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兼之云武帝这段日子以来,边关战事甫定,朝中内务改革,忙得他基本上快找不到北了。
凭心而论,也确实算得上是公务繁忙,非但如此,还得时不时应付或这或那,不停前来无献殷勤的各路嫔妃,内心里他也曾心存饶幸,希望他的小云也会如那些无事常来他面前卖弄风骚的嫔妃一般时不时在自己面前晃两眼,内心里却又无比清晰的知道,他的小云是不屑于此,虽有遗憾,却也知道,自己爱的却也正是她的这个调调。
许是人家常常说及的,情人眼中出西施。
无论是他的小云对自己是热情亦或是冷淡,看在他的眼中,从来都是与众不同的。
只是,从来不曾想到她一下子会说这么多,更没想到她一下子竟会积累了如此多的幽怨,心里不安着,竟也有几许疼惜。
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答了。
是啊,他应该如何回答她呢?
他又该如何让她了解自己内心里的那些苦楚呢?
其实若然说起那些苦楚,依柳轻云的脾气还当真是不好说,也说不得的,诸如对那些嫔妃的宠爱,又岂是用嘴可以解说的清楚的?
正待云武帝一头木然的,不知如何处理眼前的状竟的时候,忽然有宫人战战兢兢的跪地禀报道:“禀万岁爷,禀柳主子,沐浴的香汤备好了,奴婢们现在就伺候你沐浴吧?”此时的柳轻云此时亦是气犹未消,一把推开有些愣神的云武帝,说道:“知道了,你们这些人如今也辛苦了,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们伺候了,都去用晚膳吧!咱们储云宫不似其他的宫殿,连着你们家主子在内都是些没地位的,只怕是去得晚了怕是连口汤都没得喝了吧?”
云武帝不敢与她再深究某一个具体的问题,一时间忽然感觉自己肚子也饿了起来,讪讪的转换了一个话题,讨好的说道:“小云如此体贴这宫里的下人们,他们真个应该感觉幸福了,现如今,如何不问问你家相公哥哥可曾用过晚膳呢?”
柳轻云边拾掇准备沐浴的衣服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哦,皇帝陛下,你用过晚膳了吗?”
“没呢,莫说是晚膳了,便是连午膳都没用过呢!”云武帝一脸委屈的嘟着嘴。
“哦,那皇帝陛下,你去用膳吧,我这里就不留你了。”
听了这话,云武帝脸上的冰似乎更加了一层,虽左右并无旁人,却依是难掩一脸的失落,咬着薄唇十分不满的问道:“左右想不起哪里得罪了我家云儿,小云怎么忽然对你家相公哥哥这般冷淡了呢?”
“那皇帝陛下想要轻云如何说,如何做呢?”柳轻云此时听他如此言讲,脸上的讥讽之意更甚。
云武帝虽然听她话里话外对自己是颇多讽刺,但终是不懂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了,便有些不可琢磨地问道:“如此说来,先前小云与王公公可是在外边用过晚膳了?”
“是啊,想来是又替皇帝陛下节约了一顿,是不是感觉挺开心的啊?”此时的柳轻云眉梢眼角处挂满的都是难以自持的讥讽。
云武帝便是再有耐心,终归是一介不敢有人敢悖驳他半分的帝君,经由柳轻云再三再四的讥讽,也终是有些招架不住了。
那微微有些开化的脸,终于又凝结成了冰,声音冷的能将人冻成冰块一般,说道:“小云今所言当真古怪的厉害,莫说朕是堂堂的一国之君,便是个市井村夫,也断不会为这一餐饭而与任何人计较的。”
听了这话,柳轻云一脸鄙夷的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继而说道:“那是自然的,想我云织坊的那数千万两银子家产,如今还不是哗啦啦的滚入你的国库,莫说是一个储云宫,便是整座王宫怕都是能够买得起了。”
“你?你怎么能真象那些妇人一般与朕算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帐务来了?”云武帝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
“我自不与你算这些鸡毛蒜皮的小帐,但我自认为自己也算是个有脸皮的人,从来只有大方行事的份,从来不肯沾人家一丁星的光。所以,明天我便打算搬出去住,靠自己的劳动自食其力,从此再不受你们这些主子下人们的窝囊气了。”
话说到最后的时候,虽然狠绝,但柳轻云终是抑制不住满腹的酸楚,努力咬着嘴唇不让眼泪落下来。
本想再与柳轻云说个清楚的云武帝,看她情绪忽然暴涨,竟似出现了极不稳定的前兆,想起大夫们此前说过的话,便有些胆怵的不敢往下说了。
害怕她如此激动下去,当真会发生些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
何况自己是堂堂的男儿之躯,如何会为着这样些子琐事而惹她生气?
