叶,梁韧脸色不禁沉了几分。
“随她去!她既已选择离开本王,就跟本王再无任何瓜葛,是生是死,也与本王无关!”
对于她的突然背叛,梁韧是痛心疾首的。前几日还信誓旦旦保证永远不会背叛,转眼却执拗跟了梁宋。
他对她很失望。
郝阗知道舒叶的行为确实伤害了王爷的自尊心,也不敢再提她,更不敢把她逃离梁宋的消息告诉梁韧。
“王爷,关于叶姑娘那块血玉,我查到了一点线索。”
“说来听听。”
“老爷寿辰那日,我偶遇到曾经救过的南诏来的商贩,我见他们对玉石很了解,便试着问了问。他们说,叶姑娘身上那块血玉只可能产自南诏边疆。”
南诏?
她一介离山大盗,会跟南诏有关系?
“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郝阗应声退下,梁韧立马修书,送往了京城,交到了吴冲手里。
尽管舒叶背叛了他,他还是想查个究竟,想弄清楚她的身份,当做是对自己错付的真情的交代吧!
当夜,子时一过,他们便翻进了知州阮涛府邸。
本欲偷进阮涛书房,查找一些东西的,奈何不小心走错了地方,惊动了府上的狗,没一会,所有人都知道有人夜袭知州大人府邸。
无奈,只好先撤了。
回到客栈,郝阗叹了句“若是叶姑娘在就好了。她曾盗过恁多员外,定是很有一套的。”
结果,他被梁韧狠狠刮了一眼。
悻悻回屋了。
叶姑娘果真成了王爷大忌。
真是搞不懂他们是在干嘛?好的时候吧,好的让人嫉妒。闹崩了吧,跟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真是闹心。
怀着对梁韧和舒叶的哀怨,渐渐睡去。
——
翌日,阮涛备了顶轿子,来到客栈外,来请梁韧去他府上住。
可却客栈老板被告知,他们已于三日前离开了,还骗他说,他们回京城去了。
阮涛觉得奇怪,但也没办法,只好空手而归。将此事告与梁宋。
“回京了?你可有亲自去他住的房间里瞧过?别被他的计谋给骗了。”
于是乎,阮涛又亲自再跑了一趟,硬闯进梁韧住过的天字一号房,却被揍了一顿。
因为他擅闯了一武师小妾的房,而那女子正在换衣物,武师一着急,便狠狠揍了他一顿。
等他鼻青脸肿的回到府里,梁宋见他那狼狈模样,鄙夷道“亏你还是堂堂扬州知州,这点猪脑子,真是堪忧啊!”
“王,王爷,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若是梁韧把所见所闻一一报到了皇上那,岂不是……”
“慌什么?以梁韧的性格,断然不会这般轻易回京。你再派人出去打探,记得乔装打扮,别以为别人不知道是衙役,个个呆头愣脑的。”
阮涛忙点头应答。
“对了,派几个人再搞点小动作,记住,一定要办的漂亮,别被梁韧抓住小辫子。我就不信,他不主动出来。”
阮涛忙命人一一去办了。
是夜,又有人夜袭阮府,只是这回的“盗贼”非但不躲,反而光明正大的往衙役堆里撞,主动被抓了。
连夜拉到大堂上审了老半天,却连个屁都没问出来,因为那人不仅是哑巴,还聋。
近日来处处受限,过得异常憋屈的阮涛也没闲心瞎捉摸,便直接打了他一顿,泄了泄怨气,把那人打入了监牢。
可怪事接连不断,接下来几日,几乎夜夜有盗贼翻进他府里,抓也抓不到,让他颜面无存。
所幸的是,那盗贼却从不偷他的宝贝,连金银条也没碰过一根,就专门翻他的碎银子和铜钱。
三夜下来,他共丢了十两不到的小钱,他倒也没在意。
第八日傍晚,舒叶大摇大摆蹦跳着回来了。
这可把他高兴坏了,派了大批人找了那么些天,恁是没有半点影子,如今小祖宗竟然安然无恙回来了。
兴冲冲的迎上去,嘘寒问暖道“叶姑娘回来了。这几日没受什么委屈吧?若胆敢有人欺负叶姑娘,就跟本官说,本官定派人把他打入天牢。”
结果,马屁拍到了马蹄上。
舒叶嫌恶的瞅了他一眼,不屑道“阮大人还真闲!您若有时间为我报私仇,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剿了倭寇,给百姓一个交代!”
……?阮涛被堵的哑口无言,只能装作汗颜应到“叶姑娘所言极是。”
“王爷呢?本姑娘找王爷有要紧事呢,还烦请阮大人快带我去见王爷。”
引着她去找梁宋。
梁宋见她竟自己乖乖回来了,怀疑多于欣喜,他总觉得舒叶不那么可信。
“小家伙,你个小没良心的,居然一声不吭就走了,你可知小爷我找你找的好苦。”
故作亲昵,伸手摸了摸她头顶,舒叶也没躲,调皮的眯着一只眼睛,道“我这不回来了吗?王爷,我又给您惹祸了,大祸。”
低落的耷拉着脑袋,似乎觉得很对不住他。
见此,梁宋倒松了口气,她既出去惹了事,那就不太可能跟梁韧混到一起了。
“你喝花酒又赊账了?”
微微抬起头,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点头“嗯!我还睡了几个小斯,打了老鸨子,吓跑了几个花魁……王爷,这回祸闯大了,怎么办?要是他们抓我去见官,那……唔唔唔……那我岂不是完蛋了?”
说哭就哭,一下子哭得梨花带雨的,惹人好生怜惜。
“报官?小爷看他们谁敢!别哭了,不是有小爷在么?你还不相信小爷能护你周全?”抬手抹掉她的泪,看了眼阮涛,后者会意,忙不迭跑开了。
叫家丁备了好些银子,往烟花柳巷去,给舒叶擦屁股,顺带去核实她说的几分是真。
半个时辰后,他再回来,将所查之事向梁宋一一汇报。
舒叶都是何时去的青楼,都待了多久,都见了何人……事无巨细,通通查了一遍,却没找到半点破绽。
梁宋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来。
当夜,盗贼又来了。而且这一次不止一个人。
差点就抓到他们的,奈何舒叶哭闹着说怕狗,碍着梁宋护着她,阮涛便不敢造次,将那几条凶狠的犬赶回了窝里,又一次让盗贼逃了。
第二日,阮涛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盗贼前来送死,但他又失算了,足足等了一夜,盗贼未来。
而他们派“倭寇”演的戏,除了百姓怨声载道外,并没人看,更没有梁韧一点音讯。
这场戏,似乎演的不太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