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舒叶还未醒,梁韧却已离开,若被别人看到他们在一起,只会徒增麻烦。
等她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许是辰时三刻时,柴房门再次被打开,只见梁宋一脸痞笑着进来,心情似乎很不错。
舒叶不解,自己遭人陷害,这讨厌鬼就那般幸灾乐祸?
果然还是冰木头比较靠谱!
就仅以一个笑,舒叶便判了他的死刑。
“小家伙,委屈你了。走吧,小爷接你出去吃香的喝辣的去!”
走近她,伸手拽着她便往外走,舒叶慌忙挣扎,一时情急,在他紧拽着自己的手上咬了一口,他才痛得松开了她。
梁宋未蹙眉,看了眼出血的牙印,又恢复了嬉皮笑脸,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小家伙,才洗刷了冤屈,你就如此迫不及待想要跟小爷我发生点什么不可?”又缓缓走近她,“美人有求,岂有拒绝之理?”
她嫌弃的白了他一眼,绕开他,径直出了柴房。
既然没事了,哪还有被他欺负的份?
也不知道哪里是哪里,绕了半圈,也没回到昨日那处“沏水亭”。
挫败不已,却见梁韧走来,忙跑过去,空语道“我是不是没事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吗?我不想呆在这。”双眼满含期待看着他。
梁韧本欲问是谁将她放出来的,瞥到后方走来的梁宋,眉宇不禁拧紧,二话不说,拽着她便走了。
听梁宋在后面喊道“小家伙,往后跟着小爷吧!小爷收你做侧室,断不会委屈了你!……”
舒叶完全没感觉,倒是听得梁韧想杀人。
还真是贼心不改!竟敢当着他的面蛊惑他的人?
因怒气,忘了自己拉着的人是她,手上的力道大得让舒叶想哭,挣扎了好一会,才终于摆脱,揉着自己不满红痕的手腕,瞪了他一眼。
这人根本没把自己当人看吧?下手那么重。
梁韧瞥到她手上的红印,也没说什么,只是径直走着。
心疼是有的,但他说不出口。
舒叶数次欲问他事情的真相,最后都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而没能如愿问出口,于是乎,她又一次淡忘了被陷害的幕后主谋。
——
五日后,她终于回到了王府。
本以为只要回了王府,她便又自由自在,毫无束缚了的,却不知,王府一切竟变了样。
因为老王爷回来了。
而且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老王爷很讨厌自己。
原本老王爷只是呆在离苑,是不管事的,但不知是受何人挑拨,竟管起事来,端王府一改往日的轻松氛围,变得严肃了许多。
就连舒叶也不敢再造次,每日兢兢业业,尽忠职守。做回真正的奴仆,账房也不能随意进出,似乎把她当贼防着。
两个月后,五月底的天,清凉舒爽。
舒叶已能说话了,便缠着吉都去京城西城那边的山上赏野杜鹃,结果扭伤了脚,败兴而归。
吉都扶着她进府,嘴里还嘀嘀咕咕道“三妹啊,你真是命途多舛哪!好容易治好了哑疾,这会又不能走路了。真是天不佑我三妹……”
听着他一路叹息,舒叶直觉得更加愧于面对他。她很想告诉他,其实他父……
“吉都,你扶着她做甚?一个奴仆,还配不上主子的关心!”
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老王爷不悦地瞥了舒叶一眼,然后不满到。
一个奴婢竟敢让堂堂王子搀扶伺候?还真是不要脸!
一时,舒叶不知该如何是好?若自己走,恐怕有点艰难,可……终是跟吉都道“大哥,我没事,王爷该是有事找你,我就先下去了。”
言罢,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回了疏陌轩。
对,老王爷言之有理,自己的确只是个低贱的奴仆,承受不起他们高贵的关怀!
她总觉得心里酸酸的,堵得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计较个什么劲?
是夜,暮色深黑,她因脚伤也不好出去吃饭,便饿着,呆坐在窗边,望着苍茫夜色,发呆。
许是太过分,连梁韧开门进来都未曾发觉。
直到头顶被拍了下,才吓得回了神。见到他,莫名地火气更大。
“王爷您屈尊跑我这低贱的奴仆这来干嘛?多磕碜!您还是快些离开吧!我一卑贱的奴仆会污了您的尊贵。”
梁韧拧眉看着连头都不愿转过来的她,看来父王那句“只是奴仆”着实伤了这笨蛋的心。
他一回来,才在饭桌前坐下,就听他父王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说什么舒叶只是奴婢,要他和吉都跟她保持距离什么的。
听得他心里叫个烦!珍馐味同嚼蜡。随意吃了点便离开了。
听老管家说舒叶还未进餐,便端了点吃食过来,不想托他老爹的福,他被冷遇了。
“本王还是头一回见你这样的奴仆,不好好给主子做事,尽知道惹事,完了还要主子来伺候,你还有脸恼了?”
本是要劝她来着,可话到嘴边却总是变了味。
连他也觉得自己只是个奴仆!
舒叶火了,转身便跑了出去。
她想离开王府。
一直往外跑去,却不想,在璃水亭那,撞到了迎面而来的老王爷。
只听得“咚”地,老王爷便从数丈高的廊坊掉下了璃水池,激起一池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