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夜色深沉,静夜如水,只有那墙缝中间传来的一阵阵的蛐蛐声。
“嘎吱~”端王府大门打开,梁韧刚从外面回来。
门房道“王爷回来了。”
“嗯,叶姑娘可回来了?”
“回王爷话,叶姑娘不曾回府,老王爷甚是担忧,已派人出去寻她了。王爷……”
梁韧来不及等他说完,便大步进屋,刚好老王爷在厅堂内忧心忡忡,叹息踱步。
“小子,小叶子丢了,我……”
“您最好祈祷她不会出什么事,否则您定会余生难安!她可是为了满足您那聚齐百花仙酿的私心才出去的。”
梁韧的声音很冷,冷漠如冰,似乎在乎舒叶比在乎他老爹还要多得多。
“行了行了,都这时候了,你小子就别来教训我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小叶子。”
老王爷皱着眉头,既担心舒叶安危,又被他训得很不爽,却也不能发作。
“管家,她到底是去哪了?”薄怒质问老管家到。
老管家忙应到“叶姑娘并未跟我说她要去哪,只是前几日她便一直问我百里飘香酒坊的事,可谁都知道那酒坊都废弃了二十多年了,怎么……”
飘香酒坊?
闻言,老王爷眉峰跳了跳,眼神低垂,双手不自觉攥紧,似乎跟那酒坊有何不解之缘一样。
好在梁韧此刻一心扑在找到舒叶身上,并未留意到他老爹的动作。
“可有去那酒坊旧址找过?”
“找过了,可就是没有叶姑娘踪迹。对了,侍卫带回来了这个,”将一金元宝递过去。
梁韧接过来一看,眉毛拧得更紧了,那笨蛋果然去了。
迅速转身,带着郝阗,快马朝南郊奔去。
既然她去过那,肯定能在那找到线索!
——
半个时辰不到,他们就到了百里飘香的废址,渐深的夜色里,只有“呋呋呋”的大风肆虐。
这地方,梁韧是来过的,依稀记得,那会酒坊还在,夜晚也是热闹非常。当时的百里飘香酒坊除了酿酒外,还开着一家同名客栈,因此笼络了不少客人。
而今,尽管藏在夜色底下,他也能感觉得到荒凉和萧瑟,似是经过时间打磨,变得虚假难测的人心。
郝阗掌着一盏灯,昏昏暗暗的,四处照着。
在昏暗的灯火下,那间茅草屋映入眼帘。
二人相视一眼,抬腿走向那。
待走近,只听里面传来低浅的声音,在唱着戏文:
这位姑娘,请停下你美丽的脚步,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
[仿女声]这位官人,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竹篮,怎么……
“砰!”地,梁韧大力推开了小竹门,只见屋内点着一根明明灭灭的残烛,因为灌进来的风而摇摇欲坠。
一烂木板床沿,坐着一人,依旧戴着斗笠,披着斗篷,端端正正坐着,一动也未动。
突然一阵大风吹进来,差点熄灭了那根残烛。
一道沧桑粗糙的声音响起“这位兄台,能否劳驾关下门?烛火要熄了。”
郝阗应声合上了门,梁韧缓缓走过去。
“冒昧打扰,还望恕罪。鄙人前来,是有一事想请教阁下。不知今儿可有一名女子来过此地?”
那人许久也未回答,似睡着了一般。
待梁韧准备再次开口时,他答到“可是舒叶?”
“正是,敢问阁下可知她之后去了哪?鄙人正在找她。”
那黑布底下的眼睛终于睁开,但在外人眼中,根本看不出他何时睁着,何时闭着。
“你是何人?那姑娘又是你甚么人?”
“鄙人梁韧,舒叶乃鄙人未过门的妻子,若阁下知道她的去向,还请告知,鄙人担心她会受到伤害。”
那人又不说话了,而梁韧始终保持着鞠躬作揖的姿势,等着。
可这回过了大概一刻钟了,那人还是没有答话,郝阗看不过意,忙冲过去,准备抡起拳头好好教训那摆架子的家伙一顿,却被梁韧制止了。
“王爷,他……”
“一边待着去!”
郝阗愤愤不平又折回门边,幽怨地瞅了那跟死人般不动的人,怒火难平的立在那,等着。
“你在这等着也无用,那姑娘并不在这。你若真担忧她,劝你去王府看看。离开时,请替我关上门!”
一听这话,郝阗更是怒火中烧,怎什么人嘛?浪费了时间竟然……忍无可忍决定要教训他一顿,却被梁韧拽着离开了。
关上门的瞬间,道了句“打扰了!”出去,上马回城了。
梁韧大概猜到了舒叶身在何处,快马加鞭,急奔启王府而去。
——
却说舒叶缓缓睁开眼,就听一女子激动的喊到“王爷王爷,叶姑娘醒了。”
而后便是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临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抚着额头,慢慢坐起来,手却被人一把抓住。
“小家伙,你总算是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嗯?”
舒叶这才看清不断往自己脸上喷口水的人的脸,这讨厌鬼还真让人讨厌!
略显嫌弃地抬袖擦了擦脸上的口水,问“我这是在哪?”
“还有脸说?好端端的你跑到城隍庙悬梁自尽干嘛?是梁韧羞辱你了?告诉小爷,小爷一定宰了他给你泄愤!”
城隍庙?
悬梁自尽?
怎的会这般呢?我明明是——
她糊涂了,脑袋又晕,只记得去了南郊,却不记得具体去了哪,可见过什么人?
见她皱着眉头就是不说话,梁宋可急了,捏了捏她的手,喊到“小家伙?小家伙!”
“啊?怎的了?”
“你到底哪不舒服?”忙吩咐身旁丫鬟道“快去把孟御医找来!快去!”
丫鬟应声连忙跑出去了。
“你说我跑到城隍庙去悬梁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说!”
“还问?若非今日刚巧陪王妃去城隍庙上香,你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小家伙,到底是谁把你怎么了?竟逼得你要自尽?快些告诉小爷!”
“你救的我?”
“那不然呢?”
“那约是什么时候?可是天黑后?”
“酉时三刻,庙里已没了人影,就你一个蠢货,直直挂在横梁上。”
额……?
舒叶低垂着眼,在想着究竟怎么回事?
怎的就刚好在那个点,遇到梁宋了呢?莫非……微抬眼,瞥了瞥他,见他脸上的担忧之色不像装的,又赶忙否决了对他的怀疑。
那……
“砰!”地一声,有人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