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见湛茵华是要离开,连忙送上,结果在转眼间,湛茵华就不见了。
这府上的对湛茵华的来去无影,似是早就见怪不怪,便忙着各自事件。
湛茵华呢?她正往嘴里塞着药丸,坐在房梁上,看着湛友跪在院中的可怜模样。
湛友在人前是风光无限,在长公主的面前,就是一个只能卑躬屈膝的可怜虫啊。
湛茵华冷笑着,一言不发,随即不屑的翻着白眼,因为她看见被扶着走出来的长公主。
都说长公主有头疾,但素日里是光鲜亮丽,哪里会有如今的模样。
她十分的狼狈,走起路来也是跌跌撞撞,几次都险些摔倒在地,最后稳稳的落了座。
“湛大人,如何了?”长公主笑着问向湛友,“可是有什么特别的感想。”
特别的感想?
湛友怕是什么想法都不曾有,只是想着长公主能够原谅他之前的无理之举。
“湛大人也是一个聪明人。”长公主咳着,“为了与启王拉近关系,当真是不顾我的脸面呀。”
湛友几乎就要向长公主磕头了!
“别动,千万别动。”长公主忙拦道,“你必是要好好的走出这个府里,否则外面的人还以为是我在欺负你呢。”
难道不是吗?
长公主正说着话,忽然拍了拍衣物,仰起头来看向屋顶。
她皱着脸,是一脸的嫌弃。
湛友在此时开口,成功的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到另一边去。
“长公主,是奴才的错,奴才以后不敢了。”
长公主咳了咳,“行了,知道错就好,以后要离启王远远的,莫要惹得皇上不开心,知道吗?”
湛友大松口气,忙着向长公主谢恩以后,起身便向外而去。
任是谁瞧着他的样子,也不会觉得他这是在不久前受了罚,但像是在长公主府里做客罢了。
“来人。”长公主突然喝着。
她身边的人都是战战兢兢,一瞧就是十分惧怕的模样,可见她平时是有多吓人。
惟有一名年轻男人,低着声音,“公主吩咐。”
哟?这男儿不是裴元山吗?
裴元山平时于外面,特别是在裴嘉佑的眼前,十分的嚣张无度,但是站在长公主的面前时,却是恨不得卑躬屈膝,得到更多的好处。
长公主微仰着头,嘲讽的说,“这个姓湛的倒是有本事,能将一笔收入不多的生意,转手升了几倍,就先且放他一马吧。”
“姑姑,这也不太适合,毕竟放过了湛友,此事最后却是要由姑姑来出面解决。”裴元山向长公主介绍了另一个人,可以顶替湛友的位置。
湛府的下人死在长公主的府里,此事怎么瞧着都是有着层层疑点。
“多给些钱就好了,老四也是太着急了,以为凭着这点破事,就能对付我?”长公主摆着手,“你呀,莫要想着这些钱财之事,先把裴嘉佑挤下去再说吧。”
裴元山听到裴嘉佑的名字时,眼中都划过一抹怨恨。
同为镇山王的儿子,他们却是极为不同。
裴元山不过只有一分颜面,但裴嘉佑却是赫赫的军功。
凭什么?
此时走出一名药师,作揖道,“长公主,到了看病的时间了。”
长公主当着裴元山的面儿,直接就伸出手腕,由药师诊脉。
药师在诊后,便列出了药方子,这是要为长公主解除头疼之痛。
会毒,自然会医。
湛茵华坐在药师的头顶上,听着他细细的将药方子向长公主重复着,却被长公主打断。
她另有要事要吩咐裴元山。
等只有他们二人时,长公主就将药包送到裴元山的手里,“这东西,叫宫人下在裴嘉佑的茶水中,量不要太多,长久了就能见效,你懂吗?”
裴元山忙接过,“多谢姑姑。”
“去吧。”长公主一副慈爱模样。
当裴元山也匆匆离开以后,长公主迅速的换上嫌弃的表情,“蠢货还是好摆弄。”
如若不是因为裴元山够蠢,她又怎么可能会扶持裴元山呢?
如果以后是裴嘉佑得势,必是不好对付的。
“来人,把这客厅给我好好收拾一番,怎么总是在落灰?”长公主喝着。
她的锦衣上都沾满从屋顶落下来的灰尘,实在是令人讨厌。
待长公主离开以后,这管事的忙叫下人将客厅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全部都打扫干净。
厅内不净,令长公主的身上落了灰尘,这都是不要命的家伙啊。
当有两名小厮挪到屋梁上时,就看到有一处的灰尘,被蹭得干净,顿时就面色苍白。
“这、这是怎么回事?厅里遭了贼?”其中一名小厮惊恐的问。
他的嘴被另一名小厮,用手里的抹布,狠狠的捂上,叫他透不过气。
另一名小厮压低着声音,“你说话小声一点儿,千万不要被听到,是不想要命了吗?”
想要命,就要把嘴收住。
他们对视一眼,竟不知如何是好。
管事的在厅内吆喝着,叫他们把各处收拾得更干净一些。
梁上的两名小厮顿时有了主意,一言不发的擦了起来,自然是将那一处也擦得干净。
“我们要活下去,就什么都不能说,把这个秘密烂到肚子里。”
“就是的,这公主府到底有没有旁人来过,与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又有什么关系?”
“一旦长公主不开怀,怕是我们都会失去性命的。”
毕竟在长公主府中,每天没有几个人丢一丢小命,都是件极奇怪的事情。
他们为了自己,也绝对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只是这个贼又是谁?为何会走进长公主的府里?
此时,那个贼正晃着手里的小树枝,在湛府内穿行着。
湛府内不是没有府兵,只是这些人对于她来说,比摆设还要没有用。
摆设起码还会挡个路,他们却只会吃酒。
当然,没有会敢提到任何一位公子。
残了的长公子随时都会打骂佣人,庶公子湛旭然更是如此。
湛茵华走到一处,稍稍侧过头,就往那个方向去了。
她清楚的听到有打骂的声音,还有一名妇人的劝哄。
是湛友的长子湛文林,那位残了的公子。
当湛茵华悄悄而入,看到正在院中打下丫鬟的男子时,脑海中迅速的涌上一段记忆。
湛友在湛大小姐父女的面前,从来都是唯唯诺诺,湛文林在湛茵华的面前,同样是头都不敢抬起来的样子。
如今呢?他的脾气看着就是极坏,恨不得眼前所有人都清理干净。
“够了,够了。”湛友之妻黄氏低着声音,说道,“你过几天就离开京城,做着生意,不比留在家里强?”
“娘,你可知道他们在私底下怎么说我的?”湛文林指着他们喝着,“都说以后这个当是湛旭然来当。”
他才是长子。
他当初在长公主的府里,也是受到嚣重的。
这一转眼间,他一无所有,湛旭然却有了官职。
“那要如何?”黄氏说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
湛文林断了腿,走路一瘸一拐的……
“娘亲,帮我去打听更好的大夫,我一定要好起来。”湛文林喝着,“安溪先生的腿都治好了啊。”
一旁站在树下的湛茵华,掩掉气息,静静的看着他们母子。
她要帮黄氏和湛文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