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湛茵华的猜测,是关于那些刺客的。
裴嘉佑已经查明,与长公主是无关,但却是别雨石动的手脚。
如若是别雨石,他也不敢针对裴嘉佑,只能是湛茵华。
原来,这个家伙还没有死心。
“我就奇怪了,怎么谁都能指使长公主府里的人?”湛茵华看向暗卫,“你可知道原因?”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长公主府里的侍卫,听着他人的号令,办着与长公主无关的差事。
这在湛茵华看起来,是相当的不可思议。
如若是换成她,她必然大发雷霆,绝对不会对他们心慈手软,可是长公主对于他们却迟迟没有见到任何惩罚。
这里面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湛茵华在诧异时,看向暗卫,“你也不知道?”
暗卫想了想,如实的向湛茵华说道,“长公主顾不过来。”
她有头疾,有事业,对于下面的人管束从不严厉,还有放之任之的模样,通常是叫人看不惯的。
原来这么复杂啊!
湛茵华认真的想了想,复又低下头去,将书信全部都看妥当。
如果她没有记错,别雨石还在京城中。
他人在京城,却可以把手伸得那么远,可谓是真的长了本事。
湛茵华又问,“你可知道,别雨石与湛家的小姐,为何迟迟没有成亲吗?”
“听说是因为湛家那位小小姐湛雨婷之死,使得湛家一时不想再办喜事。”
听说?湛茵华才不相信呢。
以他们的性子,会因为一个小女儿的死,而放弃别雨石这颗大树?
“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湛茵华反问着。
她的声音微沉,显然是不太相信之前的说法,准备再好好的听一听第二种。
暗卫道,“有,又说是别雨石攀上长公主,他也准备在下一次科考后,尚公主。”
湛茵华慢慢的扭过头,目光深深的看向暗卫,真希望她是听错了。
暗卫低下头,显然是无法与湛茵华对视。
因为他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这个脸皮,厚的呀。”湛茵华晃了晃双脚,摇得树枝都跟着发出咿呀的声音。
别雨石长得的确不错,否则也不至于使得她的那位好堂妹,天天的念念不忘,但是谈到尚公主……他认为他会比简开济更出色吗?
湛茵华从树上跳落,“我才不会让他成功呢,在离开之前,我就帮着他们办成这一桩喜事吧。”
暗卫不知道湛茵华将要做什么,只知道是奉命来保护湛茵华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内,湛茵华都是在收拾着行李,准备带着两个娃娃离开京城。
任是谁看着她,都觉得她是十分的平静,对别雨石的事情都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直到湛家小姐湛恬思与别雨石的婚事已定,到处发放着喜帖,都发到长公主的手里。
湛茵华在听说这个消息时,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仿若是所有的事情都依着她的计划而行,令她十分的开心。
旁人兴趣是看不懂的吧?
湛茵华究竟是做过什么?
她并没有亲自动手,不过是假他人之力,为别雨石布了这么一个局。
尚公主?不要再做梦了。
他以为能够得到的荣华富贵,全部都是要折在湛家的手里。
湛友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但是别雨石却特意偷偷的去了长公主的府里,向长公主求一个法子,可以避开婚事。
长公主正是头疼时。
她在看到别雨石时,还想要送点贺礼,谁知别雨石是想要利用她的威信来退婚?
“我听错了吧?你是要退婚?”长公主登时就沉下脸,“你们不是早早的就订了婚,而且,你还欺负了人家小姐,这是想要翻脸不认人了?”
别雨石震惊的看向长公主,可没有想到长公主竟然会知道这件事情。
“看什么看,把头低下头。”一名侍女喝着。
一个小小的举人,竟然敢直视长公主,脑袋是不想要了吧?
别雨石知道直视于长公主,乃是冒犯之举,但眼下的他也顾不得许多,只想着尽快哄劝好长公主,改变他现在的处境。
惟一改变的法子,就是要让长公主知道,他娶了湛恬思,对长公主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如若换成是从前,他必然会好好考虑,绝对不会让长公主对他有一丝的恶感。
但现在的他却仅有一种感觉,就是来不及了。
如果他说得太少,或者说得不好,长公主随时都会改变主意,换上另一枚棋子。
长公主听着别雨石在他的眼前絮叨,烦恼的伸出手,按着太阳穴,又指着他,问向身边的侍女,道,“你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吗?”
侍女摇着头,“恕奴婢愚钝,真的是一点儿也听不懂啊。”
什么?怎么可能是听不懂的?
别雨石猛的收住口,立即就明白长公主的言外之意。
听不懂,就代表了不想听。
他接下来要怎么办?难道是跪在长公主的面前,希望她莫要放弃他?
长公主在别雨石六神无主,不知所措时,终于肯理一理他,缓缓的开了口,“我听说,是你在湛家的家宴上,占了湛小姐的好处,被许多人都瞧见了。”
何止是占了好处。
分明就是睡在一起。
别雨石在醒来时,身边就是湛恬思,立即慌乱的想要离开,却被许多人撞了个正着。
这是内宅中最常用的手段。
虽然许多人一眼就知道别雨石是被设计,但是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誉却也是真的,事后解决的办法就是成亲,也是没有旁的办法的事情。
这个婚事就是在一场闹局中定下。
“你认定是湛小姐想要诓住你?”长公主嘲讽的笑着,“你可知道,太子想要让她当个侧妃玩玩?”
什么?别雨石大为震惊。
他的大脑中已是一片混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了解湛恬思,正如湛恬思了解他一般。
他们都是十分的有野心,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要往更好的方向去凑。
如果湛恬思真的搭上太子,是绝对不可能再设计他的。
长公主直了直腰,疲惫的说,“你倒好,跑到湛家又吵又闹,又令太子不开心,你就好好想想要如何补这个窟窿吧,还来求情,可笑得紧。”
她说的这一番话,分明就是想要放弃别雨石这个棋子。
毕竟是棋子没有用,不是她没有想着要去保下来。
当她一步三晃往前走着,在绕过别雨石时,则是冷笑道,“你呀,不够聪明,也不够蠢,太子是不差一个女子,但是你却差一个前程啊。”
长公主是走了,还顺便为别雨石解惑。
别雨石在地上跪了许久,直到一个下人过来提醒着,他才回过神,慢悠悠的起身,准备离开。
他回身时,发现门口有一个男人。
“他、他是谁?”别雨石指着那个人,结结巴巴的问着要带他离开的下人。
下人侧头一望,忙道,“是公主的大夫,别大人,请吧。”
是位大夫吗?
别雨石在向外走时,禁不住的回过头,是一望再望,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方才的男子。
十分的眼熟呢?
别雨石最后也没有回想起来,而是被尽快的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