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的表情都已经将他出卖,不是湛茵华眼厉看得出来,实在是他太笨,将所有的心事都写在脸上。
柳田支支吾吾,最后只能说,“湛姐,是我错了。”
湛茵华垂着眼帘,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向柳田开口。
是她当初将车可君的心思隐约说明,令柳家对车府急于将车可君嫁出去的心思挑了个明白,柳田更是探到车可君喜欢简开济,这桩婚事才不成的。
如若因为车可君帮了柳田,而令柳田动了心思,她现在……
八卦的女人可真难。
八卦的她好像是办了错事。
湛茵华摸着下巴,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却是李嬷嬷开了口。
“有些事情不是夫人可以左右的。”李嬷嬷笑着安抚于柳田,“如果小公子真的喜欢,那就要再费上点心思,将事情做好以后,再请示长辈吧。”
怕是李嬷嬷早就听闻柳车两家的事情,故而才有此一说。
柳田抓了抓袖子,又看向湛茵华,“湛姐,让你为难了。”
“此事也怪我。”湛茵华低着声音,“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帮你。”
有错就改!
毕竟这一次,是车可君出手相助于她,她还是知道感恩的,特别是在乔大夫背叛她以后。
“不过,如果你是因为她办事沉稳利落,我劝你再看看。”湛茵华实话实说,“就算是两家认亲,也不代表非要结亲。”
柳田叹了口气,“怎么和祖母说的是一样的。”
湛茵华无奈的苦笑着,毕竟大家也是为了柳田好。
总不希望柳田一时犯了迷糊,害了自己,也连累他人。
李嬷嬷拉着湛茵华的手,“夫人,我去瞧瞧小少爷和小小姐。”
“他们正在读书呢。”湛茵华笑着说道。
李嬷嬷这才想到,他们正在竹山书院内,自然有了时机,可以好好的请位夫子。
在他们说话间,一位书童请着湛茵华去曲怀林处。
估计曲怀林有话要说。
湛茵华托着李嬷嬷照看两个娃娃,柳田倒是在书院内十分随意,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湛茵华暂时也顾不上柳田,只能先去见曲怀林。
她与裴嘉佑,皆同竹山书院疏远了许多。
他们的心里大约都有一个结。
这个心结不仅仅存于林氏与车文昊之间,更是因为竹山书院的立场发生变化,更是盯着与世子有关的人不放。
时间久了,自然是叫人不舒服。
如今,风水轮流转。
她原本是打算藏身于湛府之中,却被车可君带到竹山书院。
如此一来,她倒是欠得竹山书院是越来越多。
曲怀林正等着她。
“湛大夫,请坐。”曲怀林对湛茵华一向来客气,也绝对不会因为之前的种种摩擦,而对湛茵华产生不满。
何况,他另有要事想谈。
湛茵华落座后,就听到曲怀林讲起竹山书院之后的发展。
没错,是发展。
湛茵华挑着眉,总觉得是她的耳力不佳,应该是听错了吧?
“怀林先生,这般大的事情,总归是不能与我商量的。”湛茵华讪笑着说,“不如,等世子……安王爷的伤势痊愈以后,再行处理?”
曲怀林摆了摆手,向湛茵华说道,“是师弟的身体一直不好,想要请湛大夫看一看,当然也不仅仅是他,还有几位师弟……”
他悠悠的叹了口气,“年纪毕竟是大了。”
湛茵华也是这么认为的,安溪先生都已经是曾祖辈份,何况曲怀林等人。
她再是希望周围的人都可以长命百岁,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她的药丸可以救人,但不能续命啊。
曲怀林看出湛茵华的犹豫,只道,“您看看就好,毕竟如今也没有哪位可以信得过的大夫了。”
这话说得已经叫人十分明白了。
竹山府是十分信任乔大夫的,但自从乔大夫将湛茵华出卖,又连累裴嘉佑以后,哪里还能有人再信任于他?
怕是四皇子的事情暂时告一个段落以后,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他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脚。
不曾得到半分的好处,却是将从前的友人全部都得罪了个干净。
“我先去看看吧。”湛茵华借住于竹山书院,得到些许的庇护,总是要做一些实事的。
濮子轩待裴嘉佑向来不错,她也应该用心些。
曲怀林叹了口气,在带着湛茵华去见濮子轩时,却也实在想不通,湛雨婷为何会这般作为。
乔大夫再怎么说,与车家三老爷是多年友人啊。
“友人又如何?”湛茵华笑着,“四皇子给的好处,一定很好看。”
她似笑非笑的说,“这是竹山书院绝对给不了的。”
不过,四皇子倒是很会用人。
三皇子怎么就没有将心思放在这方面?
曲怀林没有再说,只是带着湛茵华去见了濮子轩。
濮子轩正在亲自编书中,待到年节以后,他准备再用着这些书来教着学生。
他见到湛茵华时,哭笑不得的摇着头,“哎,师兄,我都说了是因为年纪大了,何必要再请湛大夫来看。”
曲怀林坐到他的旁边,“看看总是好的,也能让老师放心。”
湛茵华现在对诊脉也算是有些心得,为濮子轩诊了脉以后,就拿出个小药瓶。
曲怀林与濮子轩早就知道湛茵华不太擅长诊脉医治,倒是对制药很是熟悉。
当她有这样的举动时,他们都不觉得有什么。
“子轩先生,好生保养。”湛茵华道,“也不要太辛苦了。”
“好。”濮子轩道。
从前总是绷着脸的濮子轩,面对着湛茵华时,也是十分的温和,与从前是再不相同。
湛茵华的表情倒是很复杂,看着两位先生讲起了教案一事时,便离开了书房。
在书房外,她见到江屏。
“可是有事?”湛茵华最先想到的就是两个娃娃。
江屏忙作揖道,“湛大夫不必惊慌,我只是来看看子轩先生的情况。”
湛茵华垂着眼帘,估计是曲怀林安排江屏过来相询的,“就是,还行吧。”
江屏立即就明白湛茵华的意思,忙作揖道,“湛大夫辛苦了。”
湛茵华扬起笑容,“以后,小矜和章儿怕是要交给你了。”
“请湛大夫放心。”江屏作揖道。
他们一前一后的离开。
湛茵华听着江屏讲着两个娃娃这一天来的情况,可知章儿当真是个学习的苗子。
江屏笑着,“怕是会成为年纪最小的童生。”
湛茵华只当江屏是个玩笑,且不论章儿的年纪是有多大,会不会有人想要害他,以他的学习程度和年纪,离那些情况可是远远的呢。
他们一路回到小小的院中,两个娃娃正跟着侍卫习着武。
章儿倒是还好,总是一派淡定神情,可是小矜却是歪歪扭扭,硬是憋着气似的不肯认输。
湛茵华一眼就看出小矜的不对劲,连忙走过去,但不想有人比她的速度更快。
“小矜,你这是怎么了?”江屏僵着脸,扶稳小矜。
小矜轻推开江屏,道,“我没事,我可以坚持住的。”
江屏上下打量着小矜,突然转头对湛茵华说,“小矜受伤了。”
一旁的侍卫很是尴尬,支吾的正想要向湛茵华解释,就听湛茵华道,“她如果觉得她可以,就让她继续练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