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说了。”裴嘉佑摆着手,“备马车,我与四哥进宫,好好的说一说。”
四皇子还想要再劝再拦,但于家妹子却是要死要活,声称被府兵扯了衣裳。
裴嘉佑更是被尤天意与另一名侍卫扛起,直接就送进了马车。
这事是越来越乱了。
当四皇子站在御书房内时,他都不知道整件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他是收卖了乔大夫,安排了府兵,准备抓住女大夫。
结果呢?
他的人先是气病了柳老夫人,得罪了车府,这一转眼就在世子府里闹了事情。
“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重重的喝着。
当他看到裴嘉佑被抬进书房内,声称要向四皇子要说法时,就已经受不住了。
这儿子是一个个的都不省心,趁着太子病残,无法再与他们抗衡时,是准备拔出所有的眼中钉吗?
四皇子忙作道,“父皇,全部都是误会,此事……”
呸!
他呆住了。
四皇子万万没有想到,裴嘉佑会在这个时候面对着他,摆出要与他争辩的模样,结果对着他就喷出一口鲜血,染了他的脸。
“太医,快叫太医。”皇上立即就喝着。
四皇子也因为皇上的声音,勉强的回过身,本能的接住晕倒的裴嘉佑。
他的脑子“轰”的一声响,只知道他是要完。
当裴嘉佑被送到后厢去诊病时,皇上咬牙切齿的看着四皇子,“你们都是傻子,一个个的不知道拉拢战才,还非要将他往外面推,当真可笑。”
四皇子猛的抬起头,“父皇,这是因为……”
因为要找那位女大夫。
四皇子决定将此事推出来,也可以为他的行为寻一个合理的理由。
谁知皇上气愤的打断他的话,“因为你要和老三争个高下,你们就去争吧,出去。”
四皇子还想要再说,但皇上已经不愿意再听。
何况数位太医已经赶过来,皇上却发现他平时比较信任的两位太医,竟不在其中。
他不过是随口一句,直接就将柳老夫人被四皇子的府兵气晕一事,两三句话就讲了个明白。
皇上对柳老夫人还是极有印象的,虽然她的娘家早是大不如从前,但余威犹在。
四皇子竟然是直接就往上面撞,可见是真的一点儿脑子都不曾有。
皇上在听到裴嘉佑的病情以后,就回到书房之中,瞧见尚不曾离开的四皇子。
“你也不必再多说了。”皇上已经没有了耐心,“回去以后,闭门思过,什么都不必再做了。”
四皇子忙想要再解释,就听皇上说,“你的人今日在京城中可是折腾了好一通,热闹得紧啊。”
“父皇!”四皇子哪里还敢再多说,领了罚后,就走出御书房。
当真是……一败涂地。
当四皇子往外面走时,三皇子正回宫来复命。
他们双方人手对峙时,是四皇子的人在京城内外折腾着。
三皇子眼瞧着事情不对,还安排人上去劝着。
呵!论起聪明与表面功夫。
四皇子是远远比不上他的兄弟。
“四弟,辛苦了。”三皇子说道。
四皇子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这个好三哥,但人家已经进了御书房。
宫人提醒着四皇子,莫要再停留。
至于来到御书房的三皇子,将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个明白。
皇上听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老四身边的那位大夫作了个局,引得老四犯下如此大错?”
“是。”三皇子回道,“儿臣去细查过,这位大夫与车府假意交好,又利用竹山府与那诸多位大夫做出了功绩,回到了京城,以报答太子的知遇之恩。”
皇上若有所思的垂着眼帘,“接着手。”
“这位大夫的师弟是长公主府里的毒师,他曾受太子的引荐之恩,后来被挤出京城,但却接受了太子的资助,在民间扬了名气。”三皇子的声音平静。
他这样的语气,很容易令人相信他的话。
他继续说,“怕是这一次,他误认为是四弟害了长公主和太子,才会设局陷害。”
皇上冷笑着,“被陷害成功,也是他没有脑子。”
三皇子作揖,“儿臣也听到风声,说是那位女大夫去了牢中,特意带人去堵,后来察觉到不对,才及时收住,否则也被算计了。”
皇上没有再说什么,就叫着三皇子与他一起再去看看裴嘉佑。
裴嘉佑的面色苍白,好生可怜。
三皇子不忍再看,听说郭大人有事回禀,便与皇上又去处理国事。
至于裴嘉佑,就在宫中好好休养吧。
不过是半日光景,皇上的口谕便送了下来。
即使是口谕,自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
这是特意送给四皇子的。
一是让他亲自去向柳老夫人赔礼道歉,不能让开国忠臣的后人寒了心。
二是叫他出资安抚于世子府内受伤的将士,不可怠慢。
最后是……都做好以后,闭门思过半年,以还他扰乱京城的罪过。
四皇子这一来,已是与失势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后宫的宫妃们听说,自然是心思活络,但不见皇后有什么动作。
皇后之所以可以稳坐于六宫,就是可以揣测皇上的心思,更是能做到临阵不乱。
无论孩子们闹成什么样子,她做得都是最好的。
只是裴嘉佑于宫中休养的消息传出去时,湛茵华却很是着急。
这个裴嘉佑又将她的话当成耳边风。
她都说过不要会造成什么假象的药,必是伤身的。
裴嘉佑又吃了。
这一招自从用过,觉得效果很是不错,竟然是一用再用,是要把她气死不可。
她回过头时,就看到江屏正教着两个娃娃写字。
她寻到避身之处,旁人想不到的。
她在竹山书院内。
眼下要到年节,书院内的学生都放假,大部分的夫子也回了家,留下来的都是安溪先生的徒弟。
都算是熟人。
当湛茵华将两个娃娃带进书院以后,曲怀林就先问了他们学问,又叫江屏过来教着。
“夫人。”江屏向湛茵华作揖。
湛茵华回过神,“江小先生,您说。”
江屏道,“老师说,这是为弟弟妹妹做出来的课表,希望他们按时学习,莫要耽误。”
湛茵华扯了扯嘴角,“我没有打算长住。”
“长住短住,都是要按照表来走。”江屏笑着说。
湛茵华打理着江屏,觉得这眼前这个不过七九岁的小男孩子,倒是稳重得令她头疼。
她勉强的说,“行,先按表中走。”
江屏又拱了拱手,回到章儿的身边去。
湛茵华双手抱臂,慢悠悠的走出书房,就看到正赶过来的李嬷嬷。
“嬷嬷。”她忙迎着。
李嬷嬷上下打量着湛茵华,“夫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湛茵华瞧着李嬷嬷平安,也放下心,“这一次事发突然,是我考虑不周,害了嬷嬷。”
“夫人说的是什么话。”李嬷嬷道,“老奴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这都不是麻烦。”
湛茵华看向李嬷嬷的身后,在看到来者时,禁不住的挑着眉。
可真的是……处处都有他。
柳田呵呵一笑,绕过李嬷嬷,走到湛茵华的身边,“湛姐,帮我个忙吧。”
湛茵华眯起眼睛,打量着他,毫不犹豫的说,“你这是红鸾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