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闭着眼睛的小鱼蓦地睁开眼来，双手握拳将两人隔开，惊恐的瞪着他：“你……你要干什么？”
“什么时候醒的？”裴衍笙不答反问。
男人的眼神黑如古井，深邃不明。
小鱼哆嗦了一下，“刚……刚才……”
好吧她承认，这男人确实有点深不可测，而她确实有些怕他。
他眯着眼睛打量她，声线好听到魅惑：“我救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姜小鱼一怔，眼底明显闪过害怕。
在桔子酒店门口，她是为了避开顾西泽。谁曾想，被他抱上车以后，因为体内药物作祟，继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就是裴衍笙抱着她走进了这栋别墅。
如若不是昏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她又怎么敢随随便便到陌生男人的家里？
“我……我可以给你钱……”
抛却姜家不说，她自己这几年勤工俭学，也有点儿积蓄。
裴衍笙盯着她，语气漫不经心：“你觉得我像缺钱？”
“那你缺什么？”小鱼脱口而出，问完就后悔了。
怎么都觉得，像是自己给自己刨了个坑，然后跳下去。
“……”裴衍笙不说话，只用一种深邃的眼神，将她从头到脚的勾了一遍。
那眼神若说深邃，她却也看得懂，若说直白，里面却又似乎夹杂着一丝她看不明白的东西，似疑惑，似不解。
“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裴衍笙挑眉淡问：“酒店门口的那个男人？”
小鱼默了。
是的，是那个男人，那个叫做顾西泽的男人。
她藏在心尖尖上，小心翼翼守护了九年的男人。
在今天晚上之前，她或许还会信誓旦旦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是的，我的男朋友是晶蕊娱乐的公子。”
在江城，晶蕊的名声不小，报出顾西泽的身份，至少可以保全自己。
可是现在……
脑海中再一次的响起姜心月的声音——
“其实我跟西泽哥哥，早就已经在一起了，他爱的人是我，将来要娶的人，也只会是我。你现在知道，还不算太晚。”“忘了告诉你，其实把你送去桔子酒店，西泽哥哥也有参与。他早就厌烦你了，你知道他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他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恶心到无法忍受。”
心里边还是痛的，怎么可能不在乎呢？那可是从懵懂无知到情窦初开，一直守了九年的感情啊。
顾西泽一直是她的梦想，可就这么一下子全都幻灭了。
气氛忽然变得悲伤，小鱼眼睑酸涩的厉害，便垂下了眼眸，但一滴眼泪还是没有防备的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滴进了柔软干净的床褥中。
裴衍笙眸光依旧很平淡的注视着她，声音也平淡无波：“他有别人了？”
小鱼惊诧抬眸，大大的眼睛里，分明是在说：“你怎么知道的？”
裴衍笙勾唇：“男人都是一样的……”
小鱼下意识的觉得，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不由追问：“哪样的？”
裴衍笙唇边的笑容渐渐扩散。
“唔……”小鱼还未来得及反应。
——
一楼的大厅里，水晶灯散发着如白昼一般的光亮，照的地板都能倒映出人影来。
陆西蒙单手端着红酒，悠闲的躺在宽大的欧式沙发里，一半大长腿毫无形象的挂在沙发边缘。
裴衍笙从楼上下来，长腿颇为嫌弃的撞了撞陆西蒙的腿，绕过他，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来。劈手拿过茶几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气饮下。似乎还不解渴，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口，才优雅的靠在了单人沙发里安静下来。
陆西蒙转了转眼珠，目光毫不掩饰的在裴衍笙身上扫过——
陆西蒙恍然明白过来，低笑一声道：“思春了？”
裴衍笙神情一顿。
“不容易啊，”陆西蒙感慨，转头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楼上，“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有本事，勾动了裴大少的一颗春心？老爷子要是知道了，必定会激动的从轮椅上跳起来。不过……”
陆西蒙啧啧称奇：“看你这样子，是没吃到肉就被踢出来了么？”
“……”裴衍笙的面色再次阴沉了几分。
“不应该啊，你裴大少身边多少莺莺燕燕，争的头破血流也要爬上你的床。这世间竟然还有对你美色不感冒的女人……难不成真是个奇女子？”
裴衍笙凉凉的视线扫过来，语调缓缓如一泓清泉，却压迫力十足：“听说陆鸣风已经开始动作了，我要是把你送出去，应该能获得一笔不小的酬劳。”
“行~”陆西蒙适时闭嘴，抬手喝酒，终止了这个让裴衍笙感到不愉快的话题。
但这不代表他对楼上那位，就彻底打消了念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