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慌张不已,然而舒叶却并未动,眼神淡漠看着他们,似看不懂一般,一脸好奇。
老管家倒还算淡定,虽然也有些害怕,但上前道“王妃,您这是要去哪?天晚了,您要出去明日再去吧!”
“王爷呢?王爷是不是又丢下我走了?管家,你告诉我,王爷是不是不要我了?”
闻言,家丁们才稍稍平静下来,原来王妃并没有发疯,如释重负的大舒了一口气。
“王妃您多虑了,边关战乱,王爷只是出征打战未归而已,并没有丢下王妃独自离开。王妃,外头风雪大,您玉体刚恢复,还是先回府吧!若您又有个好歹,我们都不知该如何跟王爷交代。”
她却还是不信,双手捏住了老管家胳膊,着急问“管家,你说的可是真的?王爷真的只是出征打战,并未丢下我?”
“千真万确,王妃,老奴扶您回屋歇息吧!”
扶着她,缓缓回了王府,舒叶像一个害怕被丢弃的孩子似的,又问了老管家好几回,他的话可是真的。
见她这般,原先对她满腹怨言的家丁们又都原谅了她,觉得这样的王妃真的很惹人生怜。
因为她刚醒来,谁也没敢告诉她府里的事,更不敢提老王爷瘫痪之事。
待她睡下后,家丁们终于可以松口气,打着哈欠,放心回去睡了。
翌日,天色微亮,舒叶便醒了,被一噩梦惊醒,满脸冷汗。
环视了一圈寝殿,许是忘了王爷不在,出声喊到“王爷,王爷,我冷~”
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半天未得到回应,才想起来他不在,泪水便朦胧了她的脸。
当噩梦初醒,发现自己独守空房时,才发现思念倍增,孤独更苦。
默默抹泪,直到天色亮堂,梁竖激动的推门进来,奔过去,扑进了她怀里,哭喊道“娘亲,娘亲,娘亲……”
抱着小家伙,心里很是酸涩,母子俩就那么相拥着,哭了许久。
待舒叶收敛了情绪,哄好了小家伙,下榻,梳洗后带着他出去用早膳去了。
但饭厅只有他们母子俩,不见老王爷,舒叶便问“老爷呢?老爷身子不舒服吗?怎的没有出来用膳?”
小圆子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出半个字来,舒叶愈发担忧,急忙放下筷子,起身就要往离院去看老王爷。
“王妃,您先用膳吧!老爷已经用过了,这会有贵妃陪着,在房内休息呢。”
“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别想瞒着我,如今王爷不在,我得代王爷打理好王府。快些告诉我,老爷究竟怎么了?”
见瞒不住,小圆子只好如实交代了。
听到老王爷瘫痪了,舒叶顿时面色煞白,险些又晕了过去。
没有心情再用膳,忙起身,抱着小家伙急匆匆就去了离院。
当看到老王爷躺在榻上,眼神涣散,整个人瘦得皮包骨时,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榻前,哭喊道“父王,是我对不住您老人家。父王,我该拿什么脸去见子坚?”
老管家见她这般,忙劝她,扶她起来,可无论他说什么,就是安抚不了她。
先贵妃看不过去了,开口道“当初那般狠心,说走就走,如今这又是何必?收起你的眼泪,走吧,靖棠需要安安静静的休养。”
怕打扰老王爷休息,她勉强止住了哭泣,站起身,带着小家伙出去了。
如今,王府里,最难过的人当属她了。任性的做了那么些伤人的事,醒来,却早已物是人非。
午后,梁大夫过来,给她把了脉,确诊她已经痊愈,一切恢复正常。如此,家丁们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舒叶问了老王爷的病情,梁大夫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说能不能再好,一切都看命数。
这般,舒叶的心也就刚加不安了。虽不想让王爷分心,但到底还是回书房,写了封信,让人送去给王爷,告诉他家里有她,不用担心。
她才从书房出来,唐陌语便来了,还带着那个一身黑衣黑乌纱斗笠的巫师。
“妹妹,你总算醒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让姐姐担忧了。姐姐,这位是……”看了看那人,总觉得他不会是什么好人。
“啊,妹妹有所不知,这哑巴巫师可厉害了。妹妹这一睡,便是几个月。多亏了这位大师,妹妹才终于挣脱那邪灵束缚,醒过来。”
“姐姐这是何意?莫非……”
“他们没跟你说?就是前些日子,这位大师过来给妹妹驱了邪,并拿了些药,妹妹这才终于醒来的。”
闻言,舒叶微皱了皱眉,这种事情,她是不会相信的。
“妹妹这是又不舒服了?大师,快过来给妹妹瞧瞧!”
那人靠近,舒叶警惕的后退,忙道“我没事的,姐姐不必担心。我与姐姐也好些日子未见了,去我屋里说说话吧!”
拉着她就要进屋,唐陌语却道“不急,今日我带大师过来,一是来看望妹妹你。二呢,是想请大师再设灵堂驱一次邪,这样皇伯也能快些好起来。”
舒叶虽不喜欢,但到底是唐姐姐一份心意,便没有拒绝,任那人又搞了一番。
更加离谱的是,那人临走前,掐指一算,写了句:今夜,王府必遭血光之灾。
这话一出,任舒叶再怎么不信,也该着急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向他问了破解之法。
那人又写到:今夜怨灵猖狂,若要消除血光之灾,需以王妃之血祭奠。
具体的法子就是要舒叶今夜到大堤寺去,三跪九叩的求梁家列祖列宗保佑。
无可奈何,舒叶只好骑着马,奔大堤寺去了。
待她到达时,已临近子时,夜风凛冽,似刀子那般尖利,挂在脸上,就跟刀子在心里绞割一般痛。
由最底下的阶梯,诚心诚意跪地磕头,一步一步往上移。
反反复复,直到台阶上的雪已染上鲜血的颜色,她才终于停了下来。
而那时,已是第二日日入时分。她整整求了一天一夜,只为了能保王府安宁。
不堪寒气逼人和疼痛,她直直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