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沈画睡得正香时,就感觉有人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睁开眼一看就见许云楚一张大脸贴在自己面前。
吓的睡意消失了一大半。
“王爷?你……你怎么在这里?”
沈画赶忙坐起来。
许云楚神色阴沉,眼中还带上了少许委屈。
“怎么来这里自然是想问问沈小姐为何要脚踏两条船,难道本王对你不好吗?”
沈画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满脸迷茫。
“什么脚踏两条船?”
“沈小姐说要帮我登上皇位,可是为何又要收许云深的令牌。”
许云楚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幽怨,像极了独守空房的小寡妇。
沈画这才明白许云深大半夜跑到自己这儿来的目的,顿时翻了个白眼。
“王爷大半夜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自然,本王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你掉进许云深的陷阱里。”
沈画打了个哈欠,翻身躺下说道,“我只是收了令牌,又没说要去。”
“既然你不去,那为何又要收下令牌?”
“自然是有其他作用了。”
沈画懒得跟许云楚解释,许云楚满脸幽怨。
看沈画的眼神像是在看在外面养了小妾的狗男人。
沈画本想睡,可是无奈身后的目光如芒在背那架势仿佛在说如果今天晚上不给他解释清楚,他就要在这里待一晚上。
沈画只得爬起来,耐心地跟许云楚解释道,“臣女之所以留下那个令牌,是想着日后若是遇到事情,可以让你手下的人拿着令牌去打探消息。”
“就这?”
“就这。”
许云楚似乎很不相信。
可沈画实在是太困了,解释完了也不管他信不信,自顾自的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许云楚眼瞧着沈画睡着,只能无奈地打道回府。
第二天沈画醒过来,就在枕头下摸到了一块令牌,拿起来一看发现令牌跟许云深的差不多,只是上面写着一个楚字。
令牌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
“若是沈小姐日后想本王了,可以拿着这令牌自由出入王府,本王时时刻刻都欢迎。”
谁要去你们家!
沈画看了看就把纸撕成了碎片,将令牌随手塞到了柜子里。
吃灰去吧!
沈画恶狠狠的想着。
半个月后沈画得知,户部尚书裴鹄因为背着他的夫人在外面养了好几个美人,不曾想被家中的下人看出了端倪,告诉了他夫人,他夫人跟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让裴鹄将这几个美人送走,可也不知道这裴鹄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死都不送。
夫妻两个因此吵了起来,还动了手,就在夫妻两个争吵的时候,裴夫人脑子一热将裴鹄贪污受贿的事情说了出来,这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这话很快就传到了都察院的耳朵里。
没等夫妻两个人吵完,裴鹄就被当朝同僚客客气气的请进了大牢。
又让户部的两个侍郎,莫千山与李望舟暂时处理裴鹄的事务。
这事情来的突然,朝上的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由于督察院那边实在是太能干了,把裴鹄请进大牢里没过几天就在裴鹄的家中找到了证据了,裴鹄东方已成定局,众人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谁会成为新的户部尚书上。
不过大多数人都觉得李望舟的希望大,毕竟十五岁就是探花,之后用了不到十年年的时间,爬上了侍郎的位置。
比起在侍郎位置上待了三十年还没动一动的莫千山,不知道要厉害多少。
就在众人猜测的时候,圣旨很快就传了下来。
让莫千山担任新的户部尚书。
原因是皇上觉得李望舟太过年轻,还需多磨练几年。
新的户部尚书选出来,众人也就各自散了,没人再讨论这件事。
但沈画却知道现在的许云深怕是已经气得跳脚了,好不容易拉拢了一个裴鹄,没承想这么快就被流放了。
同时也十分好奇,许云楚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让皇帝选择了莫千山,而不是李望舟。
不过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许云楚再也没有来过,沈画也没机会问。
很快,端午来临。
家家户户都要饮雄黄酒,吃粽子。
因为之前沈画已经答应了柳怀安有的时候要带他游京城,所以起了个大早,带着柳怀安出了门。
“表哥,你来了京城这些日子,我也没带你出来走走,今日是端午,表哥说想去什么地方,我便带你去。”
沈画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对着柳怀安笑。
沈画也喊了沈棋跟沈书,可是沈棋要留在家中替自己处理家中事务,而沈书却觉得外面太热,不想出门,最后出门的也只有两个人。
“我也不晓得京城哪些地方好玩,不过听闻京城的姑娘们在端午这一日会做荷包。”
沈画点点头,把一个荷包拿出来交给了柳怀安。
“这荷包里是驱虫的香料,表哥带在身上,就不会被蚊虫侵扰。”
柳怀安道了谢接过来,盯着荷包上面的花样看了良久。
沈画有些心虚,摇着扇子说道,“表哥晓得我绣工不好……若是表哥介意也可以不用带在身上,大不了等下怎么去看赛龙舟的时候我再给你买一个。”
柳怀安小心的将荷包塞到了怀里。
“表妹绣工很好,我舍不得用。”
沈画胸中顿时涌起了一阵感动。
而且今早她拿着荷包分给家里的哥哥时,被沈书冷嘲热讽说绣工比画技还烂,再看看面前珍重的柳怀安顿是有了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
两个人坐在马车上来到了护城河旁。
河边挤满了人,可两个人要想去看赛龙舟,必须要挤过人群。
沈画正在左右为难之时。
看见一只手横在了自己面前。
往上一看就见柳怀安温柔的说道,“表妹,我带你过去。”
沈画毫不迟疑将手放上去,柳怀安一只手牵着沈画,另外一只手挡在沈画面前,替她隔开人群,往前走了好一段时间,才从人群当中挤出来。
沈画挤得满头大汗,再看看旁边的柳怀安,领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沈画将自己的帕子给了柳怀安。
自己则跟采荷共用一个。
此刻两个人挤到了栏杆前,下面便是护城河,河中已经有好几只小船蓄势待发。
沈画抱着栏杆瞧的有滋有味。
柳怀安却没有看,目光一直放在沈画身上。
“画儿喜欢看?”
沈画点头。
“那我以后可以带你去青草河旁看。”
青草河就是柳怀安家乡的河,柳怀安的话不言而喻。
奈何秋波送给瞎子看。
沈画完全没往那方面想,而是很高兴的点了点头。
柳怀安有些无奈,不过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索性也低着头看了起来。
时辰一到,伴随着一阵敲鼓声,船一下子冲了出去。
沈画伸长了脖子往下看,却无意撞到了旁边的人,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在祠堂里跪了一天的沈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