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韧似阎王爷那般,黑着脸,冷得要滴下冰水来。
怒冲冲走进来,直直往软榻处走去。
“王,王爷,您怎么来了?”舒叶见他勃然大怒,不自觉有点害怕,缩了缩身子,声音有些颤抖。
而梁宋见到此番情景,更加肯定了,是梁韧欺辱了她,逼得她绝望透顶,才会跑到城隍庙去悬梁自尽。
火气蹭的上来,上前一把揪住了梁韧领口,抡起拳头,狠狠揍了上去。
梁韧只想确定舒叶是否安然无恙,一时大意,结结实实挨了他一拳,倒在了地上。
就在梁宋再上去,准备再出拳时,反应了过来,一拳过去,砸在了梁宋脸上。
面对两人疯也般的互殴,舒叶是看得心惊肉跳。
“别打了!”可两只被怒火燃烧的雄狮般的男人哪里肯理会,仿佛是猛虎在抢交配权,谁也不肯放过谁。
舒叶很是头疼!本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搞清楚,脑子乱得跟浆糊似的,这两人又……
本想撒手不管的,但看到两人都挂了彩,鼻青脸肿的,又不忍心。
无奈下榻,一手抚着晕乎乎的脑袋,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疯狂地要冲上去的梁韧。
“别打了。”
她不想哭的,但不知何故,一开口,声音便染上了哭腔,泪水也跟着滚了出来,滚烫了他的背。
梁韧身体僵住了,好一会才转身将她拥入怀中,道“不哭了,我们不打就是了,别哭了。”
无奈舒叶是那种越哄越哭的来劲的人,他这么一哄,直接哭倒在他怀里了。
“冰木头,我难受!唔唔唔——难受~”
“别哭了,我带你回家!不哭了,好吗?我们回家。”
……
见状,瘫倒在地上的梁宋自嘲一笑,眼神里满目哀伤。
明明救她的人是自己,她却倒在梁韧怀里哭泣。
明明他梁宋那般宠着她,她却愿意对伤她的梁韧投怀送抱也不愿搭理自己。
舒叶,你到底有没有心?还是你有眼无珠?
攥紧了拳头,发出“咯咯”的声响。
张悦蓉忙跑进来,过来扶他,哭着喊到“王爷,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您……您没事吧?”小心翼翼把他扶起来,拿起手绢紧张地给他擦伤口。
而梁韧哄了舒叶好一会,见她好了点,才俯身弯腰,抱着她离开了启王府。
就在梁宋那隐藏着哀痛和愤怒的注视下,他们离开了。
等在启王府门口的郝阗焦急不安,直到看见梁韧抱着舒叶出来,才稍稍安了心。
迎上去喊到“王爷。”看到他脸上那青紫色的淤青,又瞟了眼缩在他怀里的舒叶,“咯噔”一下,彻底不淡定了。
梁宋那个小人,怎么可以……
“上马,回府!”
已上了马的梁韧命令到,他才无奈收起进去宰了梁宋的心,怨愤地上马回府了。
回到端王府,老王爷老管家忙迎上来,焦急问到“小叶子/叶姑娘没事吧?”
舒叶是想探出脸来应答的,奈何被梁韧按在怀里,动弹不得,便只能让他们干着急。
梁韧并未搭理他们,抱着舒叶径自回了疏陌轩。
老王爷紧拧着眉,吩咐道“小圆子,快,快去请老梁过来瞧瞧!”小圆子应声,飞腿跑出了府。
“管家,快去吩咐厨房,给他们俩弄点吃食。”
吩咐完,叹着气回他的离院去了。
他也清楚,这一回,混小子恐怕不会轻易原谅自己了。
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恐怕……
略微佝偻的背,在夜色里是那么的单薄,又落寞。
——
梁韧直接把她抱到了浴房,伸手探了探浴池里的水,声音淡淡道“洗干净了换身衣服!”说着便离开了。
他知道她并没什么事,可一想到她在梁宋府上待过,就觉得她身上有梁宋的气息,那让他特别不爽。
但凡跟梁宋有关的,他梁韧都厌恶至极!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舒叶才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出现在疏陌轩的饭厅里。
是时,梁韧已清洗干净伤口上的血块,换了身青色便服,整个人看上去也柔和了不少。
舒叶落了座后,也不急着吃饭,直盯着他脸上的伤看,双唇翕动,却终究没说什么,紧咬着唇瓣,眼里多了一抹自责。
“盯着本王看就能看饱了?吃饭!”夹了块糖醋排骨放在她碗里,淡漠命到。
“哦!”
她这才低下头,慢条斯理开始吃饭。
吃得这般斯斯文文的她,还是梁韧第一次见。
自打认识她以来,今夜是舒叶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吃得优雅,文静。
想不到这笨蛋竟然有这么多面?他似是发现什么新鲜的东西一样,心情莫名的好。
果真如吴冲所言:女人就像一本书,得慢慢读吗?
他不知道是否如此,但舒叶这本书,他是不打算放下了。
舒叶吃完后,轻轻放下碗筷,安静地坐着,似乎在等他。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可她并未动,还是端坐在位置上,眼神定在他身上。
见她这般,梁韧倒也觉得享受,慢腾腾地吃,似没把她当回事一般。
他吃得慢,她也不催。她盯着自己看,他也不说破。
两个人之间,第一次出现了一种默契,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终于,梁韧用完了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顿饭,擦了擦嘴角,起身便回了寝殿。
只是,
哒哒哒——舒叶跟在他身后,故意放轻了脚步声,似在做贼一般,紧紧跟着他。
“咯吱~”他推门进去,她也迅速溜了进去。
梁韧想笑,这个笨蛋就不知道害怕?深更半夜往独身男人屋里跑,就不怕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合上门,好整以暇看着她。
低着头,脸颊上似乎泛起了羞涩的绯红,毛茸茸的小脑袋很想让人伸手去摸。
“你这是干嘛?又要以身相许?本王可不吃你这亏!”
闻言,舒叶忙不迭抬起头来,眼神哀怨瞪着他。
“我没有!之前没有,现在也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想睡了本王?”
“我都说了我没有!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哼,不理你了。”气冲冲地抬腿就要离开,可,
被他压在了门扉上,呼吸交缠,姿势极尽暧昧。
“下回再敢一声不吭乱跑,小心你那双腿!”
她一声不吭,只是盯着他脸上青紫色的伤,双眼霎时一片氤氲,泪眼迷蒙。
“笨蛋!怎的又哭了?”指腹抹掉她的泪,“别哭了,再哭我就……”
“我帮你上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