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经业的面色未变,但像是听到一件新鲜的事情,歪着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林太爷,“林太爷爷,您在说什么呢?”
林太爷毕竟在当年也算是位居于高位,哪里想到有一天,为了一个孙子,竟然到处奔波,四处碰壁。
他的一腔怒气,全部都向着车经业而去。
“你这是明知故问?好,我让你装。”林太爷喝着,“把车大公子给我请下马,就让他好好的在林家呆上几天吧。”
车经业哪里想到,林太爷竟然发现软的不行,还要用强硬的?
他也沉着脸,“林太爷爷,我说过我了,我是有公务在身的。”
林太爷已是因为林阳冰之事,脑子不太清楚,更是听不进车经业的提醒,立即就喝着将车经业“请”下来。
有了车经业,竹山府总是可以帮忙的吧?
车经业想着手里的折子,又想到裴嘉佑应该正在府里焦急的等着他,送上今日的第一道书信,再是顾不得许多,立即就要撞过去。
双方的人手,最终还是发生了摩擦。
车经业毕竟是武将出身,提着长剑,硬是绕过林家人。
但是,对方竟然还用上了马鞭。
马儿受不住对方的鞭打,一头就栽倒。
车经业也摔在地上,再站起来时,就被林家的下人扯住。
“车大公子,我们这是有要事相商。”林家的下人正嘲讽的看向车经业,刚刚将这句话丢出来时,就看到车经业的双眼一翻,竟然直接就吐出口鲜血,直接就晕倒了。
这一下子,把林太爷吓得魂不附体。
他素来霸道惯了。
也只有在安溪先生能让他稍微安分些,但是在诸位晚辈们的面前,他哪里会在乎这些?
结果看到车经业吐血的样子时,他可是禁不住的先一步晕倒。
林家的人顿时乱作一团,且有人带着侍卫大喝着,“是谁敢拦着军务,来人,全部带回河丽府严加审训。”
来者,正是尤天意。
尤天意对林家的人不算是太熟悉,更不可能认得林太爷,但是当他看到倒在地上,一副虚弱得随时都能昏厥的车经业时,登时恼火。
无论车经业的手里是否有重要的东西,都不能轻易的相拦。
究竟是谁的胆子这般大,脑子也是够不清楚。
“是!”侍卫们听着尤天意之令,立即就上前将所有人都押住。
车经业在见到尤天意时,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折子送到尤天意的手里,然后就晕倒了。
尤天意可是被他吓了一跳,莫非在送着折子时,还遇到某些意外?
结果……他看到车经业藏不住时掀动的眼皮。
这个小子,挺能唬人啊。
尤天意恼火的想着,但清了清嗓子,回过头看向其他人,“快,先回河丽府。”
没有人多看林太爷一眼。
直到了河丽府以后,又回到裴嘉佑的宅内。
车经业就站在院中,举着刀剑,站在阳光下,好不容易。
他之前吐血又装晕,一转眼却就成最可怜的那个人。
湛茵华倚门而立,双手抱臂,在看到这一幕时,哭笑不得的摇着头。
车经业也不敢向湛茵华挑去救助的眼神,只能可怜巴巴的看向前方,希望时间可以快一点儿流逝。
“不要看他了,快点收拾行李。”裴嘉佑道,“我先送你回镇上。”
“不用了。”湛茵华道,“我带着两个娃娃回去,你去忙你的。”
她的视线还是落到车经业的脸上,在看到狼狈的样子时,总归是不忍心,但是又莫名的透出一丝好笑。
感觉到被笑的车经业,抬起头与湛茵华对视一眼后,就将视线落到旁处。
太过尴尬。
湛茵华强忍着笑,就低下头,与裴嘉佑又说了几句,才离开的。
裴嘉佑大步的走到车经业的面前,“你送回来的折子,是很有用的。”
“谢、谢世子。”车经业吃力的说。
“不过,你也很不应该。”裴嘉佑恼火的看着他,“你没事的时候,装什么晕,不知道会吓坏人吗?”
车经业低着头,“属下只是想要快点回来。”
至于那位林太爷竟然这般不禁吓,他只是吐出一口血,林太爷竟然比她先晕倒,最后竟然将他连累到这样的地步,真的是太气人了。
裴嘉佑伸出手,将车经业举起的剑拿下来。
“休息,回京城。”裴嘉佑道。
“是。”车经业的表情,也立即就正经起来。
他们出来可都是办着正事的,可没有时间在林太爷等人的身上浪费时间。
是湛茵华先带着两个娃娃离开的。
裴嘉佑又寻了一遍宅子,才带着尤天意与车经业离开。
这宅子一如既往,就是用来虚张声势之用。
不过,他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林家人。
林太爷被送到医馆内,但是其他人全部都关在牢中。
毕竟他们拦劫军务,必是有罪要当。
以裴嘉佑的性子,也是会将此事如实的回禀,他们想要赖下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湛茵华回到镇上,裴嘉佑去了京城。
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改变。
直到,柳田破了一桩大盗案,在两州府之地都被传开了。
湛茵华也不知道以柳田的那点能耐,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最后的确是由他破案,由他所抓。
柳田像是故意一般,带着几名大盗于镇上特意绕了一圈,示意着他的功绩,之后会由专门的人,派送到京城去。
因为这几位大盗冒充着贵人的名义,劫偷取财物,不计其数。
至于是不是真的冒充了谁的名义,怕不是他们可以猜得到的。
湛茵华去接着两个娃娃放学,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正在门外探着头。
果然盯着与世子有关的人,是绝对不少的。
湛茵华的手,轻拍到对方的肩膀上,“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自报姓名吗?”
那人回过头,一眼就认出湛茵华。
“湛大夫,大夫,快去救救我家先生吧。”那人直接就跪在湛茵华的面前。
先生?湛茵华发现在这个时代,谁都可以自称为先生,但绝对与身份无关。
湛茵华对此保持着沉默,甚至想要逃走。
“我家先生与世子有关,是子轩先生。”
子轩先生?濮子轩?
陈家的下人恰好送着两个娃娃走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可是被吓了一跳,就准备将两个娃娃再拎回去。
湛茵华忙摆着手,“没事,没事,应该是熟人。”
只能说是“应该”,她对濮子轩不算是太熟悉吧。
“什么病?”湛茵华想要将那下人扶起来。
下人在见到湛茵华时,实在是太过激动,整个人都是摇摇晃晃,哪里像是能站起来。
“你再耽误下去,小病都变成大病了。”湛茵华咬牙切齿的说。
下人终于回过神,忙扶着墙站起来,“先生就住在客栈,是想要回竹山府时,突然发了疾病。”
湛茵华可能在这个地方呆得太久了,在初听到这件事情时,最先的想法就是……
有人暗害。
在他们的周围,想要他们命的人,实在是太多,都多到数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