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与简开济送着湛茵华去定阳州。
湛茵华在事隔几天以后,又踏上这片土地,但是情况却是全然不同。
听说,夏儿被送回到牢中,已经没有什么最新的情况,再来告诉湛茵华了。
湛茵华对夏儿的事情也不在意,倒是对湛文德很有兴趣,怎么没有听到湛家的消息。
镇长见湛茵华对周围的事务全然没有兴趣,一心都是在儿女的身上,顿时感慨着做娘亲的不易。
镇长在到柳知府的府前时,忍不住的对湛茵华说道,“湛大夫,你有没有想过寻个男儿,陪你好好过个日子。”
啊?镇长是要说媒吗?
在湛茵华目瞪口呆的看着镇长时,就听到简开济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在清嗓子,又像是心虚似的。
镇长也顺着声音看向简开济,皱着眉头,“我在问着湛大夫,你脸红什么?”
简开济尴尬的笑着,“我并没有听到镇长在说什么,我只是……要到柳知府的府上了。”
湛茵华一时摸不到头脑,但还是很感激简开济的,她可不想与镇长继续之前的话题,真的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镇长却是定定的看着简开济,像是看穿了什么。
马车已停。
他们被请进了柳府之内。
柳府的老夫人亲自迎了出来,在见到他们几个人时,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湛茵华看出来了,这位老夫人以为来的人,起码会有一个她认识的,或者说是县令之类,在看见他们几个人时,眼中忍不住的露出嫌弃的神情。
湛茵华想要走了。
她最讨厌像柳老夫人这一类的人,分明自己都没有多大的本事,却看谁都瞧不上。
“见过柳老夫人。”镇长忙着作揖道,“这位就是湛大夫。”
柳老夫人强作镇定,向湛茵华回礼道,“请湛大夫救救我孙子吧,实在是太可怕了。”
湛茵华听得一头雾水,在见到柳家的这位孙子时,却是目瞪口呆。
年纪不大,浑身都是伤,时不时的叫喊着,顺便骂着几个人。
小矜伸手捂着章儿的耳朵,嫌弃的瘪着嘴。
湛茵华也很嫌弃,有谁能替她也捂一捂耳朵?
柳老夫人双眼含泪,只是说她的孙子在外面逛着,突然有一个疯子跑了出来,把他打成了重伤。
“疯子呢?”镇长是习惯了办案吧,一开口直接就是问起了疯子的下落。
湛茵华轻咳一声,打断镇长的心思,“不碍事,先看看伤情,我如若能医治,必是会尽全力的。”
“好,好。”柳老夫人忙应着。
湛茵华在走进屋里,看着年岁不大的柳公子疼得直叫时,突然就往他的嘴里塞了个药丸子。
柳老夫人都来不及阻止,就看到她的宝贝孙子一吞,整个人就安静了。
“没事,就是让他睡一会儿。”湛茵华说。
柳老夫人暗暗心惊,这才打量起湛茵华来,湛茵华忍着不满,看着柳公子的伤口。
那个所谓的疯子,是真的下了重手呀。
这是恨不得将柳公子打碎吧?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湛茵华喃喃的问着,“这可是耽误了好些时候,虽说能治,但必是要吃些苦头的。”
柳老夫人听说能治时,再不像方才那般,瞧不上湛茵华的样子,而是拉着湛茵华的手就哭了起来。
至于那个疯子,早就被关了起来,她可没有心思去理会是个什么下场。
换成是湛茵华,可能会探一探吧。
这依然是与她无关的事情,她不打算特别的放在心上。
“你一定要治好他,他可是我们柳家的独苗啊。”柳老夫人哭得好生难过。
湛茵华用力的将手抽了出来,大约盘算了住的时间,“当然,如果柳老夫人不太相信我,也可以再多请几位大夫。”
省得以后再看她不顺眼,或者半路再杀出个程咬金。
柳老夫人连摆着手,“不会的,不会的。”
“啊,疼啊。”柳公子突然大哭起来,扭头就开始骂着。
屋子里面忽然变得特别的安静,竟是没有人大口的喘上气似的。
湛茵华嘲讽的看着这位公子,起身就先出去瞧着她的孩子。
柳老夫人转头吩咐着,“为湛大夫安排住的地方,好生待着她。”
丫鬟送着湛茵华出去时,柳公子才哇哇的哭起来,“祖母啊,我好疼最。”
柳老夫人本是想要教训柳公子的,因为她这个宝贝孙子方才骂的人可是她,不过柳公子一哭,柳老夫人就忘记原本要说的话,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柳家为湛茵华安排了院子,镇长又特意留着简开济来照顾帮衬着,一副怕湛茵华吃亏的模样。
湛茵华没有拒绝,有人个帮忙,就比什么都强。
简开济在陪着湛茵华用午膳时,提到了定阳州在前段时间发生的怪事。
这事情究竟有多怪?怪得令人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那牢中关了十数名身世清白的女子,她们一齐逃了出去,竟然拦住了世子回京城的马车,此案便由世子亲自下发给柳知府,请他来好好的判一判。”
事情发生在定阳州,柳知府怕是知情而不报吧。
湛茵华艰难的喝下茶水,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啊,是吗?还能有这样的事情?”
那些女子是如何逃出去的?湛茵华的心里会没有数吗?分明就是与她有关呀。
她当时将夏儿当成充氏救出去时,可是把狱卒留在了牢中,随即就离开。
她本身也不是一个会善后的人,结果倒是歪打正着了。
“柳知府有的忙了,呵呵。”湛茵华努力的挤出笑容,不过,她很快就垂着眼帘,一副再是笑不出来的模样。
柳公子晕倒了。
柳老夫人请着湛茵华过去瞧瞧,再请她尽快的医治。
湛茵华也没有犹豫,毕竟她刚刚收了柳老夫人的诊费,以及上好的药材。
柳老夫人为了柳公子,当真是尽心尽力,可是湛茵华瞧见这位小公子时,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这令她想到了车文昊。
车文昊仗着有安溪先生撑腰,还有车经业那位很不错的兄长,天天在府里横着走,这也是她不愿意让两个孩子与他们有过多来往的缘故。
她可是怕两个孩子以后向车文昊再学了坏,以后纠正就来不及了。
当湛茵华回过神时,柳公子正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她。
“为何这么看着我?”湛茵华诧异的问。
柳公子一连说了好几个“像”字,之后就吵着要让湛茵华离开。
湛茵华在心里暗恼着柳公子的为人,转身就准备离开,却被柳老夫人拦住。
柳老夫人往旁边一站,柳公子才能安份些,但是哭声不断,吵得湛茵华头疼。
湛茵华可没有打算在柳公子的身上浪费药丸,就让他尝尝真正的疼痛。
当柳公子在屋里干嚎时,屋外的下人们个个都是低着头,但看着他们的样子也未必见得会有多难过。
“这,这要如何是好?”柳老夫人问向湛茵华。
湛茵华只能说,“柳老夫人放心,我是一定会治好的,只是要吃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