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耳目众多,湛友随意的一句话都会被传进去。
他会被如何安排呢?
湛茵华双手抱臂,看着重新回到长公主府的湛友,对于他之后的境遇,十分的好奇,却无同情。
“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你是不是应该多看看我?”裴嘉佑的声音,从湛茵华的身后而出。
湛茵华方才悄悄的从启王的身后离开,直接就被裴嘉佑塞到角落中。
他们就避于此处,看着后面又发生的事情。
湛茵华回过头,看向裴嘉佑时,“世子,你这般出现会不会太过显眼呀。”
如果裴嘉佑显眼,也会有许多人注意到她。
这可不行。
裴嘉佑恼火的看着她,忽然将双手伸进轻纱内,捏住湛茵华的脸。
湛茵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错愕的扬起手,就狠狠的拍了过去。
“胡闹,你掐我。”湛茵华恨不得跺着脚,就去踩向裴嘉佑。
裴嘉佑利落的避开,在放开湛茵华的脸颊时,却又扣着她的肩膀,将她重新拉近。
当他们一来一往时,跟在裴嘉佑身后的侍卫,早已悄悄离开。
“不要闹了。”湛茵华拍着裴嘉佑的手,“疼。”
裴嘉佑将湛茵华直接就抱进了怀里,“特别想你。”
虽然他留在宫中,护卫于皇上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每当想到湛茵华独自一个人留在京城内外时,总是担忧又心疼。
幸好,皇上给他放了假。
裴嘉佑想要凑到湛茵华的耳边,却又不得不避开打到他的斗笠,一时间竟然和轻纱纠缠起来。
湛茵华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好了,不要闹了,你先走吧。”
趁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时,先尽快分开。
裴嘉佑是不愿意的,但看着湛茵华很是坚持的语气,只能说,“你先到世子府后侧的那个小宅子去,我去迎你。”
啊?湛茵华仰起头,不理解,“世子府是哪里?”
你!裴嘉佑一时语塞,“我就不信你到了竹山书院以后,不会寻着机会将京城各处摸个清楚,还能不知道我的府在哪里?”
“真的,没有注意。”湛茵华不由得尴尬。
她可没有去想着裴嘉佑单独立府,也没有细细的去查。
“太生气了。”裴嘉佑重新将湛茵华抱在怀里。
恰好有人经过。
裴嘉佑迅速的回身一挡,就将湛茵华挡了个严实。
路过的人因为他们的动静,也的确是扫了一眼,立即就以手遮眼,匆匆离开。
“你瞧瞧,都吓到人了。”湛茵华扬起手,轻捶着裴嘉佑,“快闪开。”
裴嘉佑不得不闪开,同时又往外面探了探,“还好,长公主府外没有人,你就……”
人呢?
他回过头时,发现湛茵华已经不见了。
湛茵华的轻功是不是越来越好了,来无影,去无踪,倒是有点吓人了。
裴嘉佑哑然失笑,再不犹豫,也赶回到世子府。
尤天意正迎着他,且向他的身后瞄了瞄,“世子一个人回来的。”
“当然。”裴嘉佑道,“关门吧。”
尤天意关门时,就见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正跟在裴嘉佑的身后,见他回府后,就想要离开。
“来人,把他们拦着。”
尤天意声音一出,就有数名侍卫从他的身后而出,将门推开,去追着跟着裴嘉佑的人。
他们还想跑?开玩笑!
裴嘉佑身边的侍卫,个个都是训练有素,几乎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将他们全部抓了个正着。
尤天意看着他们,“随便的跟着世子?必然是心怀不轨,快快送到牢里去。”
又送到牢里去?
他们是多一句话都不愿意去多问,也不会去问。
被送到牢里去,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
京城的贵人们不得不一边嫌弃着,一边去捞人,多有趣啊。
尤天意看着这几个家人被带走以后,才回到府中,发现寻不到裴嘉佑了。
裴嘉佑人呢?难道还能从世子府的地道而去?
地道……
世子府中是有一处地道,并非是通往皇宫或者京城外,而是世子府后侧的宅内。
这宅子的面积不小,但是门面普通,与世子府的府门面对不同的方向,处于不同的街道上,平时都不会有人特别注意到它的存在。
它,是裴嘉佑的私产。
湛茵华正落到宅内,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还不错,挺好的。”
“你喜欢就好。”裴嘉佑出现在湛茵华的身后。
湛茵华笑着说,“世子还是很有心计的,我一点儿也没有联系到,此处与世子府会有什么关系。”
如今的她,是真的感觉到裴嘉佑的小心了。
裴嘉佑帮着湛茵华将斗笠取下,“你是想要在这宅子里面转一转,还是去世子府?”
“先看看宅子吧。”湛茵华好奇的打量着,“我觉得这里还不错。”
“好。”裴嘉佑带着湛茵华细细的逛着宅子,介绍着每一处。
湛茵华看着一处院子时,哭笑不得的说,“这该不会是要开个药馆吧。”
“当初,就是为你准备的。”裴嘉佑收起之前的笑意,认真的说。
当初?当初应该是为湛大小姐准备的。
湛茵华直到现在也不认为她与湛大小姐是同一个人,在此之前,她还是应该清醒一点儿。
裴嘉佑也发现湛茵华的表情微变,知道在她的心里正渐渐的建起一道墙。
他轻咳两声,介绍起另一处,“走,去看看地道,你一定喜欢。”
“地道有什么好喜欢的?”湛茵华皱着脸,还是跟着裴嘉佑走到地道前。
竟然是在水池旁?
“不会漏水吗?”湛茵华哭笑不得的问。
裴嘉佑摇着头,牵着湛茵华的手,一起走进水池边通往地下的楼梯,顺势而走。
湛茵华还不到水声,恍然大悟的说,“世子好生聪明啊,这水池是假的。”
“当然。”裴嘉佑道,“我也怕漏水。”
这不是顺着她的话在开玩笑吗?
湛茵华又扬起手,想要去捶着他时,却硬生生的收住手,“你是认为,有一天,京城会有大变吧。”
“如果皇上安康时,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必然就不会有变化。”裴嘉佑感慨的说,“怕就怕会有意外发生。”
在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皇宫又如何?
皇上又如何?
一旦被算计在其中,谁都跑不掉。
湛茵华跟着裴嘉佑走出地道时,却发现他们正立于水池之上的假山旁。
“哇,好漂亮。”湛茵华看着水池,赞美的说道,“这水也是假的。”
“只有边缘是真的。”裴嘉佑搂着湛茵华的肩膀,随手一划,“养了水草,无鱼。”
不过是掩人耳目。
湛茵华忽然觉得裴嘉佑活得好难。
平时生活、休息,可以放假的地方,竟然摆上这般多的“机关”,也是辛苦。
“走!”裴嘉佑握着湛茵华的手,从连着假山与池边的假桥上经过,来到世子府内。
有下人经过,在见过裴嘉佑与湛茵华,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作揖后,便退着离开。
湛茵华初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认为裴嘉佑驯下有方,但发现府中每一个人见到她,都没有任何异样,仿若极为正常时,她才感觉到不对。
裴嘉佑还在介绍着府内各处,生怕湛茵华会记不住似的。
“见过世子。”有位管事的匆匆路过,在看见裴嘉佑时,欢喜的打着招呼,又向湛茵华点头示意,便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一看就知道管事的是忙着,但看见湛茵华的神情,仿若她本就是这府中一员。
湛茵华扯住身边的裴嘉佑,叫他不要再走,“他们看见我,也不惊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