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狠了吧?
一旁的李嬷嬷被吓得面无血色,震惊的看着湛茵华,想要再阻止她时,已经再是来不及。
湛茵华挽着袖子,又往井里丢了两块石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在井中哀叫着的人,被砸了两下,竟然就停了声音,再往井下看去时,才发现他们已经晕过去。
湛茵华深吸口气,“我先把孩子带出来。”
两个娃娃正在地道中,估计在那个黑漆漆的地方,已经吓坏了。
李嬷嬷想要拉着湛茵华,但是又回头看向井口时,只能去扯着杂草,将井口盖住,再去收拾着被翻乱的屋子。
湛茵华匆匆回到道内,就看到两个娃娃正抱在一起,哼哼呀呀的背着书。
她的心头一酸,觉得她的能力实在是差得太可怜,连两个娃娃都保护不了。
“背得很好。”一个男人说。
湛茵华登时警惕,冷冷的看着前方,正琢磨着站在前面的人会是谁时,对方就露出真面目。
“世子?”她诧异的唤着,“府里不是搬着东西吗?”
裴嘉佑看向湛茵华,苦笑着,“我哪里能不知道外面有了多大的动静,总是要过来看个究竟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湛茵华,“如何了?”
还能如何?湛茵华的心头正是烦恼时,将事情大概的讲了讲,就拉着两个娃娃回到小宅子。
裴嘉佑在听到这些内容时,显然是很惊讶,眼中更是透着一丝的不可思议。
除了世子府的人,还有谁知道湛茵华就是那位女大夫,更不太可能知道湛茵华平时住在哪里。
湛茵华眼下没有想到那么多,带着两个娃娃回到宅中后,特意将他们送回到屋中,确定没有受伤。
“娘亲,有世子叔叔在,不会有人欺负我们的。”小矜连忙就拉着湛茵华的手说,甚至还特意摇了摇。
湛茵华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摸着她的头发,“我知道,你好好照顾弟弟,我宅子被弄乱了,我要收拾一下。”
“好!”两个娃娃点着头,异口同声的说道。
湛茵华直起腰,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后,轻轻的皱着眉头,转头时就面对着裴嘉佑,“宅子被弄得很乱,我……我一生气,还把公主府的侍卫丢进了井里。”
待到她稍稍的冷静下来时,顿时感觉到相当的尴尬。
她抬头看向裴嘉佑,“怎么办呀?我还把人打伤了。”
“你该不会是在害怕吧?”裴嘉佑吃惊的看向湛茵华,“你会害怕?”
湛茵华紧紧的抿着唇,她要如何向裴嘉佑讲明她现在的心情呢?
她当然不会怕打伤了谁,更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因为以她的性子,更狠的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
“我是怕长公主发现事情不对劲,会回过头来再寻着麻烦。”湛茵华冷冷的说,“看来,是要进行下一步了。”
困住长公主脚步的法子,就是让她再继续“一无所有”下去。
裴嘉佑轻轻的拥着她,“把那两个人交给我吧,我去处理。”
“好。”湛茵华道。
当裴嘉佑看到落在井中的两个人时,不由得挑着眉,只觉得好笑又可气。
这两个人是有点惨,看起来是被湛茵华打得够呛,但是会有脑子想到所有人都离开以后,他们潜于宅内等着女主人的归来,还是有几分本事。
可是没有用到正地方。
裴嘉佑的双手撑在井口前,恰好与井下人对视着。
“世子?”其中一人立即就认出原本应该瘫着的世子,哪里想到裴嘉佑竟然会站在井口前。
这也就能说明一个问题。
裴嘉佑本是平安无事,不过是用的障眼法罢了。
“我会送你们离开,然后你们可以将见到的事情全部都说出去。”裴嘉佑冷笑着说,“然后我就要看看,是你们的下场会惨,还是我的。”
井下的两名侍卫会不明白裴嘉佑的言外之意?
他能装到今天这个地步,必然是有着万全之法,无论旁人说着什么,只要皇上不肯信,就是在诬蔑。
裴嘉佑直起身,道,“出来两个人,把他们扯出来,丢到三哥的府里去。”
究竟是因为什么,是显而易见的。
三皇子与长公主正是不睦时,如果让他们闹上加闹,裴嘉佑是很乐意看到的。
“世子,世子,我们可以……”其中一名侍卫想到可以脱困的法子,是向裴嘉佑求饶,说出是谁指使他们来闹的。
裴嘉佑全然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因为他的心里早早的就有了些许的计较,再加上他的手里有湛茵华给的药丸。
想要听句实话还不容易?
当裴嘉佑回到湛茵华的身边,帮着李嬷嬷一起整理着宅子时,心却说渐渐的沉着。
如果有一天,他搬到王府去,又要如何照顾湛茵华?
以湛茵华的性子,是要回到镇上的,可是他却是一千一万个舍不得。
“把他们送走了?”湛茵华问道。
裴嘉佑看向她,只道,“放心,我会寻个更好的住处,不会让他们再来烦你的。”
湛茵华见两个娃娃正在一旁跟着尤天意玩耍,低着声音,“我方才想过,想要寻着长公主的麻烦,但是他们越麻烦,越会想要寻到我,来为他们治病,我岂非是更危险?”
的确是这样的道理。
“所以要用其他办法。”湛茵华低着头,闷闷不乐。
眼看着年节在前,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故。
她的心里有了小小的算盘,却是在想着会不会太狠。
因为,裴嘉佑是世子。
她想要对付的人,全部都是裴嘉佑的亲人。
兴许在京城中其他的贵人眼中,“亲人”就等于“敌人”。
他们最后都会成为竞争对手,用来争抢并不富裕的“食物”,可是在裴嘉佑的眼中,想必还是重视着与他们的情谊。
可真难办啊。
“你看着我。”裴嘉佑突然说。
湛茵华猛的抬起头,的确是很不客气的看向裴嘉佑。
裴嘉佑道,“做你想要做的,即使伤了他们的性命,又当如何?”
他的面色极冷,似是想到某些事情一般,眼中含着阵阵的恨意。
这样的恨意倒是将湛茵华弄得莫名其妙,只能低着声音说,“好,我来想想。”
有些棋子,应该到了丢弃的时候。
湛茵华是心知肚明,毕竟某些人总是留在身边,极有可能从有用的棋子,变成反杀她的武器。
也到了应该利用的时候。
湛茵华低下头,继续做着整理,但见她快步的走到李嬷嬷的身边,“嬷嬷,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就是磨了一下!”李嬷嬷不以为然的说,“年纪大了,总是看不清。”
哪里是看不清,分明就是被人弄伤的。
湛茵华在回来以后,始终盯着李嬷嬷,不再有人将她当回事,但是她在此之前必然会假意相拦,应该是在那时弄伤的。
她红着双眼,牙齿磨得响个不停,还是李嬷嬷拉着她的手,道,“夫人,莫气,都是小伤。”
湛茵华一言不发的拿出药丸,捏碎后涂在李嬷嬷的手背上,在听到李嬷嬷倒吸口气时,低着声音说,“嬷嬷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李嬷嬷很是吃惊,当真是转眼就不疼了。
湛茵华放下手,对李嬷嬷道,“以后有事情,要记得告诉我,莫要一个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