于是,便软了话题软语,揉捏着她的腰身说道:“好了,好了,小云也累了一整天了,先去洗个澡让自己清爽一下吧!”
柳轻云虽听他不再与自己争辩,心里的气也依是不会立时消减下去,但也不再理他,头也不回的径自走了出去。
冒着舒适热气的浴桶让柳轻云暗淡的心思有了稍倾的放松,姑且将那些烦心之事放置一旁,舒舒服服的在浴盆里泡了好长时间后,才在小宫女的搀扶之下,一身疲惫的从里边爬了出来。
待回到寝室的时候,哪里还有先前那个对着自己柔声细语的云武帝的踪影啊?
躺在舒适的大床之z上,柳轻云心里竟是柔肠百结,一时之间竟也是难以入睡。
想到自己方才所说的气话,心时不免一笑,云武帝不会真的把自己迁出储云宫吧,真若如此,她还能去哪里寻找那枚戒指啊?
不会的,不会的,心里自我安慰着。
如果那厮真会那样小气的话,自己便与他索要千万两白银,再出去找个小白脸,到时候,即便回不到未来,日子过的也是悠哉乐哉的。
忽又想到云武帝被她气的一张发绿了的俊脸,又感觉得了便宜一般,伸个大大的懒腰,在床上呈一个大字形状,笑眉笑眼的睡着了。
白天走的路多了,回到宫中的时候,口舌干燥,临睡前喝多了水,如此的结果便是梦中亦不得安宁。
并且,也不知何种原因,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这肾功能似乎真的出现了些问题,有事儿没事儿的老喜欢跑厕所。
起夜的时候,半眯着眸子,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一个不提防,身子忽就压住了一个既硬且软的身子。
屋子里没有点灯,也是个无月之夜,黑乎乎的感觉,让一时无有思想准备的柳轻云,“啊”的便尖叫一声,整个人瞬时也精神了许多。
极其显然的,那个人被她这样一折腾也惊醒了,忽的坐起身来,将她抱入怀中,小心的呵护着:“发生了什么?小云不是又做恶梦了?”
大半夜的,这冷不丁的一个人窜了出来,把柳轻云吓得身子都软了,有气无力的容在那人怀中,心口竟是“扑扑”的一阵乱跳。
擂了一拳那个人,带着哭声怨怪地说道:“做你个大头鬼的恶梦啊!你不在你那些莺莺燕燕们的温柔乡里发情,大半夜里,干嘛跑这里来吓唬人家?”
云武帝一边替她揉着胸口,一边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好了,乖小云,是我不好,不应该悄没声息的来吓你。”
恰在此时,外边忽有人声传来:“陛下,有何吩咐?”
云武帝声音一滞,语带威严的说道:“无事,下去吧!”
“是。”外边立时便没了动静。
柳轻云努力安抚着自己方才倍受惊吓的小心肝,半天之后,终于缓上了一口气,本想再多加数落他一番的,但一想到先前时候已经得罪了他不少,何况自己还有用得着他的时候,做人总得要为自己留有余地,不能把他得罪的太死了,于是便稳了稳心神,赤着脚下地,从在桌边的水壶中倒了一杯白水一口口喝下。
如此时刻,经由了柳轻云如此一惊,云武帝即便是再困,也无了睡意。
将她的身子拉在怀里,手不自觉的轻轻抚着她的肚腹,嘴巴轻丰她的耳垂,语声轻柔的说道:“乖小云,再睡一会儿吧,时候还早着呢。”
柳轻云窝在他在怀里,先前的不快随着自己声嘶力竭的一通发泄,似是被挤掉了大半,此时心里竟是有种莫名的踏实感。
忽又想到,这胸脯,不知睡过多少女人之时,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生疏的与他拉开一段距离,转身缩在床角,背对着他,努力闭了闭眼睛说道:“皇帝陛下,想睡就睡吧!再不睡就又要上早朝了。”
刚才的温热只是瞬间的工夫便无有了踪影,云武帝忽感怀里一片冰凉,有些不自在的重又向前凑了凑辩白道:“朕倒不是故意吓你的,回寝宫用过晚膳后,你已经睡下了。”
柳轻云不想与他讨论这些问题,忍了半天之后,终是有些按捺不住道:“其实世上有两种社会服务工具,陛下知道是什么吗?”
云武帝看她忽然转换了情绪,用脚趾头也能想象得出柳轻云后边吐出来的定然不是什么好话,不过确也不知她又想出了什么捉弄自己的花招,为逗她开心,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抚上她的肚腹,顺着她的思路问道:“想来朕确是有些孤陋寡闻了,小云不妨说来听听是什么呢?”
“女的叫妓女,男的叫鸭子。我有时候便在想着,陛下这样辛勤努力的在女人堆中周旋,说好听些是在万花丛中飞舞的蜂蝶,换一种说法,与那些鸭子又有何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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