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裴嘉佑也不是什么无情之心,而是十分关怀的,毕竟在他的眼中,裴嘉佑是三王弟惟一的继承人。
“来人,传朕旨意。”皇上之语,一个字一个字的落下来。
之后又加了赏赐。
此事在后宫内,以最快的速度传出来,后宫诸妃皆是诧异,哪里想到皇上对裴嘉佑的关爱,会到这样的地步?
最为惊讶的应该是与长公主交好的贵妃,因为长公主与太子不喜裴嘉佑,她也不喜欢。
能够在京城中,甚至说是在后宫中,存着这样的一份情谊,当然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最为平静的应该是皇后吧,她早就知道皇上对三王弟与裴嘉佑的情谊,平时也会叫他的儿子多注意些。
在朝中,在民间,怎么折腾都行,不要去折腾裴嘉佑。
以后,会有用得上裴嘉佑的地方。
此事当然也会传到长公主府,她还在换脸上的药呢。
却因为此事当真气恼,叫来眼下最为相信的成承,叫他去除掉裴嘉佑。
这京城的贵人们在听到皇上之令时,皆是有各有反应,惟一真正没有反应的应该是裴华清吧。
裴华清正在世子府吃酒呢。
至于在屋中躺着的,可怜巴巴的裴嘉佑,也不过是让他看了一眼后,就再是没有理会。
“这旨意看来是真的呀。”裴华清感慨的说,“哎,看来我以后要敬着世子才行,不,不对,现在是王爷。”
是三王叔的封号,安。
先皇当年将对国之安康的希望,放在三王叔的身上。
皇上如今又是放在裴嘉佑的身上。
“哎,看来他以后想要功成身退,或者功不成也要退的想法,是成不了的。”裴华清看着管事的为他摆上晚膳,便挽着袖子,毫不客气的用了直来。
他分明是来看望裴嘉佑的,但是瞧着他的样子,看得也不够真心啊。
管事的看着裴华清很是大方的样子,就暂时退下,回到屋中瞧着裴嘉佑。
裴嘉佑正换着衣服,在听说裴华清的行径以后,冷笑着说,“最讨厌的就是他。”
管家哑然失笑,“这是说明五殿下与世子……王爷的关系好。”
圣旨已下。
因为裴嘉佑有伤,不便接旨,便将这旨意送到安王旧府。
由皇上亲自命人督修,争取在除夕之前,就叫裴嘉佑搬进去住。
至于这个世子府怕也不见得会有多安全,以后就留给裴嘉佑的儿子住了。
当然,旨意中不会有后句话,但传旨的宫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裴嘉佑最先想到的就是章儿,可是想到以后的世子将要面对的一切,反而觉得不如潇洒过活来得更好。
“世子?”管家唤着。
裴嘉佑回过神,“皇上的旨意是好的,我觉得很是不错,走吧。”
当他走出屋中时,就看到裴华清毫不客气的用着晚膳,都没有要给他留一份的意思。
在裴嘉佑落座时,裴华清就问,“湛大夫没有住在世子府?以后你搬到王府去,她要怎么办?”
“她应该已经回到镇上了。”裴嘉佑道。
裴华清诧异的看向裴嘉佑,可没有想到裴嘉佑会有“放手”的打算。
“皇上没有怀疑你吧。”裴嘉佑问着。
裴华清一听,像是饭都吃不下去的样子,感慨的摇着头,“我这么孝顺的一个孩子,在被你带歪了以后,都在父皇的面前没有一句实话,平时大张旗鼓的寻着女大夫,事实上都是出去做生意的。”
他压低着声音说,“我没有开玩笑,湛家正在转移着财产,分散于他兄弟姐妹各人的手里,看来当初之事,并非都是那般无辜,观望且不动声色,这就等于……落井下石啊。”
裴嘉佑深吸口气,“好啊,就让他们先转着,最后都是要落到你手里的。”
裴华清哑然一笑,知道裴嘉佑说的有道理。
他是爱财,且觉得湛家的“财”特别好。
他瞧出湛茵华对湛家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他自然也没有必要去做个可笑的好心人,也会与湛茵华一同去对付着他们。
“听说,湛友又寻了一批上好的水果,正送往宫中去。”裴华清笑着,“我猜,会有什么事端。”
管他什么事端,与裴嘉佑又无关。
但是,湛茵华的主意有关。
湛茵华也听说此事,且正打着歪主意呢。
她看向不请自来,非要挤在章儿身边的柳田,“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些小道消息。”
“这种事情只要稍稍留心,都可以听得明白。”柳田摆着手,笑着说,“湛姐,你有没有想要做的。”
她要做的?
湛茵华认真想了想,看向柳田,“难道,你是有什么好主意?”
“当然没有。”柳田理所当然的说。
湛茵华真想要将柳田丢出去,但柳田的眉毛一挑,“可是,湛家的安排必然是十分好的,可以教给我,我去办。”
她是要相信柳田吗?
湛茵华紧抿着唇,上下打量着柳田,像是在考虑着柳田的说法,是不是足以采取。
“湛姐,都是一样的。”柳田往湛茵华的身边挪了挪,正准备再开口,就听到李嬷嬷的咳音。
柳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又往另一侧挪着,与湛茵华保持着距离。
真可笑。
“嬷嬷,我是湛姐姐的弟弟,两个娃娃的舅舅。”柳田扭头就向李嬷嬷表明身份,“我祖母还是湛姐的亲人呢,你不能这样啊。”
李嬷嬷倒是不知道会有这一层关系,听得是云里雾中,最后紧紧的皱着脸,“老奴还是觉得柳大人还是应该避避嫌。”
“听不见。”柳田没有客气,直接就回了一句,转身看向裴嘉佑。
“你有什么听不见的。”湛茵华翻着白眼道,“李嬷嬷是世子极信任的人,你最好还是老实点。”
柳田瘪着嘴,他怎么与湛茵华商量着正事,这就莫名的挨了训?
湛茵华又讲起简开济的婚事,她是记在心上的。
“你放心,此事由我祖母来做,湛姐就莫要担忧了。”柳田道,“你一位小夫人,怎么总是想要当媒婆,可真不嫌累。”
湛茵华扬起手,就将茶点塞进柳田的口中,叫他再说不出半句话。
李嬷嬷笑着,瞧着两个娃娃拍着手,吵着要向叔叔习武,就被带走了。
湛茵华压低着声音,对柳田说了几句话,“你就依着我的话去做,我正被人盯着,来去也不方便。”
“好。”柳田道。
湛茵华的双眼一转,却是关心起柳田的婚事。
她倒不是说想要真的当个媒婆,而是因为柳田与车可君的事情,就卡在那里,不上不下的,实在烦人。
柳田只是摇头道,“说旁的没有用,我也不是说不喜欢车家,或者对她有心结,仅仅是不希望娶这样的一位姑娘。”
他的性子欢脱,车可君却是中规中矩。
“他和简哥也不适合。”柳田又道,“简哥看着像是安稳人,只做着手里的事情,不争不抢,但心里比谁都有数,与她也不是同一路人。”
在他看来,车可君喜欢的不过是简开济的皮囊,与外在的表现,是对简开济极不了解。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我们与车家的关系也仅限于此。”湛茵华摇着头。
她当初可是受过竹山府的扶持,但哪里想过一路跑偏,最后与他们的关系反而是最为疏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