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交给旁人去办,旁人还真的是帮不上忙。
湛茵华直接就到别府内,来到厅外,一眼就看到神情落寞中的湛恬思。
自从湛家出现以后,湛家的其他亲戚哪里还能再理会于她,是走得走,散得散。
聪明的人跟着湛友去了定阳郡,但是从来不曾向她再送上什么消息的。
她除了发现,再无其他。
湛茵华瞧着湛恬思这一副样子,冷冷一笑,便瞧着有丫鬟为湛恬思送来暖汤。
丫鬟还劝着湛恬思凡事要想得开,莫要钻着牛角尖。
“我也不想钻。”湛恬思道,“他说是要到处活动着,但都是为了他自己,何况为我湛家考虑过半分?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他……”
她后面的话自然是说不得。
她当初如若不是看着形势有变,又被别雨石蛊惑,哪里能做出背叛湛茵华的事情?
以湛茵华的本能,养活他们一大家子,是绰绰有余。
眼下的湛家是坐吃山空了。
有些话,不能明说。
“夫人,先喝些热汤吧!”丫鬟劝着湛恬思道。
当他们说话时,湛茵华已经是来了又去。
她这身手是相当的厉害,别府内的侍卫和下人竟然无一人发现。
当然也是有过节的原因。
所有人都是玩玩闹闹,正是开心时,谁又会特别的注意到会有一名女子,来来去去,如入无人之境?
湛茵华走出别府时,特意回头瞄了一眼,得意离开。
这别府内究竟发生何事?
湛茵华又做了什么?
她是向湛恬思示警而已,只看着湛恬思能不能瞧明白。
此时的湛恬思因为没有拿稳,竟然将汤碗掉在地上,溅了她的新衣。
湛恬思正在愤怒时,忽然就看到那汤上正“啧啧”的冒着什么,显然是不对的。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湛恬思指着汤,看着里面竟然有灼伤地面的模样,令她十分的震惊。
丫鬟当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说是别雨石吩咐着,每天都要为湛恬思熬汤。
“快,去请个大夫。”湛恬思知道别雨石怕是要再等上一会儿才能回来,立即就叫丫鬟去请大夫。
丫鬟支支吾吾,还不太愿意呢。
湛恬思恼火的提醒着他,“你最好想清楚,你是从湛家来的,如果我出事,你认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这绝对是句实话。
有些下人看不清楚,还以为听着别雨石的话,能得到多大的好处。
丫鬟一听,恍然大悟,立即就为湛恬思去做着安排,趁着夜色将大夫请来。
家家都在过年,湛恬思在“破案”,且破解其中的事故。
这汤中有毒,沾了地面,就会有灼过的痕迹,平时喝下去时,必然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影响。
湛恬思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她的手颤着,请走了大夫以后,只道,“我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现在的别雨石很有钱。
如果别雨石死了,他无父无母,钱都是她的了。
湛恬思的双手握成拳头,她的心狠程度不亚于别雨石,否则也不会与别雨石一同做下谋害堂姐之事。
此事,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别雨石的。
旁人做心狠之事,必是要三思而后行,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估计都不太敢下此狠手。
湛恬思却敢。
她在做着这等事情时,别雨石已经坐着马车赶回到府中,且与湛茵华擦肩而过。
坐于马车的别雨石,自然瞧不到车外的湛茵华。
驾着马车的车夫只看到一抹人影飘过,吓得冒出冷汗,但是再揉揉眼睛时,哪里还能再看到半分人影。
呼!应该是个误会吧。
湛茵华回到府中时,柳田立即偷偷出来迎着,“湛姐,你可回来了,安王派人来说话了,你还不在。”
“你怎么说的?”湛茵华挽着袖子,问道。
她方才在湛恬思的汤碗里面加了东西,又弹了个石子,将碗从湛恬思的手里打翻。
后面的事情,就由湛恬思自己做吧。
她倒是想要趁着热乎劲,就将别雨石一举端掉,可是年节在眼前,她还是想要图个喜庆,尽量不“杀生”的。
柳田低着声音,“湛姐,你是安康郡主?”
什么?湛茵华一头雾水,诧异的看向柳田,眼睛透着淡淡的疑惑,显然是不太理解这个小子在说什么。
柳田上前两步,就将发生的事情,向湛茵华说了个明白,“听得不太真切,大约是这个意思。”
湛茵华最先想到的是,裴嘉佑为了她的事情,特意安排这个身份,抬高她,两个娃娃的日子才能好过。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
裴嘉佑这般做的理由是可以理解的,皇上疼爱他,兴许会帮一个忙。
可是三王叔的义女……当年封的安康郡主……于边关生活的湛父和湛二小姐……
这应该都是真的。
湛茵华站于原地,垂着眼帘,一动不动,看着是心事忡忡。
柳田都走出好几步,见到湛茵华是呆立于原处,忙又退回来,“湛姐?你怎么看?”
“应该是真的。”湛茵华说。
柳田诧异,什么叫“应该”?
这不是湛茵华的身份吗?瞧着湛茵华的样子,像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
湛茵华扬起笑容,苦涩的说,“我不记得了。”
啊!柳田呆呆的看着湛茵华,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他又看向湛茵华,“小矜和章儿知道吗?”
“不知道吧。”湛茵华轻声的说。
柳田重重的拍着额头,“不行,我的脑子不太够用,我们还是……”
还是什么呀?来了客人了。
先是裴华清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在见到湛茵华时,竟然笑呵呵的唤着她作“弟妹”,“不对,你现在还是没有入玉牒,先叫你做妹妹吧,毕竟你是王叔的义女,这瞒得可是好苦啊。”
后面跟着的是郭和玉,他与湛茵华向来客气,拱手作揖后,只道,“郡主,你置府之事,由我来负责,回头我们再好好商量。”
湛茵华与柳田呆住了。
他们不用回家过年吗?跑到柳府来做什么?
最后回来的才是裴嘉佑。
裴嘉佑还是“伤”中,走得极慢,一路被尤天意架着,来到湛茵华的跟前。
湛茵华很自然的伸手扶着裴嘉佑,却是问着,“我方才是不是眼花了,我好像看见五殿下和郭大人了。”
裴嘉佑苦恼的说,“他们不肯回府过年,说是不够热闹,先且忍忍。”
湛茵华原本有满腹的疑惑,在听到裴嘉佑的话后,知道暂时问起来也不是时机。
什么“安康郡主”的,听着就很玄妙。
裴嘉佑放开扶持他的尤天意,挪到湛茵华的身边,“我知道你有许多事情想要问我,但眼下不是时机,稍等一等。”
“好。”湛茵华毫不犹豫的点着头。
她对裴嘉佑浅浅一笑,就与他一同进入厅里。
柳知府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何况还有柳老夫人坐阵,如今又多了两位客人,自然是热闹一些。
他们谁都没有提到宫中的烦心事,当真只是来过节的。
今天收获最大的应该是两个娃娃,他们的手里捧着红包,都快要拿不下。
小矜一转身,就将红包交到湛茵华的手里,“娘亲,我要投资娘亲的医馆。”
湛茵华挑挑眉,“你确定?”
裴嘉佑诧异,“什么叫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