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文昊得罪的人,可是一卡车。
湛茵华在翻看着名单,最先要寻的是她熟悉的人。
至于不熟悉的那一些,暂且要放到一边去。
因为以她的能耐,能查到的东西也不算是很多。
终于,让她找到一个熟人的名字。
“有线索了吗?”裴嘉佑抱着小矜出现。
湛茵华瞄向小矜,又瞧了瞧裴嘉佑,“你带着她做了什么?”
“当然是去做女儿最喜欢的事情。”裴嘉佑笑着,“过几天,还要带着两个娃娃去进宫。”
又要进宫。
如今两个娃娃的身份已然确立,正是皇上最喜欢他们的时候,时时进宫也成了必然。
可是湛茵华不喜欢。
不自在,也不自由。
湛茵华当然也不可能说趁着现在的光景,就回到镇上去,尽管她早早的就已经坐不住。
裴嘉佑坐到湛茵华的对面,“你在查什么。”
“五殿下说,与四皇子无关,但有可能与车文昊的仇人有关。”湛茵华双转一眼,“托付个人,办点事情。”
这才是叫裴嘉佑真正好奇的。
“究竟是谁在帮着你东查西查,竟然连我也要瞒着。”他故作不满的翻着白眼,却也是时时的盯着湛茵华的面色,一旦湛茵华露出并不想说,且很反感的态度时,他会立即就把话收住。
湛茵华抬起眼,看向裴嘉佑,竟有一丝犹豫,“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就莫名其妙的相信他们,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神经?”
啊?裴嘉佑目瞪口呆的看着湛茵华,“你不知道,你就信了他们?我可是记得在很久之前……”
在很久之前,他们就为湛茵华办事,送着信,偶尔会查查事情,在简开济能帮得上忙时,他们极少出手,在帮不上忙时,皆由他们相助。
这样的一群人,是极危险的。
湛茵华竟然是将毫不知情,理所当然的讲出来。
“你很凶。”湛茵华闷闷的说,“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暂时也不认为,会有谁是可以帮着我的。”
她这是实话。
纵然是裴嘉佑,也有办不成的事情。
“你不认得他们?”湛茵华又问。
裴嘉佑冷哼一声,表明他的态度。
他是真的不认得。
哪里会清楚那般多。
湛茵华恍然大悟的点着头,闷闷的说,“原来是真的不清楚,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了。”
这是真的没有法子。
她也不能将一名信使抓过来,送到裴嘉佑的面前,她竟也是有点舍不得的。
裴嘉佑倒是也没有继续纠缠于那些人的身份,只问着湛茵华究竟都看出什么。
湛茵华丢出两个字。
刘府。
刘家人与车文昊算是有点仇怨的。
“他的仇怨多了去了。”裴嘉佑想到车文昊当时的气魄,冷笑着说,“即使是皇上,他也敢得罪。”
这样的人,是傻。
与谁为难,也绝对不能与皇上的人为难,甚至不应该在皇上的面前大放厥词。
即使有一天,他真的改过自新,想要力争上游,也不会有愿意去领这个人。
湛茵华闷闷不乐的说,“那我只知道刘府,虽然说……车文昊不行,但是车府还是不错的,背后还有竹山书院,无缘无故的将他带走,总归是有要有一些理由的。”
裴嘉佑看向湛茵华,“你认为,与我们有关。”
谁说不是呢。
湛茵华就是这样认为的。
她讪讪一笑,“兴许是我想错了,人家原本就是将我们抛到脑后,是我非要叫他们回想起来的。”
呵!这样的说法!不太对呀。
裴嘉佑认真的看着她的脸,忽然点着头,“不是没有可能,来,小矜,出去玩吧。”
小矜正是听得津津有味,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觉得特别有道理,如今被裴嘉佑的一句话,就送着离开大厅,可是一点儿也不情愿。
她是一步三回头,深深的看向正与她摆着手的湛茵华。
长辈说话,孩子听不得。
如今在厅内只有他们夫妻二人,想要寻到车文昊,除了一个个挨个去寻着,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先从刘府开始吧。
毕竟,湛茵华对刘府是极有印象的。
裴嘉佑也觉得这么选择,过分草率,却无他法。
他也请回到两州府之地的柳家,派人多问问,兴许就能查到带走车文昊的几个人中,是不是有熟悉的面孔。
旁人不熟悉,柳田总是会有些印象。
纨绔子弟,总归能派上用场。
一连查了数日,才叫湛茵华发现另一桩事情。
林氏呢?
在车文昊出事以后,林氏就似是消失一般,竟是没有半分的消息,足以令她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
裴嘉佑从未在意过这位妇人,哪里会想着她有可能会发生的遭遇。
湛茵华唤来管事的,请他去车可君那一边走走看,能不能知道林氏的位置。
总不能在探着车文昊的踪影时,连车文昊的娘亲都寻不到吧?
这一探,竟然直接寻到车文昊的位置。
这个线索,可是由湛茵华想到的。
湛茵华却不曾有半分得意,只觉得头重脚轻,最后先到的是……
这些贵人之家,总归是不安宁。
果然是与刘府有关。
消息一出,郭和玉亲自上门,想要将车文昊请出来。
刘大人怎么可能会承认,觉得郭和玉这是在无理取闹。
“下官记得特别的清楚。”郭和玉从来都是做事不看任何人的颜色,即使是裴嘉佑的人犯错,他也有法子怼回去。
何况,与是裴嘉佑无关之人?
郭和玉乐呵呵的说,“当初,车文昊胡闹,害得刘府的一位公子在外面闹腾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车文昊不仅没有见好就收,而且是次次嘲讽,可是有此事。”
刘大人讪笑着摆着手,“哎,年轻人啊,就是有脾气,这都是多久远的事情了,又会有谁放在心上?”
“当然会有人放在心上,那位刘公子应该是您的嫡长孙吧。”郭和玉真的是揭着伤疤时,丝毫都不留情面,看他笑呵呵的样子,是叫人气不打一处来。
偏偏就是这样的场景,令刘大人说不出反驳的话。
郭和玉笑着说,“昨个,这位车小公子的娘亲,被扭送着入了刘府的侧门,刘大人猜猜是有多少人看见了。”
刘大人拍案而起,“郭和玉,你为安王办事,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郭和玉摸了摸脸,好险,要被喷上口水了。
“你现在随口诬陷,当心我……”刘大人颤着手指,指向郭和玉时,就听郭和玉淡淡的说,“刘大人,只有我一个人来的。”
什么意思?
刘大人的火气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发出去,突然听到郭和玉的话时,竟有点反应不过来。
郭和玉继续笑着说,“如果事情闹大,真的从刘府中将车小公子和那位夫人寻出来,怕是传出去,会影响到太子和太子妃呀。”
刘大人的脸色更差劲,在听到郭和玉的话时,大约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首先,他一再保证与刘府无关。
必是府上哪些下人不听话,故意弄错了事情。
其次,就是郭和玉于府中再继续大言不惭,他怕是不会放过郭家,去与郭老理论,也是要论出个道理的。
郭和玉淡淡一笑,“好,那我暂时就相信了刘大人的话,也希望这个府里,如大人想象中的一般干净。”
这叫什么话?
刘大人看着离开的郭和玉,气得脸都要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