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们在看什么呢?”
有人在他们的身后说话。
裴嘉佑在回过头时,就看到歪着头,一脸困惑的湛茵华。
“何时醒的?”裴嘉佑扬起笑容,“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是你们太入神了。”湛茵华凑了过去,“我带两个小娃娃出去吃早点了。”
“家里有吃的。”裴嘉佑低着声音喝着。
他恼火的盯着湛茵华,她怎么总是喜欢跑到外面去吃?难道家里的不好吗?
湛茵华打量着裴嘉佑,耸着肩膀,摆出不以为然的神情,但脸色也不见得会有多好。
毕竟,她刚才可是挨训了呢。
裴嘉佑咳了咳,“我的意思是家里都备好了,也没有必要跑到外面去,对不对?我去给你们拿。”
当裴嘉佑站起来,走向厨房时,湛茵华就歪着头,一直打量着不停。
估计裴嘉佑也是感觉到湛茵华的视线,禁不住的直起腰,走得犹如一阵风。
湛茵华看着他的身影,更加的疑惑,“你们家世子这是怎么了?心事挺重的?”
尤天意讪笑着,“这个就要问问湛大夫用了什么好酒,能将世子灌醉了。”
湛茵华哼笑一声,“换成是谁,都一样的。”
酒量好?真没有看出来。
两个小娃娃被湛茵华安排在桌上,裴嘉佑就端着早点走了进来,这嘴里还叨叨着湛文德的无聊。
湛茵华一听就知道,必然是裴嘉佑又派着人去查了。
“怎么就无聊了?”湛茵华好奇的问着,“他又留下多少可笑线索?”
裴嘉佑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客气,将他派着人查来的消息,当真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湛茵华。
正在吃着早点的两个小娃娃,也是仰起头,不理解的看着裴嘉佑。
“世子叔叔,抱怨会有用吗?”小矜纳闷的问。
湛文德于书信中尽是抱怨,特别是一句“得到充氏就等于得到宝藏”之语,听起来怪怪的。
“真的是一个无聊人。”裴嘉佑冷笑着说。
湛茵华呢?她定定的看着裴嘉佑,的确是在若有所思中,但是视线也没有挪开过,倒是令裴嘉佑有些不好意思。
裴嘉佑轻咳几声,“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湛茵华倒也不是说看着裴嘉佑,而是想到某种可能。
“充氏知道宝藏的位置。”湛茵华脱口而出。
裴嘉佑低下头,咳了咳,“你真的有宝藏吗?那得多少钱,能藏在哪里?”
湛茵华顿时恼红了脸,轻拍着桌子,“你可以瞧不起我,但是总不能瞧不起湛大小姐吧,她毕竟是一力撑起湛家的人。”
裴嘉佑哭笑不得的看着湛茵华。
在他的眼中,湛茵华与湛大小姐不是同一个人吗?可是湛茵华有的时候却在言语与身份上,将她们区分开。
裴嘉佑有的时候也想不通原因,只能说,“撑得起湛家,不代表特别有钱,不过估计着家底也不少。”
湛茵华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可是她又能到哪里去寻关于充氏的事情?
除非是回到京城吧。
虽然充氏的身份不高,但的确是京城人士。
她如果有什么东西,会不会直接就留藏在京城?
湛大小姐也是一样的,她的家毕竟也是在京城中,虽然未必还有她的份。
她正考虑着,就慢慢扭过头,看向两个小娃娃。
如果换成是只有她自己,她早就杀回到京城,痛快处理了湛家人。
可是她有两个小娃娃,一朝不慎,两个小娃娃还有可能会再遇到危险。
当湛茵华看向两个小娃娃时,裴嘉佑却是看着湛茵华。
“都收拾好了吗?”裴嘉佑问,“你何时收拾好,我们何时回到河丽府。”
“好,很快。”湛茵华回过了神。
裴嘉佑之后就是全程跟在湛茵华的身边,开始想要探着湛茵华的口风。
他的样子太好笑,令湛茵华都有点忍不住的想要逗他。
“提问,我没有呀。”湛茵华否认,“我不过是问了几句玩笑,是世子的酒量太差,竟然睡了。”
她笑着背过裴嘉佑时,双眼却是微黯着。
她努力不希望真实的情绪,会被裴嘉佑发现,但如果裴嘉佑还是追问着不停,她可能会挺不住的。
裴嘉佑则是又绕到湛茵华的身前,坚定的问,“不,你一定问出特别有用的东西,你快说。”
湛茵华被缠得无法,只能看向裴嘉佑,说,“早知道就不和你玩游戏了,你不过是几杯就倒的酒量,醒了以后还这么缠人,太讨厌了。”
她扬手就将手里的包袱丢给裴嘉佑,裴嘉佑本能的接住,再抬眼时,湛茵华已经走了出去。
湛茵华摆着手,不客气的说,“如果你再问个不停,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她能再有多不客气?
裴嘉佑闷闷的想着,但最后还是不满的扭着头,抱着包袱就走了出去。
行李都收拾好。
他们备了两辆马车,前往河丽府。
在湛茵华独坐的马车内,另有井竞。
井竞红着脸,将将药馆内重要的事情都讲给湛茵华来听。
湛茵华毕竟是位大夫,且听说与两州府中比较出色的大夫都在一处,不知在研究着什么,都认为湛茵华是一位很有能耐的大夫,上门求诊的病人越发得多。
任由着井竞一再解释着,药馆只卖药材,不出诊时,却是被好一顿训。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湛茵华说,“你管顾药馆这么多年,估计也是有几分见识的,就好好学吧。”
井竞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
湛茵华抬起头,不客气的说,“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懒得管。”
井竞羞愧的低着头,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你也是一个男儿,最后也是要有一门手艺的,我看你办事利落,当初帮着章儿医治眼睛时,你的心里也有数,以后就多上心吧。”
她的言外之意已是明白,就是叫井竞多学医术,以后就留在药馆内出诊。
“你如果肯学,必然不会清闲。”湛茵华继续说,“年后,我还是要与几位大夫去研究着疫症之方,你就跟着我。”
井竞猛的抬起头,“而且药馆不能没有人啊。”
再者,如果将小凤儿独自留在药馆,他也不会放心的。
湛茵华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傻子,我每日炼药不过是一两个时辰,你就瞧着时辰差不多,过来帮我收拾着,省得再有麻烦。”
井竞知道湛茵华说的是哪一件麻烦。
听说是有药童将药丸的残渣偷走,又因为没有药效就想着掳走湛茵华,最后反而被湛茵华收拾了。
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想不开的人?
湛茵华是好对付的吗?莫要开玩笑了。
井竞明白湛茵华是为了他好,在为他算计,自然是感恩不已。
“行了,莫要再说了,估计快到县里了。”湛茵华摆着手,“你先下去吧。”
井竞只道,“是,我等着掌柜的回来。”
湛茵华在井竞离开前,又叮嘱着,“小心照顾着小凤儿一家。”
她琢磨着看她不顺眼的人,会寻着小凤儿一家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