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是湛茵华从来没有用得上而已。
湛茵华其实是不知道才对,她哪里知道裴嘉佑早就安排这般多的事情?
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册子,没有再多言,而是细细的研究起来。
“每隔多久收录一次。”湛茵华又问。
侍卫道,“半个时辰。”
真的是够快的。
不知京城中的诸位贵人们,是不是都有类似的本事,将每一个人的行踪都牢牢的抓在手里。
如若是这样的话,裴嘉佑岂非是很危险?
侍卫不知湛茵华的心思,如若知道的话,兴许还能帮着湛茵华解一解惑。
“多谢。”湛茵华将册子还给侍卫,“有劳了。”
侍卫见湛茵华没有要安排接下来行动的样子,眼中划过一抹失落后,就匆匆离开。
湛茵华看着这名侍卫的背影,也大约感觉到其中的异样。
总觉得侍卫还有什么话要说,但如果她不问,他又绝对不会多说。
“奇怪。”湛茵华转回身,看向满头大汗的两个娃娃时,心头就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计划。
又是一个需要她亲自去做的事情。
安排给旁人,倒也不是不行,却没有旁人可以襄助于她。
湛茵华复又坐下,打开看着裴嘉佑的书信。
他已经将刺客尽数抓住,认出他们都是长公主的人,应该是长公主想要对付两个娃娃。
湛茵华摇着头,总觉得长公主如今顾不上太多,只想着她的头疾就好。
湛茵华又继续看下去,知道裴嘉佑还是在继续审着,总是在湛茵华回去之前,可以审出个缘故。
就是说,可以回到镇上了。
湛茵华的脸上一喜,对京城诸事突然有了更大的兴趣。
她在离开之前,总是要好好的给湛友找些麻烦。
湛茵华勾唇冷笑着,便始终观察于湛友的行踪,在这期间,也的确是又为几位外伤的病人,处理了伤口。
这京城中,有外伤的人也不是太多。
大多数都是顽疾,也寻不到湛茵华的身上。
湛茵华每一次都会叮嘱他们一番,不必去食其他的药物,好好的将药瓶中的药丸吃光以后,再请大夫好好的瞧瞧看,应该是再无大碍,如果他们没有依着医嘱来做,真的出了事情,可是怨不到她的身上。
裴华清每每听到湛茵华的一番警告,心头都不免发着慌,总觉得湛茵华是有话没有说全面,听得他的脑袋都有点疼。
最好的法子,就是签下字据。
几位病人的家属见到裴华清郑而重之的模样,也变得严肃谨慎起来,特别是湛茵华当初帮着那位书香世家的子弟,寻到暗害子弟的大夫后,便对她多了一分敬重。
不过是好生休养,对于他们来说也不难。
“今天是最后一位。”裴华清道,“实在是寻不到断手断腿的病人了。”
可惜呀可惜!
他还想着再多赚些钱呢。
“你是真的不能治内患吗?”裴华清禁不住的问着。
只要湛茵华说一个“能”字,他会立即安排的。
湛茵华转身看向裴华清,道,“当然不能治。”
她可不想为自己寻麻烦,她一不会断脉,二不会开药方,分分钟就要掉马甲。
她才不是傻子呢。
何况,最近赚的钱很多了,投到于京城的店铺中,实在是好得很。
裴华清失落的说,“哎,如果能治一治内症,那有多好?我知道几个病人……”
他说这些是没有用的。
湛茵华的视线落到裴华清的手上,“你怎么让他们立下这个?”
裴华清甩了甩手里的契子,“湛大夫,你当我是傻子看不出来吗?他们一旦服用了其他的药物,怕是会打断中止你的治疗法子,引起不可控制的病情变化,你再三叮嘱,我怎么可能不再想个法子,保障我们的权益。”
然后,他就滔滔不绝的讲起这般作为的缘故与好处,听得湛茵华是错愕不止,又十分敬佩。
湛茵华待裴元山说完以后,双手作揖,“佩服,佩服,五殿下当真是做生意的第一人。”
裴华清微仰着头,不屑的说,“如果不是我受了伤,湛友的那几趟差事本都是我的,看看他办的都是什么事情,叫我一看就能挑出错来,不过是有长公主护着,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凡是与“钱”有关系的事情,都会叫裴华清心心念念的。
这件事情也不例外。
湛茵华呵呵的笑着,起身告辞。
她能做的都做了,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留于裴华清的府中。
裴华清摆着手,看着湛茵华离开的身影,摆着手叫着身边的人,“喂,你跟着出去,还是会把人跟丢?”
他这是跟着他身边最厉害的侍卫。
侍卫听到裴华清的话后,知道是因为这几天的缘故。
每次说是要送一送湛茵华,然后湛茵华就不见了。
即使湛茵华是当着裴华清的面儿,直接离开府中,但是他也是说不见,便不见。
任是谁想要寻到她的身影,几乎都是不可能的。
裴华清叹着气,“她是怎么办到的呢?轻功就是这么好?”
侍卫也不想打击裴华清,但还是提醒他说,“殿下,您忘记世子的轻功,也是一等一的好吗?您每次派着人跟着他,最后都会被跟丢。”
裴华清的神情一僵,想到他那三脚猫的功夫,顿时头疼不已,摆着手就先叫侍卫下去了。
他就不信了。
他的武艺会追不上。
湛茵华当然不可能叫人跟上她,因为她走奔京城之外,落于一棵还算是茂密的大树上。
像湛友那种自以为是的人,怎么可能会亲自去感知危险的来临。
至于看起来架势唬人的下人们,更是不值得一提。
湛茵华看着车队就从她的眼皮子底下,一辆接着一辆的走过,令她禁不住的冷笑着。
被护送于中间的数十口大箱子,就是湛友备好的新鲜瓜果,听说在京城中都是少见的。
他为了能够讨好他的主子们,也是拼了。
湛茵华扬起了手,随即就丢出几粒药丸,亲眼看着它们落到箱子上。
她可不想连累到无辜,只望着湛友吃些教训。
“哎,我还是太善良了。”湛茵华看着湛家的车队,往京城的方向而去时,不由得感慨的说道。
如果她再心狠手辣一点儿,就可以叫整个车队的人,都付出一些奇怪的代价,叫他们生死不能。
可惜呀!她不忍心。
她的身边忽然落下一个人影,当她侧头而望时,竟然是裴嘉佑安排的暗卫。
“你们真厉害。”湛茵华感慨的说。
她能躲得过裴华清的“护送”,也可以叫想知道她的人,始终寻不到她的踪影,但总是逃不过暗卫的双眼。
这些人都不仅仅是训练有素,更是厉害得紧。
暗卫向湛茵华作揖后,就将书信交给湛茵华,“多谢湛大夫夸奖,您先看信,告辞。”
“等等。”湛茵华忽然唤着他,“我看得很快。”
暗卫安安静静的立在湛茵华的身后,看着她迅速的读过书信中的内容。
裴嘉佑之前的书信也到了没有多久,这就又有了新的一封,可见是又有了不小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