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佑了眨眼,努力的适合着小矜的话,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章儿的想法与小矜是一样的,但绝对是比小矜更直接,“姐姐,看来世子叔叔是打了退堂鼓,所以……”
“等等。”裴嘉佑迅速的伸出手,制止两个娃娃再往下继续交谈,“你们是在说什么?难道是我的老了吗?我怎么听不懂呢?”
最可气的是,两个娃娃摆出一副“你听不懂很正常”的模样,真的是叫他非常的头疼。
小矜理了理衣角,“世子叔叔,我们觉得,你对我们娘亲特别的好。”
是“特别好”吗?
分明就已经好到天上去。
裴嘉佑在听到两个娃娃的认可以后,竟然十分的委屈。
这就扎心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对湛茵华好,两个娃娃都知道,可是湛茵华却在原地不停的犹豫着。
湛茵华将自己与湛大小姐分割成两个人,对他总是依赖,却又努力的保持着距离。
“不过,我们的娘亲也非常的清醒,知道哪些人可以嫁,哪些人不能嫁。”小矜继续说,“如果世子叔叔是不可以嫁的那一位,以后还是不要对娘亲太好,会让她误会的。”
裴嘉佑是彻底的乱了,但同时也听出小矜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失落。
这不对劲。
在他离开镇上时,两个娃娃对他还是十分亲近的,怎么才有一段时间不见,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裴嘉佑迅速的站起,蹲坐在两个娃娃的面前,“是不是有人对你们说什么了?”
他们一直在柳府,莫非是柳府的人在胡说八道?
裴嘉佑的面色突的沉下来,“你们说说看,是谁在胡说?”
两个娃娃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迅速的抱住彼此,但是双眼却依然落到裴嘉佑的身上。
看得出来,他们是被裴嘉佑吓住。
裴嘉佑咳了咳,努力的缓和语气,“我是最不会伤害到你们的人,对不对?来,相信我,告诉我,好不好?”
小矜与章儿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小矜开的口。
“我们自己想的,我们都说了一路了。”小矜理所当然的说,“我们也想要保护娘亲。”
恩?他们不肯说?
裴嘉佑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理由,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娃娃,忽然觉得他有可能是太凶了。
没有哪个孩子会喜欢凶巴巴的长辈,更不希望爹爹太过凶的。
裴嘉佑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那股怒气,微笑着说,“好,我懂了,我都懂了,放心,我会对她更好的。”
他叫来了一名暗卫,带着两个娃娃去玩一玩,最好练练武,分散注意力。
孩子们的年纪都还小,很快就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
当两个娃娃离开以后,裴嘉佑就坐回到石椅上,将一名始终跟在两个娃娃身边的暗卫叫出来,问起发生的事情。
究竟是谁在两个娃娃的耳边嚼舌根。
“世子,真的是他们的主意。”暗卫只能如实的说道,“他们怕湛大夫会受到伤害,所以说是到了京城以后,要与您把事情挑明。”
与柳府无关吗?裴嘉佑的确是不太相信的。
暗卫就继续说道,“他们在柳老夫人的身边生活时,受到最好的保护,绝对不会有人敢在他们的耳边说闲话。”
也就是说,这是两个娃娃的想法。
裴嘉佑顿时恼火,即使没有人敢对他说上半句不是,那又如何?两个娃娃觉得他的身份竟然有碍。
岂有此理,太生气了。
裴嘉佑赫然起身,直接就要离开。
暗卫连忙就叫住裴嘉佑,“世子,您要做什么?”
裴嘉佑转过身,“当然是请旨赐婚,难道还能再让茵华受委屈。”
天!尤天意在哪里。
暗卫想到的除了尤天意之外,没有人可以劝得住裴嘉佑,但尤天意已经被派出去办差,暂时不在宅内啊。
离开的裴嘉佑不仅带着怒气,十分的焦急,而且是从这小旧宅内离开,而不是世子府。
如若被人瞧见,这可如何是好?
当他倒是走得飞快,想要跟上他的人,是绝对跟不上的。
不过在半路上,却撞见湛茵华。
“你是听到消息了吗?”湛茵华在见到裴嘉佑的刹那,双眼放着光,利落的拉着他的手,避到一边去,“我们去看个热闹。”
“你怎么在这儿?”裴嘉佑看着湛茵华的手里还提着食盒,却摆出一副要瞧热闹的模样,实在是叫人看不懂。
湛茵华忙向裴嘉佑摇着头,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你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出来做什么?”
是谁跟在两个娃娃的身边。
裴嘉佑轻咳一声,“我想要进宫,谈些事情,恰好被你瞧见了。”
原来是这样吗?
湛茵华迅速的放开裴嘉佑的手,叫他先进宫办正事,她趁着机会,先去个热闹再说。
裴嘉佑哪里肯让她直接就离开,而是拦着湛茵华,不满的说,“我平时被你伤心就算了,我究竟又哪里得罪了孩子?他们竟然也嫌弃我。”
谁嫌弃他?
两个娃娃?
这不可能。
湛茵华最是知道两个娃娃有多喜欢裴嘉佑,恨不得裴嘉佑与为他们的爹爹,哪里就会“不喜欢”?
“必是哪里发生了误会,你先不要急,我看个热闹就回去!”湛茵华安慰了两句,不等裴嘉佑回答,就匆匆的凑过去了。
裴嘉佑相当的恼火,却放弃进宫的打算。
他没有必要请个什么旨意。
先且不论皇上已经为他铺好了路,单是他想要娶什么人,会是谁可以拦得住的?
他在见到湛茵华以后,心情平复些许,立即就跟着她去凑热闹。
只是这个看热闹的地点,有些过分了。
“你怎么坐在墙上?”裴嘉佑问。
“平时也是这样的。”湛茵华指着前方,“快看,他的情况不太妙了。”
他是裴元山。
自从平王妃将两位毒师从长公主的身边请过来以后,就好生招待着,结果今天就闹出大事。
裴元山险些就断了气。
镇山王才不相信长公主会好心,特意从宫中请来几位太医,才知道裴元山是中了毒。
且这个毒特别的烈,应该是新中下的。
除了长公主身边的毒师,还能有谁?
平王妃万万没有想到长公主身边的毒师,竟然会这般恶毒,不论她平时如何细心招待,最后却要来伤害她的儿子?
她不顾毒师是谁的人,直接扣下,狠狠的来了一顿毒打。
这一场的热闹是后事。
长公主亲自来要人,镇山王与平王妃就将毒师送了过去。
“他们想到的主意,必然是以毒攻毒。”长公主还在寻着借口,冷冷的说,“你们把他们平安无事的放出来,我保证他们会尽全力来医治裴元山。”
“如果你们不肯放,就要小心于后果,我必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长公主的话才刚刚落音,平王妃就大叫着,“你不会放过我们?你也不过是一个空挂着公主的名号,你有实权吗?你花了大量的银子去拉拢人手,又有多少人会为你做事?”
长公主狠狠的拍着桌子,面色铁青。
她的这副表情却恰恰说明,平王妃正中了她的心事。
湛茵华稍稍靠前,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真的是这样吗?
长公主是用钱财与毒药的威胁,来拉拢人手,镇山王呢?他又靠什么?
相比于长公主的手里有钱,镇山王的手里可没有大笔的收入呢。
湛茵华扭头看向裴嘉佑,该不会是裴嘉佑在暗中做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