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湛茵华在见到裴嘉佑时,诧异不已。
裴嘉佑连忙伸出手,将两个小娃娃顺势接了过去,笑道,“哪里会有这么快,他怕是觉得我没有什么能力,都不敢招的。”
湛茵华哪里听不出这分明就是件麻烦事,可是到了裴嘉佑的口中,就风淡云轻的飘过去,竟令她无故的多了几分心酸。
这有什么好心酸的?
湛茵华忽然侧头,按下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想法,在落座时,与裴嘉佑保持着距离。
之前是因为有曲怀林相随,她坐在裴嘉佑的身边,实在是不太方便。
如今偌大的马车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加上两个小娃娃,实在是不必粘在一起。
“你……坐得太远了。”裴嘉佑看着湛茵华抱着章儿的身影,哭笑不得的说,“挪进来一些,章儿会冷的。”
章儿顺着他的声音“看”去,喃喃的说,“叔叔,我不冷啊。”
“我冷!”裴嘉佑的表情已经僵下。
他会不知道湛茵华为什么要离他远远的?他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你放心,有两个孩子在,我又不会害你。”裴嘉佑垂着眼帘,“挪进来。”
其实,是有点凉。
最近风大雨大,山上才会一再的发生危险。
湛茵华心知如此,便抱着章儿往里侧挪了挪,小矜也坐到湛茵华的身边,与她依偎在一起。
裴嘉佑低着头,看着空空的怀里,刚才还有一个小矜呢,这一转眼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心里空落落的,有着说不出来的落寞感。
连小孩子都不再亲近他,他可真的是……
“太医如何?”湛茵华问道。
裴嘉佑回过神,面色也陡然就冷了下来,不屑的说,“还能如何,当然是犯下了错误,就应该被送走,我想可以再等一等。”
再等一等?
“我准备将留在县里的诸位都好好清理一次,与邱敏学一同送到京城去,如何?”裴嘉佑反问起湛茵华。
湛茵华纳闷的看着他,“我也不懂啊,你处理就可以了。”
她一想到邱敏学还留在县里,真的是觉得……县牢可能快要装不下了。
裴嘉佑没有带着湛茵华回到镇上,而是直接就去了县城。
两个小娃娃在见到县城时,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可见他们之前的生活很是不错,也算是见多识广。
湛茵华也是到他们的神情,仅是将他们抱紧,“以后,我带你们去更有意思的地方。”
小矜最先回过神,用力的亲向湛茵华,“娘亲最好了。”
章儿只是抱着湛茵华,一动都不动,甚至打起了呵欠。
这个小子是越来越懒散,都快要睡着了。
裴嘉佑去处理太医之事,湛茵华则是在县里面逛了起来。
这县里可是什么都有,热闹得厉害。
“章儿,醒醒,听听可是喜欢的。”湛茵华哄着章儿。
章儿努力的醒过来,听到有人在说书,讲的正是裴嘉佑的故事。
湛茵华干脆拿着小铜板,先到桌上,店小二在见到以后,立即就为湛茵华她们一家三口送上茶水。
她们就在茶楼里面听起了书。
裴嘉佑已经走进牢中,看着昔日算是共事过的太医,冷冷的说,“在我身边,除了那位贵人的眼线,还有我父王的人吧?”
太医抖了抖,将头触在地上,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有些话实在是不敢说,一旦说出来,他的小命可能就没有了呀。
裴嘉佑弯下腰,看向这位可怜的太医,“我知道,你在就京城中,有妻有儿,是不是?”
太医猛的抬起头来,看向裴嘉佑时,已是双眼含泪。
“世子,臣知道做错了事情,但也是无奈之举,我的妻儿都在他的手里,我只是一个太医,我什么都做不了。”
是什么都做不了吗?
裴嘉佑站了起来,“你自从为他办事,一共收了七千八百多两的银钱,在京城中办了多处宅子和店铺,过得有滋有味,比起你的同僚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呢。”
太医竟没有想到,裴嘉佑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将他的事情查得这么清楚。
都说不能小看了裴嘉佑,不止是他,在跟随在各位贵人身边的他们,又有几个人对裴嘉佑真正的了解过?
当大难临头时,才知道这位公子是万万得罪不得。
“你觉得你说的这些话,究竟可以被几个人相信?”裴嘉佑说道,“既然你这么忠心护主,那就回到京城以后,也要记得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要说,知道吗?”
太医已是瑟瑟发抖,再是不明白裴嘉佑的意思,那就太傻瓜了。
太医慌乱的说,“世子,在这些人中,可不止一位贵人的眼线,你不能就针对臣一个人啊,我可以把他们都说出来。”
当裴嘉佑听到他这一番话时,就勾了勾手指,站在他身后的晋鹤,就等着能够听到一些有用的话。
太医一开口,他就准备起来了。
他知道的还真的是不少。
裴嘉佑就站在牢门外,静静的一言不发,也没有人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许特别的神情。
也惟有这样的神情,却是叫人心疼起来。
晋鹤将记录下来的内容,捧到裴嘉佑的面前,“世子,这是方才的记录,稍后我会再整理一份更好的。”
还会有更好的呀。
裴嘉佑收回思绪,“那个,晋大人,麻烦您去一趟县里,湛大夫带着两个孩子怕是不方便,需要有个住的地方。”
他要留下来处理后面的事情,就打算拉着湛茵华一起留下来。
晋鹤正打算答应时,却又感觉到这于理不合,“时辰尚早,下官可以派个马车,送着他们回去的。”
裴嘉佑的反应倒是很快,登时就沉着脸,“去安排住的地方。”
他这么说,那一定不能安排在客栈了。
晋鹤隐隐的感觉到裴嘉佑的不对劲,立即就依着裴嘉佑的话就去做了安排。
裴嘉佑在晋鹤离开以后,慢慢的蹲到太医的面前,“你说了很多,我很满意。”
太医在说出这般多的事情以后,比方才更加的惊恐。
一旦传出所有的事情皆是从他的口中而出,怕是裴嘉佑能放过他,那些京城中的贵人们,也会将他一层层的剥了皮。
“你没有发现吗?你说这么多,也透出一些讯息。”裴嘉佑继续笑着说,“他们之间互通有无,偏偏是瞒着我。”
太医子哪里能够联想到这般多,当裴嘉佑说到这里时,他才恍然大悟一般。
裴嘉佑却又说,“我是替皇上办事的,皇上信我,没有安排任何人来监督,所以,你们也都瞒着皇上呢。”
太医猛的抬起头,终于知道裴嘉佑要做什么。
任何臣子都是皇上的臣子。
他们在替其他贵人办事时,独独将皇上丢到一边去,都是一个个嫌命长的吧?
太医跌坐到地上,看着裴嘉佑起身后离开,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裴嘉佑在离开大牢以后,站在院子里,却是一动不动。
尤天意走到他的身后,“世子,您请晋大人去安排湛大夫的事情了?怎么不是交给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