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夫人。”李嬷嬷红着眼眶,点着头算是应下。
他们总算是将小宅子收拾好,毕竟面积不大,也没有太多的损失。
只是,要不要搬,是个问题。
“我与你说几句话。”裴嘉佑见湛茵华犹豫不决,便拉着她的手,“先去另一边。”
这就要去旁处说话了?
湛茵华不得不跟着裴嘉佑来到宅后时,就发现裴嘉佑的神情很是复杂,望着她的目光也是叫人看不懂。
“你有话就说。”湛茵华深吸口气,“这副表情也是怪吓人的。”
裴嘉佑低着声音,道,“皇家的亲情浅薄,你是知道的。”
何止是知道,看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裴嘉佑又道,“你做你想做的,我相信你的分寸。”
湛茵华看向裴嘉佑,忽然笑着说,“是,自然是有分寸,毕竟小矜和章儿以后还是要好好生活的。”
她的气性再足,也不可能毁了两个娃娃的未来。
“所以,你去做你想做的。”裴嘉佑轻握着她的手,“后面有我。”
如果裴嘉佑这么说的话,她就不客气了。
湛茵华望着裴嘉佑,低下头轻轻一笑,“希望在年前,可以把所有的麻烦都解决掉。”
这个新年,注定会过得不太好。
但是对于湛茵华来说,除掉眼中钉,除掉想要害他们的人,就是一桩大喜事。
旁的远远不是那般重要。
“有点难啊。”裴嘉佑是实话实说。
即使在太子不知伤情的情况下,皇上对他依然抱着希望,怕是太子还能再撑上许久。
湛茵华可不这么认为,她的动作利落,在与乔大夫通好气以后,再一次出现在成承的面前。
当成承听到湛茵华的计划时,气得浑身发抖,“你要害我,你要害我。”
“当然。”湛茵华本是觉得时间紧张,想要将事情交待给成承以后就离开。
毕竟她估计着,药效也快要到了。
如果再不令成承做些有用的事情,她就太吃亏。
谁知道成承不仅没有要配合的意思,反而在不停的指责着她,听得她的脑袋都疼。
当她拍着桌子,重重一喝时,成承被吓得气都不敢喘,只能是可怜巴巴又愤怒的看向湛茵华。
湛茵华的主意对于她来说当然好,对于成承来说就太可怕。
“即使我看不见你时,我就不记得与你有关的事情,但细细的算起来,我也为你做过许多事情了吧。”成承低着声音,“你总不至于要我的性命吧。”
“你做得好,自然是可以留下性命的,如果你做得不好,谁都无法保证你的命,不是吗?”湛茵华挑眉冷笑着,“你也做过许多坏事,即使丢了性命,也不见得会有多吃亏呀。”
这倒也是真的。
湛茵华嘲讽的笑着,“你不会以为,你是在帮我做事吧,是我命令你做事。”
这两者的区别可大了。
“你没事的时候,就把长公主叫你们害的人,全部都写下来。”湛茵华翻着白眼,“再好好的琢磨,你如果死于这一次的计划中,是不是值当的。”
她抽身而去。
成承当然是想要将湛茵华叫住,但转眼就不记得湛茵华这个人。
他的心里隐约不安,总觉得是有可能的事情将要发生,但细细的去回想着是哪一件事情时,却是很难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湛茵华在离开长公主府时,就看到又有数名大夫被押着走进府内。
乔大夫与其他的几位大夫倒是可以借着太子谋害之事,一直避祸至此,但是其他的大夫特别是太医们远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哼!接着就听消息了。
湛茵华尚不知是谁将她于宅内居住的消息,透露给其他人,但除了她身边几人,以及世子府的人,还有一人不可忽略。
月娘。
湛茵华可是记得月娘来过小宅子,以月娘眼下的情况,未必不会出卖她。
她的心里清楚的知道,月娘是不会与她共富贵的。
她倒是没有亲自跑到镇山王府去寻着这位侧王妃,而是回到宅内,还真的是等到月娘负荆请罪。
月娘不是一个人来的,手里还拎着两个下人。
“见过夫人。”月娘此时的面色苍白,在向湛茵华作揖时,已是摇摇晃晃,像是站不稳一般。
湛茵华的确是没有想到月娘会这般主动,竟然直接就来寻她。
来寻她也好,也省得她再想着旁的办法,再请这位侧王妃过来说话。
“说说看吧,究竟是怎么回事。”湛茵华十分的直接,要一个真相。
月娘忙将一个下人推到湛茵华的面前,“我每一次出门,都是由他负责驾车,竟然是见我于前一个巷口下车,就多冷气探路,探到了此处。”
她又将另一个下人踢过来,又道,“他更是可恶,竟然是太子的眼线。”
这两个人一拍即合,就作弄出这般大的事情,险些害了湛茵华,连累了她。
湛茵华听着月娘的意思,缓笑道,“我其实是怀疑过你的。”
月娘一听,整个人都吓得发抖,也是气得头疼,“是我管府无方,我必是会将事情弄个清楚,好好的给夫人一个交待。”
“倒也没有必要弄得这般吓人。”湛茵华扬起手,轻轻的摆了摆,向前一步步的走着,缓声说道,“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好,就把他们一并送到三皇子的府里吧。”
她这是当着月娘的面儿,直接就将主意说出来。
月娘相当的错愕,由时也有些紧张。
湛茵华对着她便毫不客气的讲了准备要做的事情,这是明摆着……
“我去做。”月娘道。
湛茵华歪着头,吃惊的看向月娘,没有想到月娘会是这样的一位女子吧。
竟然会主动和她做事。
“你要想好了。”湛茵华不客气的说,“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容易。”
“这里有什么容易与不容易的。”月娘苦笑着说,“我愿意为夫人做事,这是我的事情。”
“好,痛快。”湛茵华拍着手,毫不客气的说,“人,你带走,事,你来办,以后也不必再到这个宅子来寻我了,我……”
月娘几乎是要向湛茵华下跪,但是看着湛茵华冷冷的一扫,立即就僵住,说道,“我、我以后要如何寻着夫人,夫人,此事是真的与我无关啊。”
如果寻不到湛茵华,就等于没有了解药,这是她万万承受不住的。
“我会想法子告诉你的。”湛茵华的身子前倾,“把这趁差事办好,去吧。”
月娘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是见到湛茵华的眉目冷冷,知道湛茵华这一次必然是极生气的,她再缠着湛茵华说什么,恐怕会引来麻烦。
“是,他们很快就会出现在三皇子的府里。”月娘道,“此事必然会顺利。”
她这就带着人先走了。
她已不似从前来时那般小心谨慎,整个人也显得落落大方。
当了王妃的人当真是不容易,气度不同,办事的能耐也有了极大的变化。
湛茵华看着离开的月娘,冷笑不已,“只望着三皇子在落井下石时,会有足够的证据。”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皇上对长公主总归是不忍心,那就要叫皇上看着长公主的心究竟是有多狠,她会做出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长公主也没有“辜负”湛茵华的期待,开始做出第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