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牢门被打开的声音,舒叶忙抬眼望去,却看到了被人押着的他,“咯噔”一下,心慌了。
他怎的也被抓了?如此这般,那还怎么出去?岂不是玩完了?
但他却在笑,舒叶看不懂。
“进去!”牢头打开牢门,一脚将他踢了进去。
梁韧倒在舒叶身旁,抬眼看着她,不说话却一直笑着。
舒叶疑惑不解,忙问道“你怎的也被抓了?那……”实在看不下去他的笑,瞅了他一眼“你还笑?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笑?你……”
唇上却多了一只手,轻轻按着。
“不是你说的,我笑起来很好看么?反正都要下地狱了,趁着还有时间,多笑给你看看,不是很好?”
额……?
这人是脑子有病吧?明知要死了,还笑得出来?
舒叶懒得理他,别开,不再看他。
其实,她想说,如果真的救不了她,那就不救,让他一个人离开的。
她虽然不怎么喜欢梁韧,但他救过她好多回。虽然他总是奚落她,欺负她,但她不想他死!
心里闷闷的,忍不住,泪水便掉了下来。
也许,到了阎王那,她就不会再哭了。
阎王爷肯定不喜欢哭哭啼啼的人,她才不要惹怒了阎王爷,不能在地府等她的段大哥,来生会见不到他。
见她肩头微颤,他知道,她又在哭。
这个笨蛋,似乎真的很喜欢欢哭。
高兴也哭,不高兴也哭,到底她是什么做的呢?
梁韧不得而知,伸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只想让她别再哭泣。
他发现,认识舒叶后,女人的眼泪成了他最畏惧的武器,当然只是舒叶的。
“笨蛋,你能别动不动就哭么?这不还好好的么?你哭个什么劲?再哭!等回了京城,你就刷一整年的马桶,生病也不许赖账!”
许是他真的不会哄人,他越说舒叶反倒哭得越是厉害,想停都停不下来。
“再哭,本王就亲你!亲到你不哭为止。”
然而,她似乎是真想他亲自己一般,没有停下来。
梁韧忍无可忍,按住她的脑袋,对着她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良久,空气突然变得静谧,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在聆听什么有温度的声音。
梁韧在她的吻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只想就此沉溺,不问世事,只想跟她一直沉沦,到底。
而舒叶是差点被憋死,她快要不能呼吸,就想溺水一样,只想快点逃离,找回呼吸。
意识到怀中的人儿快要窒息,梁韧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给她空气。
他甚至在想,若是此后余生,都有她,那会是怎样的静好?
可,有些东西,注定只是奢望,它能一直留在虚幻中,已是万幸,强求不得。
待舒叶终于恢复过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警告的看着他。
用口型道“看在你救过我很多次的份上,你的侵犯,我就不计较了。但是,我要警告你:从此以后,不许再侮辱我的清白!我可要把完整的自己奉给段大哥呢!你听到没?”
段之境?
呵!跟她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还不如一个几面之缘的段之境?
梁韧的脸端的垮了下来,不再搭理她,原来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也罢,这就当是最后的赠礼吧。
——
深夜,舒叶靠在离他一尺远的墙上睡着了,脑袋时不时往下滑,似乎很难受,却总也不醒。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挪过去,把那颗即将滑落的脑袋按靠在自己肩上。
就当是对自己最后的放纵吧。
突然,“咚!”地声音传来,他知道,他们来了。
忙转过头去欲叫醒她,却没忍心,一把抱着她,等那些人开了门,离开了。
卡塔咔嗒——
一串串烦人的声音传来,舒叶不满的皱眉,感觉到自己身子在晃,又很不悦地撅起嘴,空诉那扰她清梦的坏家伙。
陡然,车轮越过一石块,晃动幅度很大,彻底惹怒了舒叶,猛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入眼却是闭目养神的梁韧的脸,然后是狭小的马车。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女儿国,舒叶可高兴了,激动地要跳起来,可腰上一紧,她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坐在梁韧腿上,他的手紧紧箍着自己的腰。
蹭的要离开,他却越箍越紧,让她动弹不得。
不是,这这怎么可以呢?
女子的腰怎能随便被碰呢?那可是……
伸手使劲地想要掰开他的手,却听到他的命令“别乱动!好好待着!”
待你个屁!
本姑娘不想被你抱着,不懂啊?
舒叶发出的无声的控诉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一时情急,一口咬在了他肩上。
然而,她是咬的牙酸,可那被咬之人却无动于衷,依然闭着双目,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气结,憋屈的要死,怎的会有他这样的人?
难不成真是冰木头?冷冰冰的木头。
“舒叶,你……”睁开了眼睛,看到她那张脸,他就问不出口。
叹了口气,没再问,而是叫停了马车,将她赶下了马车,走了。
有她在,他很难集中精力。可她,却对他完全无意。
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再纠缠,伤人伤己。
舒叶看着他马车远去,在心里把他数落了个遍,怎的就把她扔下了?太不靠谱了。
愤愤地坐在路边石头上,祈祷着有人经过,载她一程。
却说弃她而去的梁韧,知道她不用等很久就会等到落在后面的吉都他们,对于丢下她独自离开并未感到任何愧疚。
况且,一个完全不把他的付出当回事的人,还配不上他的情绪。
但车夫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舒叶一个不会说话的弱女子,若遇到恶人,那还得了?
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心开口道“王爷,虽已远离女儿国,但就那姑娘一人,怕……”
“好好赶你的车!”
也不敢再多言,闭嘴安静赶着车。
很少关注自己内心情绪的梁韧算是看明白了,所谓的担心和保护,只不过是单纯想要她而已。
既然她无视自己,那他也绝不会犯贱地拿热脸去贴她冷屁股。
她,要么爱自己,要么彻底滚出他的世界!
——
正月二十那日傍晚,梁韧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便进宫面圣去了。
而舒叶跟吉都是临近门禁时才终于颠簸到了王府。
目前,局势虽已稳定下来,但东西突厥之间的血仇事件还未弄清楚,吉都是千万不能回去的。
便只好暂寄居在端王府。而舒叶,虽然不想回来,但到底还欠他救命恩情,不得已也回来了。
但一回来就二话不说,吃了点饭就把自己关进屋里,谁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