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娘亲,咱们下去吧!父王回来了。”
小家伙欢喜的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兴奋的请求。
如此,她才收起了刀。收敛了情绪,蹲下身,看着梁竖,认真道“若一日,娘亲离开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听你父王的话,知道吗?”
闻言,小家伙的脸便垮了下来。嘟着嘴,很不高兴,眼睛里有热泪在打转。
“不要,我不要娘亲走!我要父王,也要娘亲,娘亲不要丢下我!”
到底他还是个孩子,就算再聪明懂事,也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舒叶没说话,只是给他擦掉泪,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
“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赶紧擦掉。”
而后,拉着他下去了。
待他们下去时,梁韧刚好拜见完了皇帝。说是可以不用再进宫,让他回府享他的天伦之乐去。
小家伙见到他,屁颠屁颠跑着过去,抱住了他大腿,喊“父王。”
梁韧一笑,将他抱起来,提了一圈,而后摸着他脑袋,“小子又长了不少。”抱着他朝舒叶走来。
看着他们父子俩都乐呵呵的,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右手紧攥着飞刀,真打算心一横,直接飞过去,只要过去,他定毙命。
可是,她的手在颤抖,整个人突然觉得好冷,不自觉哆嗦,只差牙齿打颤了。
他凝视着她,每一个动作都尽收眼底,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但见到她因纠结而皱起的眉头时,心顿时就疼得发酸。
走过去,伸手,温柔给她舒展眉头,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哪里不舒服?”抚摸着她脸庞,却被她躲开了。
轻轻一避,离他几步距离,没看他,声音有些颤抖,道“没事,只是头有点晕,休息一会就好了。把小竖给我吧,你还是先进宫复命去。”
伸手过去抱梁竖,小家伙却很不友好的躲开了她,脸埋在自家父王怀里,委屈巴巴道“我要父王抱~”
她伸出去的手就那样尴尬的悬在半空中,许是被小家伙这一意外的举动惊到,半天也没收回来。
“咱回家吧!不用进宫复命,可以直接回家咯!”
再走过去,一手牵起她,便往那边走去。
将小家伙交给了郝阗,上了马,伸手过来,等她。
因为心事重重的,她所有动作都慢了半拍,直到他喊了声“爱妃”,才回过神来,将手递到他手心。
一拉,她已坐在了他身前,柳腰被他有力的臂膀紧紧包围着。
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他们狠狠的秀了一把恩爱,羡煞旁人,惹得豆蔻少女春心荡漾,羞红了小脸。
可那只是旁人,舒叶却没觉得有半点甜蜜,而觉得这是一种致命的羞辱。
在仇人怀里笑看风月,她还不至于那么不知廉耻。
这个仇,她说什么也要报!
——
自梁韧胜利归来以后,已过了一个多月。
这些日子,她一直过得很别扭。跟他同床共枕,甚至还有欢爱之事,却又极力排斥他的靠近。
每每看到自己从他怀里醒来,自责和怨气又加重几分,整日闷闷不乐的,不曾见她笑过。
今日,天牢的牢头来过,替梁宋带口信的。
梁宋请她去天牢看看他,说多年未见,想看看她的脸。
当时梁韧也在,牢头的话也一字不落地钻进了他耳朵里,但他并未限制她什么,只说“早点回家”,便去了军营。
可能是因为日子长了,就淡忘了很多看似理所应当的关怀和温暖。
对于梁韧的大度和包容,她无动于衷。叫人备了些饭菜,带着上车,往天牢去。
不管怎样,梁宋也曾一片赤诚对她,虽然他的心思不纯,但至少也算真的给予了她一些关怀。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看他。
跟着牢头进了天牢,跟当年她关押在此时一样,满满当当的,都是囚犯。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比那会要热闹,那时的囚犯都不喊冤,这会,却个个不停的喊冤叫屈。
而梁宋一家单独关在一处,还算安静,只是偶尔听到那些叫喊声。
将她带进去后,牢头便走了,到门外候着。
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隔着那栅栏门,将东西递了进去。
“多年没见,启王爷还是风采依旧。”
自她从门口进来,梁宋的眼神便一直在她身上,这会,正聚精会神地打量着她递进来的食盒。
“从未想过,一日,本王会以如此狼狈的模样,在这种地方跟你重逢。真是天意弄人啊!”
她看了看里面的人,眼神定在一大着肚子的女子身上,嘴角微勾,“王爷还是风流成性,都妻妾成群了。”
“若当初你不曾拒绝我,而今,我身边始终只有你一个。”
闻言,舒叶不免为他的妻妾们感到寒心,陪了他那么些日子,却抵不过一个得不到的女人。
她倒也没说什么,对于他这样的男人,真能定性,一生只爱一人,她不会相信。
风流,是他的注定。薄情,亦是他的宿命。
“王爷,多保重!我先走了。”
起身,转身便优雅离开,今日答应来看他,已是对他的报答。
“舒叶,本王再问你一回,如若当初,你先遇到的是本王,会把真心交付于本王么?”
只是稍稍顿了顿,并未转身,亦未回答,直接离开了天牢。
那些毫无意义的假设,她无心理会。
因为她知道,哪怕真的先遇到了他,也不可能改变任何,他根本不可能走进她心里。
不是所有人都是梁韧,哪怕强取豪夺,也能用时间来温柔她的心。
可天意弄人,那个曾不惜一切代价偷走她的心的人,如今却是她的宿敌。
忧心忡忡回到王府,老管家便上来,道“王妃,您的故人来看您来了。这会正在正堂,王爷招待着。”
“故人?什么故人?”
“您去看了便知。”
没再问,往正堂那去,待她过去,只见一身青衫的师太,跟王爷说着什么。
“回来了,快过来拜见师傅。”梁韧开口喊到。
过去,倒也行礼跟师太寒暄了几句,毕竟她曾救过自己一命。
梁韧便离开了,给她们腾地说话。
师太看了看她,道“几年未见,王妃一切可都安好?”
“嗯,劳师太挂心了。不知无心庵可好些了?师傅慈悲为怀,定早已好转过来了吧!”
师太答了她问题,而后取出一东西,递到她面前,问“这东西,王妃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