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恬思究竟有多惨?
当几位大人离开以后,她的手已经不能弯曲,满脸泪水的她,再不知道应该是与湛茵华有关,她就是个傻子。
“是湛茵华,是湛茵华。”湛恬思愤怒的说,“是她在害我。”
湛家的其他人都没有开口与她说话的,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又哭又闹,其他人倒是安静得厉害。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看着我落到如此下场,你们都很开心,是吗?”湛恬思忽然抬头看向对方,咬牙切齿的问。
对面的人,正是湛可。
湛可不屑的笑着,“湛小姐,你可不要忘记,你之前可是打算抛下我们,独自依附于太子的。”
湛恬思的面色一白,风水轮流转,转到其他人的身边时,她就没有可开口的机会了。
她拼命的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如果我出去,怎么可能会不管你们呢?”
另一边,湛辛道,“我当初竟是没有发现,她是个狼心狗肺的,当初就不应该听她爹爹的话,对湛茵华痛下杀手,有湛茵华在,我们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湛茵华现在的身份可是尊贵着呢,可是堂堂安康郡主。
如若让人知道湛茵华是死而复生的湛二小姐,又当如何?
他们现在也是半死不活,不过是再加上一条,让他们死得更痛快些。
牢内鸦雀无声,直到湛恬思再一次痛骂起来,却是骂他们的毫无主张,没有诚意之类。
又有几个人会在意她说的是什么,反而听湛可道,“我们想法子求一求安康郡主,必是有法子的。”
她称湛茵华为安康郡主,可见她已卑下腰板。
湛辛冷笑着,“算了吧,你身前的那个叫末儿的,早就成了那两个娃娃的小丫鬟,你以为她会放过你吗?”
湛可知道她对末儿是有多不好,但没有想到两个娃娃竟然在赶路的时候,就将那个小丫鬟收为自己所用,实在是厉害。
如今怎么看着,他们都是入了死胡同,再没有能够翻身之地。
湛恬思还在骂着,其他人又一次安静下来,只等着湛茵华呢。
不是说由湛茵华亲自来审吗?湛茵华应该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吧?
不,湛茵华放弃了。
简开济的婚事是小办,只在街上一隅十分的热闹,是柳老夫人帮着寻到的宅子。
这无论是从位置,还是大小,都与简开济的身份正适合。
简大娘拉着湛茵华的手,就不曾放开过。
仿若是没有了湛茵华,也就不会有简开济的今天。
湛茵华哭笑不得的说,“简大人依靠自己有了今天,简大娘是好福气的。”
有多少人看着简开济的娘亲来自于乡下,对她爱理不理,可是碍于安康郡主的面子,又不得不亲近。
幸好,前来的贵人不多。
惟有裴华清正坐在院中,时不时的喝着酒,算是整场喜宴中地位最高的人。
郭和玉时不时的与裴华清交头接耳,讲出一些有趣的事情。
裴华语嘲讽的摇着头,“太子太着急了,不要想着去拿捏他人的把柄,要想着如何拉拢才是。”
“哪里会有人像五殿下这般,到处拉拢。”郭和玉脱口而出。
裴华清可是被他吓得不轻,狠狠尤天意瞪了他一眼,道,“那是在做生意。”
“是,幸好是做生意。”郭和玉知道裴华清不是那样的人。
并非每个人都喜欢朝堂,凡事都会有一个例外。
郭和玉瞧见庆大牛和全三娘忙里忙外,忽然感慨道,“简大人,从不忘本。”
“这是好事,这是好事。”裴华清笑着,继续饮酒。
倒是湛茵华,气定神闲的陪着简大娘,时不时的看着两个娃娃绕在陈老先生的面前,说上几句诗。
没有见到竹山书院的人。
他们送了礼,但是不曾出现,看着不太对劲。
她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又不是她成亲。
可,简开济算是曲怀林的学生,学生有了好日子,老师不来吗?
简大娘发现湛茵华一直盯着门口,以为湛茵华是在等着裴嘉佑,就拍着她的手背,笑着说,“也没有什么客人了。”
湛茵华将心中疑惑,和盘而出,“这不是他们的风格。”
简大娘笑着说道,“估计是有大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这婚宴差不多也要散了。
湛茵华带着两个娃娃,别了简府,送着陈老先生回安王府。
陈老先生一路都陷在回忆中,想着他年轻时,教着简开济的样子。
一转眼,都是这个年岁了。
“我想啊,这是我最后一次出镇子了。”陈老先生摸着章儿的小脑袋,“小娃娃,要努力呀。”
如果章儿真的是裴嘉佑的孩子,哪里还需要努力?
可是,章儿认真的点着头,“学生不会辜负先生的期待。”
陈老先生感慨的笑着,“孩子总是要懂事,长辈才能省心。”
他走走停停,来到王府前,与裴嘉佑一道进去。
两个娃娃也被送进去了。
裴嘉佑看向湛茵华,“你是打算去看看了,总是要我去审着,我估计是有事。”
当然有事,因为湛恬思不肯认,还说了许多诨话。
有人想要与裴嘉佑和安康郡主为难,必然也是想要拖一拖。
湛茵华有主意会让他们松开口,也叫他们快步走下最后一程。
“我陪你。”裴嘉佑准备去换衣服。
他吃了酒,衣服上也沾了酒气。
湛茵华伸手拦住他,轻摇着头,“没有必要,我不过是一柱香的时候,就能回来了。”
裴嘉佑还想要再劝,只能看着湛茵华离开。
一柱香?那是多的。
湛茵华出现在牢中,不过是与湛家人说上几句话,一个个的全部都招了。
嗷嗷喊着招的。
狱卒在看到这一幕时,相当的震惊,对湛茵华也是有了隐隐的惧意。
这位安康郡主,手段非比寻常啊。
在湛茵华离开以后,她的名声也是扬于外了。
究竟是怎么让这些胡搅蛮缠的湛家人,开口讲所有的实话,这怕是要问问湛茵华本人。
问题是,没有一个敢的。
甚至听说在府尹大人去看牢中情况时,湛辛一口喷向大人,生怕会忘了哪一点。
惟有湛恬思,依然是什么都不肯说,但是双眼发直,显然是被吓坏了。
湛茵华究竟做了什么,只有湛恬思能讲出来,可她结结巴巴,只能说湛茵华是“鬼”。
“胆敢诬蔑于郡主。”府尹冷眼看向湛恬思,“这也只能如此了。”
湛恬思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问了好些问题,落了手印。
如果说,没有人来看他们,此事就定了。
谁知有人不死心,非要想着抓住一点把柄。
此人,正是太子裴华语。
裴华语想得可真多,想得可真美。
他认为以裴嘉佑和湛茵华的脾气,必是不能为他所用,还是抓点有用的东西,才能控制好他们的嘴。
哪里想到,嘴是没有控制住。
他频频造访牢房,几次套话的事情却落到皇上的桌案前。
因碍于安王与安康郡主的婚事在即,皇上按下不提,但是对太子是日益冷漠。
他才多了多久的太子,忽然间就送了他一张冷板凳,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当初四皇子错失机会,无非是因为他做事太过激进,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太子如今……毫不犹豫的步了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