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怎么办?
理智的面对问题。
积极的选择逃避?
湛茵华难得有了恍惚不知所措的感觉,扭头就看向睡得正香的裴嘉佑,叫进尤天意将裴嘉佑扛回去休息。
她又收拾了小厅,回到两个娃娃的身边。
小矜还没有睡,她揉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也是第一眼见到归来的湛茵华。
“小丫头,还没有睡吗?”湛茵华哭笑不得的走到小矜的身边,“看看你,小脸都肿了。”
小矜拉着湛茵华的手,“娘亲,我害怕。”
害怕?湛茵华最先想到的是谁欺负了小矜,可是转念一想,陪在裴嘉佑身边的人都是他最得力的,应该不会骗人的。
湛茵华轻摸着小矜的脸,“怕什么?”
小矜垂着眼帘,“我在想着,娘亲为什么还没有回来陪我们,就迷迷糊糊的看到娘亲进来,收拾了行李,就走了。”
“娘亲一句话都没有说,走得特别的快,我又追不上,就吓酸了。”
她又揉了揉眼睛,可怜巴巴的说,“娘亲,你不会丢下我和弟弟,就不管了吧。”
湛茵华的心头一酸,她在知道湛大小姐与裴嘉佑的真实关系时,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
她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是想要将两个娃娃还给裴嘉佑。
只有这样,才能叫两个娃娃获得更好的资源。
跟着她又能得到什么?最后是一无所有啊。
湛茵华将小矜又塞回到被子里,将她好好的团了团,摸着她的小脑袋,“傻瓜,娘亲怎么会离开你们呢,是不是很冷。”
“冷!”小矜歪着头,靠在湛茵华的怀里,她摆出一副惟有与湛茵华亲近,才能安心的表情。
湛茵华还能怎么办?因为她才产生不安的小丫头,当然是要由她来哄着。
“娘亲不会离开你们的。”湛茵华喃喃的说,“可是有一天,找到了你们的爹爹,你们是愿意与我生活在一起呢,还是与爹爹?”
小矜与章儿都是知道的,湛茵华的记忆好像出现缺失,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包括关于爹爹的。
她仰着小脸,只是看着湛茵华,没有回答。
湛茵华以为她是没有听懂,就压低了声音,怕吵醒章儿,“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他回来了,你们想要跟着谁?”
她认为,小矜会说什么,“为什么大家不会生活在一起呢?”
可她却不会说,要“一起生活”。
虽然现在的身份是占着湛大小姐的,但是她毕竟不是。
她也不打算接过湛大小姐过往的生活,继续走着她的老路。
首先,湛大小姐曾经的男人,就是她不愿意去碰触的。
湛茵华的眼神微黯,已是她与裴嘉佑没有什么可能了。
小矜却是沉着声音,稳稳的说,“娘亲,你在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可能离开娘亲,去和坏人生活在一起?娘亲不记得了,我们年纪小,也不太记得,但是奶娘当初每天夜里都哭,不停的提醒我们,不要认着那个爹爹。”
啊?湛茵华呆呆的看着小矜,有些反应不过来。
事情越是如此,她越是会觉得对不起充氏。
如果充氏能活着,那会有多好?
湛茵华正想着,才发现章儿也醒了,同样的窝进了她的怀里。
两个娃娃紧紧的抱着她,不肯放手。
“哎呀,你们也不要乱想,我就是问一问嘛。”湛茵华摸着章儿小脑袋,“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她看来,裴嘉佑为他们做了许多,不像是会辜负湛大小姐和两个娃娃的人啊。
她始终好奇于两个娃娃的爹爹,当年在京城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现在更加的疑惑。
章儿闷闷的说,“外公过世以后,爹爹的爹爹就带着人来抢我们。”
“对,是抢的。”小矜的声音软软,“可吓人了,毁了外公的葬礼,湛家的那些叔公姑姥都躲得远远的,谁也不帮忙,娘亲因为护着我们也受了伤。”
小矜往湛茵华的怀里又窝了窝,眼泪巴巴的好不可怜啊。
湛茵华的心头一酸,大约也是没有料到会听到这样的事情。
小矜又晃了晃湛茵华,继续说,“后来,他们没事就来偷孩子,没有人顾着我们,娘亲心灰意冷,就要带着我们离开,结果就……”
一朝离开,朝朝被算计。
湛茵华低着声音,“也就是说,其实你们也没有见过你们的爹爹。”
“没有。”小矜摇了摇头。
章儿的声音微沉,带着困意,“爹爹的爹爹都这么坏,爹爹也必不是好人。”
湛茵华被逗笑了,“看来,你们是真的很不信娘亲的眼光啊。”
两个娃娃疑惑的抬起头,在望着湛茵华时,湛茵华却道,“快睡觉,明天收拾一下,我们去河丽府。”
“好!”小矜应着。
湛茵华都回来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满心欢喜的躺了下去,特别是章儿沾到枕头就呼呼大睡,看起来是玩得太累了。
湛茵华理着他们的头发,觉得有必要与裴嘉佑好好的谈一谈。
至于她,要谈吗?
湛茵华垂着眼帘,却越发得清醒。
裴嘉佑当初也不是不想回来,中间也因为镇山王一己之力,令两个人之间误会重重,这可真的是……
“看来,我又要帮你多报一份仇了。”
又扯到了镇山王府是不是?
湛茵华忽然觉得没有记忆,其实有一个天大的好处,就是办着任何事情都是可以随心所欲。
她也不必去知轻重,手段快些就够了。
湛茵华也闭上了眼睛。
兴许是因为睡得太晚。
他们娘三人竟然没有一个醒来的。
站在门口的裴嘉佑,绕来绕去,相当的不安。
他昨天都喝多了。
湛茵华问了什么,他就老老实实的回答,可是……他怎么没有记忆呢?
这太简单了。
湛茵华有那么多的本事,只消动动手指,就可以叫他有问必答,且不会有半点记忆。
“世子,不如您先吃吧。”尤天意小心翼翼的说,“待湛大夫醒来,再细细问着?”
裴嘉佑看向尤天意,“哎,走吧,先吃点。”
尤天意的目光一扫,“世子,您说要不要再请些丫头小厮什么的?”
他只有一个人,忙前忙后,跑上跑下,这也捣鼓不开呀。
特别是在湛茵华与裴嘉佑的情况,又似是陷入到某种无法理解的危机当中。
昨天发生了什么?
裴嘉佑向来嘴严,谁审都审不出个一二来的,难道还真的是被湛茵华问出个什么情况了?
“我就是怕有事。”裴嘉佑沉着声音,“我听过太医说,失忆之事要慢慢的缓着,要让她一点点的想法,否则会令她受不住,可是……”
可是他也没有能令湛茵华恢复记忆的办法。
“我也失忆了。”裴嘉佑恼火的又丢出几个字,烦恼的皱起了眉头,“可是我觉得,我应该是被她算计了。”
湛茵华平时是不太显真本事的,但是裴嘉佑对湛茵华的事情知道的是真不少。
他更知道以湛茵华的能力,想要欺负人,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现在的情况是,他究竟说了什么。
无从回答。
裴嘉佑趁着湛茵华没有醒来时,又派着人到湛家祠堂细细的翻了一遍。
难得,这一回又是有了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