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文昊面对着车经业时,还是很敬佩的,否则也不至于因为两三语的不和,就对协领大人动了手。
但协领也是可怜,不过是说了几句事实,请他莫要与派来督工的最后两位大人来往过密,也是好意。
“哥,我会回来的,对不对?”车文昊紧张的问。
当车经业点着头时,车文昊才算是安了心。
他被带走了,至于真的有几分可能会回来,最后是要看着皇上的意思。
湛茵华回到宅中,开始了她平静的生活。
井竞又不懂了。
他帮着湛茵华办着年货时,问起关于车文昊的事情。
“掌柜的,你可是参与在其中的,先不说竹山府会如何看你,这京城中的那些贵人,就选择不理不睬的?会不会盯上你呀。”
当井竞说出这句话时,整个人陷入到惊慌当中。
“糟糕,我与掌柜的平时来往最多,会不会算计我?”
简开济恰好从井竞的眼前经过。
“简大人是要科考的,会不会也在被算计。”
两个小娃娃手拉着手,跟在全三娘的身后打圈圈。
“两个小娃娃的年纪还小,会不会出事啊。”
井竞一回头,发现湛茵华不见了。
湛茵华才懒得去回答呢,京城中的那些贵人会因为车文昊的事情,而变得十分繁忙。
想必,还会牵扯到竹山书院。
这些贵人要做的事情越多,越顾不上这小小镇上的普通大夫一。
这是她最安全的时候。
正如湛茵华的猜测,京城中的贵人们太忙了。
镇山王忙于挖坑,长公主忙于埋土牢。
平时瞧他们不惯的朝臣,顺便是一本一本的参着。
在这期间,可是有许多人摔在了坑里,长公主这当头一土,指不定就淋到谁的脸上。
半个月以后,就要除夕了。
皇上的处罚终于落了下来,因为有个年节的名义,就是重拿轻放。
这与裴嘉佑的想法差不多。
皇上有他的考量。
从村子到两府之地所有被牵连之人,皆由长公主府出赔偿,最后的清算要由户部而入。
被车文昊所伤的协领大人,提了个“卫千总”,以后就跟在裴嘉佑的身边。
裴嘉佑身边的武将太多,估计也不太会将这个人放在心上。
当裴嘉佑离开皇宫时,恰遇长公主。
长公主咬牙切齿的看着裴嘉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小辈,竟然这么招人烦。
“见过长公主。”裴嘉佑作揖道。
长公主挤出笑,对裴嘉佑笑着,“这一次,我可是帮着那些不成器的家伙,补了个大空缺,不过他们要把账算来算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算得清楚。”
这言外之意就是,她会一拖再拖,等到皇上想不起来,她也未必会把钱财送出去。
裴嘉佑面无表情,却也懂得长公主的意思,所以他说……
“长公主莫急,我早在山上时,就将账给算好了,交给了皇上。”
当裴嘉佑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时,长公主的脸都青色了。
裴嘉佑继续道,“估计户部会赶在年前将账算好,让吃苦受累的无辜百姓,过一个好年。”
他拱手作揖,大步离开。
“你给我站住。”长公主喝着,“我是你姑姑。”
裴嘉佑侧身道,“长公主也是皇上的臣子,莫要辜负先太后过世之前,赐给长公主的‘淑贤’之名。”
长公主正气发疯时,怀里突然多了一个东西。
她低头一看,竟然是账本?
裴嘉佑似是才刚刚想起来,“恩,这就是账本备份,送给长公主了。”
他没有再回头,快步的离开。
长公主恼火极了,却也无可奈何。
正如裴嘉佑的猜测,在年前之时,这账就送到长公主的府中。
长公主只能是满脸笑容的将银子交出,由负责此案的大人送到河丽府和定阳州。
裴嘉佑全程没有出面,除了上朝,闭门不出。
在世子府内,却是一片喜庆。
裴嘉佑让府里为数不多的下人,都将府里置办起来。
起码在表面上要喜气洋洋的。
裴嘉佑站于廊下,看着头顶的小灯,问道,“你说,她会来吗?”
被问到尤天意,只是低着头,实话实说,“不会。”
湛茵华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裴嘉佑叹了口气,“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不能啊,世子,您要清醒一点儿。”尤天意语重心长的说。
他们都知道湛茵华的脾气,怎么可能会顺从着某些安排呢?
裴嘉佑心知肚明,“我明天上朝,然后……”
尤天意上前一步,将裴嘉佑的安排听了个清楚,应道,“世子放心,属下明白。”
这是安排了什么?
次日一早,裴嘉佑上朝去了。
下朝之后,镇山王裴诚特意带着一坛酒来寻着裴嘉佑。
先不说裴诚对裴嘉佑有几分真情,会不会有假意,这一副豪爽的模样,做得倒是很像。
他入了府中时,却发现只有一名下人来迎,不见其他人。
“世子呢?”裴诚沉着脸,问道。
下人如实的回道,“王爷,这世子下朝以后,就接了皇令,去了河丽府呀。”
裴诚的面色陡冷,“什么?什么时候走的?”
下人支吾道,“世子没有回来呀。”
裴诚深吸口气,但这口气实在是喘不顺。
“何时归来?”裴诚又问。
毕竟是快要过年了,裴嘉佑总是会回来的吧。
下人忙道,“世子派着人回到府上说明了,会在河丽府过除夕春节,元宵清明,他担了个河丽府的知府之职,一时半会是回不来,小的们会好好照顾这府里,王爷放心吧。”
放心个什么?
裴诚快要气得吐血。
他的手一扬,整壶酒狠狠的摔在地上,他扭身就走了。
下人看着那坛好酒,只是摇着头,感慨道,“好酒,好酒,可惜,可惜!”
哪个下人敢这么说话?
即使是在世子府里,也绝对是尊卑有别,不可能如此肆意。
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尤天意,听到这动静时,迅速的走来,在见到下人的真面目时,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见过五殿下!”
五殿下裴华清,是几位不受宠的皇子中,年纪最长的,也快十八了。
他毫无建树,平时游手好闲,皇上也是懒得去管,皇亲国戚不曾将他放在眼中。
但皇子毕竟是皇子,得罪不得。
裴华清不知从哪里甩出一把纸扇,“你们府上近四五个月,都不会有当家人了。”
“世子平时也会回来的。”尤天意硬着头皮说。
他知道,裴嘉佑才不会回来呢。
只要湛茵华不肯回京城,裴嘉佑就绝对不会回京城。
尤天意甩开纸扇,“行了,你也不必瞒我,我也应该去逍遥楼去喝一杯逍遥酒喽。”
那个……皇子就穿着世子府下人的服饰,去酒楼喝酒吗?
尤天意想要阻拦,但是裴华清的身子一闪,竟是不见了。
这五皇子惟一的可取之处,怕是这轻功了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