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府的下人,跑到长公主府中做什么?竟然还死在府内了?
裴华清目瞪口呆,脑海中闪出许多疑惑,却忽然看向湛茵华。
湛茵华正听着这桩事情,挑着眉,若有所思时,却恰好与裴华清对视。
“殿下,有事?”她疑惑的问。
“难道,你没有感觉到震惊吗?”裴华清的声音竟然还是微颤的,“湛家的人死在长公主的府里。”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
湛茵华直直的盯着裴华清的眼,忽然轻轻一笑,“五殿下,他都能将儿女的性命送到长公主的手里,区区几个下人,又当如何?”
裴华清知道湛茵华指的是湛友。
湛友所做之事,大家在明面上都不会特别的提及,但心里都是有计较的。
一个为了前程,谁的性命都不会去顾的人,有些可怕,有些可笑。
裴华清没有再继续去问,而是苍白着脸,苦笑着问,“然后呢?这些人既然有可能是湛大人送到长公主府内的,为何死了以后,还会有人堵在衙门前?”
“这几个下人当中,有一人的表弟在四皇子处当差。”侍卫的一句话,就将事情挑明了。
这就是看这些普通的人啊,在收了钱财,得了好处以后,会站在哪一边。
眼下就是说,这几个人的家人都站在长公主与湛友的对立面。
事情,怕是会越闹越大的。
“慢慢挪吧。”裴华清摆着手,叫侍卫先下去了。
他再看向湛茵华时,发现湛茵华的手里竟然多了一个册子,“这是什么?”
“账本。”湛茵华也没有掩饰的说,“我虽说身在京城,但心在镇上,生意还是要把控的。”
天!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关注于生意呢?
裴华清好奇的挑着眉头,想要凑到湛茵华的身边,瞧个热闹,但又碍于湛茵华的身份,与裴嘉佑的关系,实在是不好太过亲近。
湛茵华不知裴华清的心思,也懒得去推测。
她只觉得满意。
毕竟将几个被装在麻袋里,失去性命的下人,丢到长公主的府里,实在是件吃力的事情。
长公主府里发现这等事情,自然不宜张扬,先行处理为上。
结果……
送菜的人,也是提前安排好的。
长公主想要再寻着这个于大清早就大喊大叫,嚷得京城人皆知的罪魁祸首,是绝对寻不到的。
哼!她是得意的。
湛茵华也不是非要挑拨长公主与湛友的关系,只是看着他们过着随意要人性命,摆弄他人的人生这般的生活,就叫她想要发怒。
不过是给他们挑些麻烦而已。
马车没有直接回到裴华清的府中,而是一拐弯,就去了一处民宅。
这宅子是裴华清的私产,但知道的人特别少。
他们暂时住在这里,也不会叫人太过关注。
当湛茵华去瞧着她的屋子时,裴华清就叫来侍卫。
“去盯一盯,看看长公主府内到底是怎么回事。”裴华清沉着声音,“如果当真是他们几个人之间的矛盾,我们就不必理会了。”
“是。”侍卫应着,就先行去查看。
裴华清又谢过尤天意,保护会照顾好湛茵华以后,就叫人送着尤天意也离开。
哎!终于回到京城了。
裴华清刚刚盘起腿,就见到湛茵华带着斗笠,准备出门。
“湛大夫,你这是要去哪里呀?”裴华清见状,忙叫着湛茵华。
湛茵华在听到裴华清的声音时,转身诧异的问,“五殿下,你坐在厅里是等着客人吗?”
“当然不是,我在办公事。”裴华清道。
湛茵华理着轻纱,“我去瞧热闹。”
必是去瞧着长公主府的热恋。
裴华清碍于身份,与进行中的小小计划,不得离开宅子,否则也是极想要去凑个热闹的。
谁不爱热闹呀,还是这么有趣的事情。
“再见。”裴华清摆着手。
湛茵华福了福身,就离开宅子,当真是去了长公主府前。
此处,乱成一团。
湛友就站在长公主府的门前,应该是刚刚走出来,且还向着送他出来的管事的,频频作揖。
为了前程,当真是拼命的俯低做小,但却不知道长公主是否领情。
好想看一看啊。
湛茵华摸着下巴,正考虑时,忽然被窜过来的马儿,险些撞了个正着。
她虽然平时身手不错,但事发突然,她竟是毫无准备。
马儿险险的停住,马背上的人更是一跃而来,直接揽住湛茵华的腰,将她扶稳。
这可是在长公主的府前。
湛茵华登时紧张,生怕会被长公主府内的人,或者湛友发现端倪,忙将被无意中掀起来的轻纱,利落的按压好。
“姑娘,抱歉。”那人轻咳着,“我不是有意的。”
“无碍。”湛茵华忙道,就准备离开。
那人却拦着湛茵华的去处,“姑娘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瞧瞧大夫?”
湛茵华眼瞧着湛友也注意到动静,且向他们的方向看来时,她的语气不由得冷了几分,“公子不必在意,我很好。”
湛友突然大喊着,“原来是启王殿下。”
启王?大皇子?
湛茵华错愕的看着这位听说是身受重伤的启王,完好无损的站在她的面前,还能骑马于街上直撞呢。
启王在听到湛友的声音时,利落的将湛茵华挡在身后,面对着热情的湛友,面带着和善的微笑,问出令人恼火的问题,“阁下,你是谁呀?”
湛友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启王的性子与裴华清有些相似啊。
湛茵华感觉裴华清也应该会说出同样的话。
湛友忙作揖,自我介绍,他虽是在长公主的手底下做事,但是见到“与世无争”的大皇子,还是应该套套近乎,客气一番。
“方才见到大皇子骑马而下,可有再受伤?”湛友担忧的问道,“长公主的府里有太医,大皇子不如也进去瞧瞧吧。”
启王歪着头,直接就点破湛友的心思,同时说道,“怎么?你都可以指使姑姑府里的人了?湛大人果然厉害,佩服,佩服。”
湛友的面色顿时难看,连忙就摆着手,做出解释。
“没事的,姑姑器重于大人,大人指使府里的下人,可以理解。”启王笑着,瞧着小厮将马儿牵来,便道,“您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过身,想要去瞧着方才险些撞伤的女子时,才发现她已然不见了。
人呢?
启王向四周瞧了瞧,是没有她的踪影。
估计湛友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拼命的套着近乎,也不太可能会注意到女子的去向。
启王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随即就骑上马儿,直接离开。
湛友的面色微青,想到启王方才说的话,似是无意,但听起来就是不顺眼。
“湛大人啊,长公主请。”送着湛友出府的管事的,竟然又过来请他。
湛友忙作揖道道,“不知,长公主还有何吩咐。”
管事的笑着说,“长公主听说湛大人可以指使得动府里的人,相当的好奇,就想要请大人回去再好好聊一聊。”
湛友的面色顿时苍白,哪里想到长公主府的人传话都是这般的快?
启王刚刚说过话,在转眼间就入了长公主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