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夏可棠遇害那晚的情景:他看见风衣男去追夏可棠后,自己也追了出去。接着,他从楼梯上滑倒,摔晕了过去。
他摔晕后,风衣男很快就追上了惊慌失措、出声呼救的夏可棠。
因为担心夏可棠的呼救声会引起宿舍区其他人的注意,风衣男追上她后,便从后面用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这遭到了夏可棠的拼命反抗,风衣男便举起左手里的刀,用力刺了她的大腿两刀。随后,风衣男又把她按倒在草地上。
他将整个身体压坐在夏可棠身上,一只手使劲地捂住她的嘴巴,一只手拿着刀威胁她别再发出声音,可被吓坏的夏可棠依旧拼命反抗,想要发出求救声。
于是,风衣男便狠狠地抽了她好几个嘴巴。不过,夏可棠依旧在反抗,风衣男干脆把手里的刀丢在一旁,直接用两只手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直到把夏可棠掐得失去了反抗能力,风衣男才罢手!他用胶带将夏可棠的嘴巴封住,然后再用扎带把她的手脚死死捆住。
最后,他将夏可棠扛在肩上,去了精神医院的大厅。
因为夏可棠所住的宿舍区,离精神医院的大厅有些远,所以风衣男把人扛到大厅后,有些累了。
于是,他便把夏可棠从肩上直接扔到地上,而就是这一扔,导致了夏可棠身上的多处骨折。
随后,他便抓着夏可棠的头发,将她拖到了大厅的中央。
而此刻,精神医院大厅中央,四周已经坐着风衣男提前准备好的那十四个精神病目击证人。
接着,风衣男便一边动刀摘取夏可棠的心脏,一边疯狂地大笑着喊道:“是我杀的,是我杀的……”
就这样,夏可棠便在活生生的情况下,被他取走心脏而死!
完成推理式的情景再现后,杜栩河又联想到昨晚在夜宵店,那个变装风衣男对女警做的一切,和夏可棠被杀害的手法简直一模一样。
且从昨晚女警的伤口来看,那个变装的风衣男似乎在故意延长取走女警心脏的时间,似乎是想要故意延长女警的痛苦。
一想到夏可棠可能也遭遇了这种折磨,杜栩河的心里便更加难受了,他的眼泪也越流越多。
法医早已拿了冰袋,放在杜栩河的两只眼睛上进行冰敷,只是他发现,即便敷了冰袋,杜栩河眼睛的流血速度也并没有减慢。
他知道这可能是由于杜栩河情绪过于激动的缘故,因为他发现杜栩河的身体在不停抽搐和颤抖,也看见了他的两个食指,被他用大拇指掐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法医说:“杜警官,你不能再流泪了,不然眼睛可能就保不住了。你放松点,做深呼吸……”
杜栩河也有意识地想要控制自己过于悲伤的情绪,于是,他便努力地做深呼吸。
可是,夏可棠遇害的悲惨遭遇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这让他陷入了极度的痛苦和悲伤,以至于他的情绪一时半会儿无法平复。
他也很害怕自己的眼睛会瞎,那样的话,他还怎么去抓凶手!他现在脑子里,全是去医院治眼睛。
于是,他微微颤抖着身子从靠椅上站起来,轻轻睁开无比刺痛的眼睛,看着眼前模糊的、红通通的世界,朝着外面走去。
法医去扶他,却被他拒绝了。他出门的时候,法医还不忘叮嘱他,让他必须立即去医院治疗。
出了法医鉴定中心,在外面等杜栩河的阎午和云阳看到他眼睛出血,以为他遇到了危险,都急忙从身上抽出甩棍,跑向他。
阎午问他:“怎么了?”
杜栩河感受到两人的紧张,说道:“别紧张,送我去医院。”
因为室外有阳光,刺得杜栩河流血的眼睛更加痛了,他只好闭上眼睛,不敢睁开。
阎午站在原地陪着他,云阳跑去开车。车子开到他身边后,阎午把他扶上了车。
云阳问:“杜警官,去哪家医院?”
杜栩河本来想去他亲爸的福利医院,但又不想让他亲爸担心,便说道:“市一医。”
到了医院后,阎午扶着杜栩河慢慢走向急诊大楼,云阳则拿着杜栩河的证件,提前跑去挂号。
十多分钟前,女警的开颅手术已经做完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不过,因为她同时做了两台大手术,目前身体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所以还不能把她转移到普通病房,得先把她送去重症监护室。
重症监护室在手术大楼和急诊大楼之间。肖队长和四个警察,跟着医护人员,将女警从手术楼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
女警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后,肖队长和保护她的警察都被留在了外面。因为一般情况下,家属是不能进入重症监护室的。
保护女警的警察便在重症监护室的周围警戒。肖队长则走到一旁,给女警的小姨打了电话,把女警的情况告诉了她。
打完电话后,他打算去市公安局。因为在二十分钟前,他的下属给他打电话,说已经抓到了昨晚在公厕迷晕他的那几个未成年人。
他出医院要经过急诊大楼。当他经过急诊大楼时,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正被一个壮汉搀扶着,朝着急诊大厅走去。
他越看越觉得像杜栩河,便跑上前去查看,果然是杜栩河!
当他看见杜栩河眼睛出血时,也被吓得不轻,急忙开口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杜栩河不太想说话,但是架不住肖队长的追问,便随口说:“没睡好觉,眼睛出血了。”
肖队长听到他的话后,先是顿了一下,然后一把扶住他的另一只手,对着另一旁的阎午说道:“快,先扶他去治疗。”
肖队长跛着脚,和阎午一起把杜栩河扶去了眼科急诊室。云阳已经挂好号,在诊室门口等着了。
途中,杜栩河问肖队长:“林警官怎么样了?”
肖队长把女警的情况告诉了他,然后说道:“你都这副模样了,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看着有阎午和云阳陪着杜栩河,肖队长才离开了眼科急诊室。他一边往外走,一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然后自言自语道:“不会吧?没睡好觉眼睛会出血?”
走出急诊大楼后,肖队长站在门外,拿出手机当镜子,看了看自己的眼睛,发现眼球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不过并没有出血。
他在心里庆幸道:“还好,我的眼睛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