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文昊的双眼充满着希望。
林氏是不可能再回到京城去,估计林氏一族都对她厌弃得很。
林氏也向来心高气傲,不会再回头。
车文昊只能留下来陪着林氏,但看到竹山府的人时,还是极开心的。
江屏忙作揖道,“见过小公子,我是来向陈老先生请安的,不过是时间已晚,明天再去。”
车文昊呆住了。
去见陈老先生,这是为何?
江屏客气的说,“小公子是不知道吗?状元郎简大人的开蒙之师,乃是陈老先生,得怀林先生的敬仰,但京城有事,先生们走不开,就派着我来送些礼物。”
原来如此。
车文昊的眼中划过一抹失望,显然是与他的设想全然不同。
他以为会是与他有关的。
江屏见掌柜的将他要的面,已经摆出来,便道,“小公子,我可以去吃点东西吗?”
车文昊回过神,看到江屏小心翼翼的样子,必然是以怕他居多。
为何会怕他?难道他会吃人吗?
当然是因为他平时的行为不端,叫人提不起好感。
“去吧。”车文昊摆着手。
江屏作揖后,就走到桌前,他也是在心里暗暗的感慨着自己机灵,见到车文昊以后,迅速的编好理由。
不过他与湛茵华约好的时间偏晚,也的确是可以拜见陈老先生。
次日一,江屏当真是带着礼物去见陈老先生,且见到正在读书中的小矜与章儿。
这两个娃娃十分的聪明,以后也怕是会成大器的。
陈老先生极喜欢江屏,与他说了又说,在此期间,车文昊又来拜访,但依然没有允得进门。
江屏见状,有些难为情。
“你必是认为,我应该不距人于千里之外吧。”陈老先生忽道。
江屏立即起身,作揖想要解释时,陈老先生摆了摆手,“你就站在角落,瞧瞧两个娃娃下学以后,他是什么态度吧。”
江屏初时没有听懂,后来就明白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但凡是有人碰到车文昊些许,必是会被车文昊恶狠狠的训斥,时不时的再贬低几句。
来接着小孩子们下学的父母们,都已经习惯于车文昊的恶言相向,全部都选择置之不理。
他们是带着孩子来求学的,至于门口不允进门的车文昊是个什么态度,他们可不愿意去理会。
江屏叹气着摇着头,看来车文昊的改变,不过是一时而已。
一旦恢复他曾经的尊贵,依然会与从前是一模一样的。
陈老先生不肯接受车文昊,总归是有理由的。
他又能说什么?只是闷闷的离开。
车文昊尚不知其中缘故,看着所有人都离开以后,才愤愤的拂袖而去。
他如若注意些,就会发现两个娃娃未曾出来。
此时的两个娃娃已经坐在柳家的马车,先到县里面去住着。
柳老夫人对三个孩子说道,“你们以后就是同门,要相亲相爱,湛大夫有事要出门几天,很快会回来的。”
柳树叶作揖道,“叶儿知道。”
两个娃娃也抱着小拳头,怎么看着怎么听话,可真有意思呢。
柳老夫人将他们拉到身边,好好的坐稳,不多时,柳田也坐上马车。
“祖母,都安排好了。”柳田道。
柳老夫人点着头,“从今儿起,小矜和章儿在我们柳家的事情,要好好保密,知道吗?”
“是。”柳田应着。
他在京城中走了一圈,也长了见识,知道里面许多道理。
柳老夫人这是站了位。
马车出了镇上,但湛茵华没有离开,而像是在静等着。
直到天完全的黑下来,湛茵华才与江屏一道离开。
他们直奔京城而去。
湛茵华的心里依然是七上八下,但是却认为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总是要先探一探。
如果只此一次进了京城,她就能报了大仇,岂非是太儿戏了?
湛茵华在离开前,将裴嘉佑留给她的暗卫们请了出来,只请一位先去京城送信,其他的人都守在两个娃娃的身边。
估计柳老夫人的心里也是有数,不过是没有多言罢了。
与聪明人交好,就是事事顺利。
湛茵华将毯子铺好,暂时休息。
江屏是在另一辆马车内,正在看书呢。
第二天,天亮时,两辆马车稍停。
湛茵华正吃着干粮,就听江屏将京城发生的事情,细细一说。
既然是请湛茵华办事,当然不能瞒着。
湛茵华一听就知道是曲怀林的安排,点着头,听着一件接着一件的怪事。
先是长公主的头疾越发得严重,已经到了闭门不见任何人的地步。
之后是三位皇子接连办错大事,气得皇上生病,也开始将养着。
宫中一位贵妃本是有孕,如今也是害喜严重。
“今天要去见的这位是五皇子,远离是非之外。”江屏说道,“但是他被拖着去马场,不过是走了一圈,就断了腿。”
瞧瞧,说得多轻易,好像就是看了场风景。
“五皇子为人洒脱,与世无争,最讨厌卷入纷争之中。”江屏说道,“自从皇上生病以后,他就在宫中侍疾,这也是皇上大好,他才出宫的。”
然后他就不能走了。
湛茵华眯着眼睛,脑海中有了一个想法。
谁都未必是无辜的。
“如果他们都出事了,谁是得益的人?”湛茵华压低着声音问。
江屏愣了愣,他的年纪也不大,哪里能想得到那么多。
他正准备向湛茵华解释时,湛茵华却说,“你不用想得太多,我就是想要好好的猜一猜,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江屏还以为能从湛茵华的口中,听到什么有用的言语,原来是这样的。
“如果是我,除了遇险的这几位贵人,谁都能有机会得益,就是要看如何去运作。”江屏也是一个实在孩子,真斥对湛茵华讲出他的浅薄想法。
湛茵华也觉得有道理,“比如镇山王。”
呵!湛茵华是与裴嘉佑的关系真的好,一开口就是拿着裴嘉佑的父王来当例子。
江屏扯了扯嘴角,但还是极为认真的听着。
湛茵华讲道,“他如今表面是扶持某位皇子,但如果几位皇子都接连出事,他作为皇上如今惟一的兄弟,他必是继承人。”
这是当然。
江屏呆呆的看着湛茵华,他哪里想得到这般多。
“再者,朝中有哪位臣子也有可能会得益。”湛茵华道,“道理同上。”
江屏一言不发了,他长居于京城,却看不透这些。
“还是小镇子好啊。”江屏忽然感慨的说,“像陈老先生这般豁达之人,才能看得开一切,好好的教书育人。”
湛茵华笑了笑,“行了,继续上路吧。”
京城,快要近在眼前了。
湛茵华都做好心理准备,这一路上必然会有许多事端,谁知道是顺顺利利的来到京城之外。
在城门之外,必要经过检查的。
江屏先下了马车,报上名号。
按理来说,竹山书院的人入京城,是不必非要检查的,但今日似是有些特别。
“哼,你知道什么?”守门之人喝着,“此乃太子之令?每位女子都是要与画像相对的。”
原来是太子的事情?
湛茵华凑到车门前,说了几句话,车夫就替她转达。
“江小先生。”车夫唤着,“不如先到书院去吧,也不必叫他们为难。”
守卫错愕的看着他们,“这有什么为难,叫她下来看一看就是了,难道你们另有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