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跳了进去,照在两个沉醉未醒的醉汉身上。
谁都面带笑容,似乎是在梦里找到了救赎,找到了满意的依托。
舒叶起来,听说昨夜梁竖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喝酒,有些担心,便派人来找他过去。
当小圆子敲开房门进来,梁竖动了动眼皮子,缓缓睁开。
“小圆子,父王和母妃可还在府里?”
忙过去扶他起来,边回到“少爷,王爷一早便进宫去了。王妃在饭厅用膳,请您过去陪着一起。”
给他更衣,再没说话。
待换好了衣物,梁竖走到门口,才道“派人把朗副将送回去,别让父王知道了。”
郎延磬如今是梁韧的副将,若被他知道,昨夜一夜未回军营,肯定要按军法处置。
既然是兄弟,他理应罩着他。
出了寝殿,径直往饭厅去。
待他到达饭厅时,舒叶正在喂猫,满脸笑意。
行礼道:“孩儿给母妃请安!”
舒叶只是懒懒应了一声,继续逗着怀里的猫玩。
其实她是在等他主动开口,说清楚自己对那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看法。
“母妃,孩儿要娶尚好为妻,希望能得到您和父王的认可。”
她怀里的猫跑到了桌子上,安安静静的喝汤。
淡笑看着猫,淡然问道“你爱她么?”
“尚好是孩儿的责任,孩儿不得不这样做。”
不置可否,眼神里的笑意却收敛了,眸子沉了沉。
“若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我们不会干涉。小竖,比起风光无限,母妃更希望你快乐。”
说着,起身,抱着吃饱的猫,抬腿离开饭厅。
“我会派人去请大师给你们择个良辰吉日,这几日,没事就去陪陪尚好,毕竟是有孕在身,大意不得。过两日我再带御医过去给她瞧瞧。”
话落,也消失在了他视线里。
舒叶其实还是有点在意尚好怀孕的事,毕竟是要嫁给自己儿子,哪怕是无可奈何,她也希望对方是个干干净净的女子。
虽然不是嫌弃这样的女子,只是因为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便小心眼而已。
她抱着猫去了后花园里,赏花逗猫,这是她的日常,惬意又悠闲。
丫鬟走了过来,手里端着喂鱼的饵料。
“夫人,饵料来了。”恭恭敬敬递给了她。
“少爷可还在家?”
“用过早膳就出府去了。”
没再问什么,悠然观赏着争食饵料的鱼。
玩了一会,吩咐丫鬟去准备珍贵的养生药材,还是没有沉住气,去了郝家。
尽管梁竖决定要妥协,可作为过来人,她知道,如果选择将就,那一生都不会快乐。
作为母亲,最大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孩子一生快乐。
所以,她要去试试,哪怕没什么用,至少也算为梁竖的幸福争取过,能不能如愿,就看天命了。
当她到郝家时,樱子扶着尚好从后院出来,似乎要出门去。
见到她来,樱子母女俩忙行礼喊到“参见端王妃。”
怕尚好受伤,忙过去,扶她起来。
“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拘礼。”
跟着她来的丫鬟们忙把带来的东西拿过来,“今日气色不错,可好些了?这些都是珍贵的鹿茸雪参,好生补补。”
见她这般善待自己,尚好只觉得羞愧。
自己拿别人的孩子逼得梁竖走投无路,可王妃却根本不在意似的,依旧待自己如亲生闺女那般。
这份感情,让她觉得自己很渺小,自私又可恶。
但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她不会要梁竖改口,也不会逃婚。
这一切,发展到如今,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逼迫也好,无奈也好,终究只能继续错下去。
至少照目前的态势来看,继续犯错,会得到快乐。
终止一切,只会更加痛苦。
那为何要停止呢?
舒叶本来也是懂医术的人,在扶尚好的时候,悄悄给她把了脉,却被脉象吓坏了,虽然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惊讶。
又陪着樱子母女俩去了城隍庙求签拜佛,直到日落时分,才离开了郝家。
急匆匆跑回书房,想要跟他说说自己的发现,在打开书房门后,气得直接砸了书房。
因为一时着急,她就没敲门,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但里面的风景却甚是辣眼睛。
府里的丫鬟木棉,穿着一身喜红色,香肩半露,很没样子的坐在书桌上。
见此,舒叶双眼微眯,扯出一个嗜血的冷笑,大步过去,二话不说,“啪”地,一巴掌便掌在了木棉脸上。
“怎么?想撬我的位置?一个小小的丫头,竟敢如此放肆!”
“王妃,您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木棉只是……”
“只是想勾引王爷?呵,亏你还在王府呆了那么久,竟然愚蠢到色诱王爷。你觉得王爷会好你这口?”
木棉是三年前就到王府来的,人长得高挑,鹅蛋般的精致笑脸,再配着一双风情万种的凤眼,可以说是相貌极其出众的了。
但到底是浅薄之人,除了一副不错的皮囊,并没什么里子,粗鄙恶俗,一副男子的里子。
可舒叶怎么也没想到,就这样的一个丫鬟,竟敢觊觎她的男人。
这事让她很生气,毫不留情的损了木棉一阵,便直接叫人将她轰出了王府。
做罢,她却觉得委屈。
明明他也在,却什么都不说,任由木棉放浪形骸,恣意勾引自己。
这在舒叶看来,是沦陷在别人温柔乡的前奏。
若是没有及时阻止,说不定下一秒,他就跟木棉共度春宵了。
于是乎,她便汽气冲冲跑出了王府,直接去了怡香院。
要了几坛好酒,便喝个不停。
趁着微醉,她越发大胆,直接叫了一批小斯,别说是左拥右抱了,就算十个舒叶,也绝对能被伺得舒舒服服。
喝酒跳舞,玩得不亦乐乎。
可她不知道,就在她房间门口处,站着一个人,皱眉看着她的一切,心里极度不爽。
却忍住了怒火,没有冲进来把她怎么样。
一人在里屋大说大笑,一人在门口孤独聆听,一门之隔,谁也看不见谁的情绪。
玩了约一个时辰,舒叶已经酩酊大醉,连坐直的力气都没了,只能伏在桌上,摇摇晃晃,快要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