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的来了?
莫不是来接……
自嘲笑笑,哪怕如今,她对他,仍心存幻想。
可他不是梁韧,而自己也不是舒叶,没有那种好命。
迎接香客,本不是她的职责,这会也不用上去,权当作没有看见,继续往饭厅去。
“站住!”他薄怒的声音吼住了她,却未转身,只是呆立在那,等着他后话。
然而,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走了过去,摒退身边的人。
“唐陌语,你还想躲到何时?我以为你能有多大能耐,也不过如此。”
任他冷漠的嘲讽,她没有怒,亦没有回答半句。
天下之大,却都是他的。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躲到这,她也知道终归会被找到,所以才着急想要剃度,出家为尼。
见她装聋作哑,更加触怒了他,捏住她肩头,使劲迫使她转身,面对着自己。
“哑巴了?你不是很厉害吗?这会死了?说话!”
怒极,不再心疼她,直接掐住了她脖子,好似要杀了她一般。
“你究竟有多恨我?非要杀了我,才能解你心头之恨吗?如果是这样,那你动手吧!”
闭上了眼睛,等着死亡的到来,然而,却等到了一记吻,力度霸道,撬开她牙关,长驱直入,不容抗拒。
“唔~”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没有半点用。
仍然被锁在他桎梏里,任呼吸在他吻里越来越困难。
就在她感觉快要死时,他终于松开了她。
指腹无情的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咬牙切齿道“唐陌语,没有我的允许,你终此一生,只能待在冷宫之中,偿清债务。”
用力扯着她手腕,拽着就往门口去。
“不,你等等!求你给我一个道别的机会!”
不知是否是因为心疼,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他终究还是放了手。
“谅你也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造次!跟你半刻钟的时间,别想玩花样!赶紧滚!”
不作逗留,连忙往内堂去。
当她慌慌张张闯进饭厅时,弟子正慢条斯理吃饭。
她忙跑到若甘师太面前,二话不说,“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哭求道“师傅,求您立刻帮我剃度。弟子想出家。求您收下弟子!”
连磕了三个响头,若甘师太也不再无动于衷,而是扶她起来,认真问到“静慈可想清楚了?这可不是儿戏,不是说出家就出家的。”
“师傅,弟子为俗世所扰,为红尘而伤。只要师傅为弟子剃度,弟子便一生长伴青灯,不再牵挂尘世。求师傅解救弟子。”
许是看着她太痛苦,若甘师太动了恻隐之心。
“阿弥陀佛。若这是静慈所求,那为师也只能成全。静恩,准备剃度。”
话落,一小师傅便急忙离开了饭厅,往大堂去了。
唐陌语把方才的事跟若甘师太讲了,师太派人把梁唐带到了后院休息。
不多时,大堂内,已准备好了剃度。
唐陌语跪在佛前,诚心念了一段佛经。
若甘师太便拿起剪刀,又默念了一会经后,终于,捋起一绺青丝,一剪刀下去,便掉地了。
当那绺秀发落地时,唐陌语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泪。
从此,萧郎陌路人,尘缘俗世,皆为空。
却说后院里等着的梁唐,等了快半个时辰了,也不见唐陌语回来,眉宇拧成一个“川”字,躁动不安。
再无法安坐,起身,焦躁地踱步。实在忍无可忍,派了人去打听。
没一会,小宫女惊慌失措地跑回来,慌慌张张结巴道“禀,禀报皇上,皇后她,皇后娘娘她已经剃度出家了。”
闻言,梁唐瞬间青筋暴露,怒得一拳砸在了柱子上。
一言不发,怒气冲冲往大堂去。
而大堂里,若甘师太已为她剃了度,宣布道“从此,世间再无唐陌语。”
“放肆!朕的皇后,谁敢动?”
随着他的话语传来,侍卫便已包围了大堂,纷纷拔出刀子,似乎下一刻便会大开杀戒。
见状,若甘师太忙闭眼道“阿弥陀佛!……”又是念经。
梁唐进来,一把将跪在地上的唐陌语拽起来,掐着她脖子,怒道“唐陌语,你竟敢耍我?是不是我对你太仁慈?给你什么错觉?觉得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弟子们见到他暴怒,吓得三三两两抱作一团,不敢作声。
“阿弥陀佛!皇上又何必逼迫静慈?我佛慈悲,当以宽容大度待人。皇上贵为一国之君,更当体恤子民,还望皇上饶了静慈吧!”
“放了她?你可知她是谁?她是朕的皇后,朕的发妻!今日,你怂恿朕的皇后剃度出家,可知罪?”
闻言,唐陌语忙下跪求道“别伤害无辜的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要求的,跟她们无关,不要滥杀无辜。”
梁唐此刻就是一头暴怒的野兽,哪里顾得上那些,拔出利剑,就要刺进若甘师太心脏。
唐陌语忙挡在了师太身前,“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欠你的人,是我,跟她们无关。求求你放过她们。”
伏嵩忙过来劝道“皇上,好不容易笼络人心,若出血案,只怕又有人从中作梗,还望皇上三四。”
静默了良久,他才扔了剑,一把扯过唐陌语,拖拽着离开了大堂。
“朕的皇后,容不得别人来指手画脚!看在尚未酿成大祸的份上,且饶了你们一回。回宫!”
侍卫们收起刀子,护送着他们回京。
回京的路上,梁唐便急不可耐地狠狠惩罚了她。
待回到皇宫时,唐陌语已累得晕厥,露出来的肌肤上全是红痕,甚是吓人。
只如此也就罢了,她还未醒来,梁唐便开始了新一轮惩罚,似要把自己丢了的尊严,在她身上找回来。
可,谁人知道,在这一次次的惩罚中,谁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刚回宫那几日,唐陌语几乎没下过地,两人颠鸾倒凤,醉生梦死,从未缺席早朝的梁唐,日日不上早朝,只为跟她耳鬓厮磨。
直到她来了葵水,到底没有变态到那种地步,才终于给她自由,也才终于上朝。
没人告诉他,自唐陌语回来后,他脸上的怒气减少了,笑,也慢慢蔓延,覆盖了他的心。
有些人,哪怕是恨,也是爱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