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对吗?在小孩子的眼中,身边除了娘亲,没有爹爹啊。
“来,先吃饭。”裴嘉佑哄着小矜,“你先吃,我喂弟弟。”
章儿乖顺的张开嘴,吃着裴嘉佑喂来的饭,“叔叔,你不开心。”
他看不见,却也因为如此,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周围异样的气息。
他很清楚的感觉到,裴嘉佑的情绪有很大的波动,现在就应该是不开心的。
“我没事,我很好。”裴嘉佑微笑着看向担忧的章儿,这个小孩子比他想象中更机敏。
章儿也不再多问,一次张开嘴,老实的吃了一口,“庆叔叔,你不要担心,有娘亲在,村子不会有事的。”
他又一次清楚的感觉到庆大牛的情绪,温和的安慰着。
“小章儿真乖。”庆大牛吸了吸鼻子,“大家都不会有事的。”
的确不会有事!
在桦水村中,大夫们正处理着时疫之事时,湛茵华却是看着一名侍卫将某个行医男子抓到村子里。
“湛大夫,这是做什么?”村长不明所以的看着湛茵华,他平时觉得湛茵华的性子是有些怪,但绝对不会胡乱作事的。
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必然是有原因的。
湛茵华冷笑着,“他,制药下毒的人。”
什么?几位大夫过来时,恰好听到湛茵华的话,忙将此人围了起来。
“你胡说八道。”跪在地上的男人,当然不会承认湛茵华的话。
侍卫像是感觉到湛茵华的目光,立即就拿出一个册子,将男人的身份说得清清楚楚。
“邱敏学,男,三十二岁,京城人士。”
是从京城来的?
村长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大约猜出事情的前因后果,怕是又想要陷害裴嘉佑吧?
“曾考取太医署,后因打架滋事被开除,京城诸医馆皆未录取,他于半年前,离开京城,不知去向。”
男人还不想承认他的身份呢,但是一条一条的被念出来,想要否认怕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邱敏学?对不对?”湛茵华嘲讽的说,“半年前离开京城,为了什么?是被要收卖开始想要制造这场灾难吧?让我猜一猜,事发以后你为什么还要留在县城里,却没有离开,好不好?”
邱敏学冷笑着看向湛茵华,“你们的一面之词,谁能相信,我告诉你……”
啪!湛茵华一甩手,耳光就甩了过去。
两个小娃娃不在她的身边,她做事也肆意许多。
邱敏学错愕的张开嘴,不仅吐出一口血,还附赠了一颗牙齿。
谁也不曾料想到湛茵华的手劲会这么大,看似是轻轻一个耳光,竟然可以把人打得这么惨,甚至有人情不自禁的后退半步,想要与湛茵华保持些许的距离。
湛茵华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看法,而是继续问向邱敏学,“我不会问你,谁是指使你的人。”
当她这么说时,却等于告诉周围所有的人,邱敏学的身后还有大佬。
她不问,是将事情交给裴嘉佑。
村民知道的太多,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你就要为此事,付最后的责任。”湛茵华勾唇冷笑着,“接下来的几天中,你将染上时疫,等到时疫结束,你犯下来的罪事就会被递到京城上去,不知道你的家人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啊。”
邱敏学好似刚刚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用此计害人性命,连累整个村子甚至镇子上的百姓,怎么可能不会被重判。
“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你千万不能这么做。”邱敏学后知后觉,竟然要向湛茵华求饶?
不好意思,他是找错人了。
湛茵华才不会搭理他呢!
“村长,把他送到病人的身边去吧,他如若愿意也可以将药方子交出来。”湛茵华笑着说。
村长倒是想要问一问,如果邱敏学不愿意,又当如何。
可是他在与湛茵华对视时,这个疑惑竟然问不出口。
因湛茵华的眼神仿若是在说,只要有了这个家伙,就等于拥有了药方子。
“好。”村子斩钉截铁的点头,“我带着他去生病的村民身边。”
邱敏学惊恐不已,拼命的摇着头,在湛茵华的面前开始做出各种许诺。
湛茵华的目光一扫,看向周围的人。
所有人都在愤怒中,还没有人动歪心思。
湛茵华被那一家三口害过以后,对村民已经不是十分的信任,认为他们有可能被邱敏学的花言巧语所蒙骗。
他们眼下没有反应过来,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反应。
湛茵华嘲讽的说,“邱敏学,你不用在这里危言耸听了,也不会有人帮你,毕竟你回去以后必是会被问斩,逃也逃不过的。”
“那些贵人们之间的争斗,最后被牺牲的永远都是无名小卒。”
如果村中有人想要帮着邱敏学,也是要掂一掂,自己有没有几条命可以帮着忙。
邱敏学被送到了病人的身边,他们一个个的都在发病中。
有人已经好转,有人正在病重。
村长没有客气,直接就将邱敏学五花大绑,送到病重之人的身边,转身就离开。
病人们也没有心情去理会一个被送进来的人,至于在看到他被绑着,最多认为是不配合医治的村民。
毕竟在一开始的时候,也有村民害怕担心,不想要参与医治的。
邱敏学呜呜的哼哼着,可是没有人理会于他,反而将他当成一个神经病。
谁会在意一个神经病说的话呢?
邱敏学绝望的仰着头,忽然就知道湛茵华真正的主意了。
这个女人,心毒着呢。
正如邱敏学的猜测,湛茵华是没有安好心。
她是知道邱敏学作为制药的人,必然会有解毒的方子,用别的法子想要让他交方子怕是费时又费力,惟有一法,最是方便。
就是让邱敏学也染上时疫。
只要他染上病,为了救命,必然要将方子交出来。
当湛茵华将这个主意说出来时,全三娘在一旁拍着手,“湛大夫就是聪慧,能够想出如此好的主意,叫害人之人,付出应该有的代价。”
原本有几位大夫觉得湛茵华用上此计,是没有将人命放在眼中,可是听到全三娘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去说。
湛茵华看着这些善良的人,冷笑着,“拿着他人性命做好事,谋心安,这不是善良,是伪善。”
她不再多言,径自站起,直接离开。
“伪善是什么意思?”小凤儿本就是站在湛茵华的身边,看着湛茵华离开以后,不理解的喃喃说着,“就是不善良的意思吗?”
无人回答于小凤儿的话,一个个的低着头,相当的尴尬。
村长倒也觉得湛茵华的话有道理,且在邱敏学交出药方时,更是对湛茵华十分敬佩。
“如若湛大夫并非女儿,必然是个谋士啊。”村长摇着头,将方子交给大夫们。
小凤儿再次不理解的问,“村长爹爹,女儿就不能当谋士吗?是因为力气不够大?”
村长哑然失笑,“当然不是因为力气不够大,而是世人有偏见。”
几位大夫来到熬药之处,按药方子抓取了药物。
“湛大夫,你怎么看?”突然有位大夫问起湛茵华,“这方子能是真的?”
湛茵华正在药材堆里挑拣,听到大夫的问题时,头也不抬的回答,“很容易检测呀,让他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