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在薛涛冲进阵中与蒙格尔战于一处时,那帮人还是有些束手无策了,感觉这位白袍的爷是在与蒙格尔为敌,理论上来讲是自己这一方的,但高谦此时正带领着众家兄弟与五龙山匪首开战,无暇顾及这一边,他们所听命于的小首领也不认识这位爷,再者说了,谁敢保证这不是敌人的另一阴谋计策呢?
有道是兵不厌诈,感觉上当了受骗了,自己人假意打起来了,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所以,那位首领,牙一咬心一横,在稍一犹豫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向阵中的数人开战了。蒙格尔所带的这几人,都是能征惯战的勇士,一见情势发生了不利于己方的变化,自动变幻成扇形状,其中三人面向外方,替蒙格尔等人遮挡着箭雨,另几人向薛涛继续展开进攻。
这薛涛可就有点控制不住局势了,他自己这杆长枪,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再加了那些不长眼的箭矢更让他无法应对,这厢刚躲过蒙格尔的大刀,身子一拧,那些不长眼的箭可就射过来一支,可巧不巧的正中马屁股,那匹马吃痛不起,身子一仰,两条前腿呈半直立状态,咴咴两声长叫,向箭阵外围方向跑去。
薛涛情知马儿受痛不过,手提嘶缰保持着不被掀翻下马,可蒙格尔这帮人不给他以任何可以喘息的余地,一名东蒙将士手上的那杆枪分身便刺,薛涛低身伏在马背上,因为马儿不给力,并没有完全躲开,只听得扑的一声,身上的血就下来了,没有了薛涛这杆长枪替马儿遮挡雕翎箭,这匹惊马又被另一支箭射中。
这匹马心里可就不乐意了:主人啊,这个地方不好,你看我都挨了两箭了,咱还是跑吧!
受惊过度的战马,载着薛涛慌不择路的就冲向林子深处跑开了,身上的疼痛让它不辩方向的往前直冲,也不管树叶子打在身上生疼,是哪有空当就往哪钻。
薛涛是被战马带跑了,四周的大苍国兵士虽然不认识这位郡王爷,但最后一刻也看清楚了,这位爷不是和蒙格尔一起的,敢情还真是自己人,那名小头目心里就有点后悔了,但后悔也是在心里,所以在战马驮着他往林子中逃跑的时候,也没再行阻拦。
那位蒙格尔可就没有这般幸运了,葵月公主没寻到,又被薛涛在这里绊了一阵子,身边的几名勇士也或多或少的受了点伤,看到没了薛涛的阻拦,手上的大刀一举,带着人便往路口处逃奔。
四击围早便做好了各项安排的大苍国士兵,此时哪里还容得他有可逃的余地。
伴随着另一阵梆子声,箭雨初停,早便埋伏下的绊马索,如今也派上了用场,蒙格尔几人被一条条凭空而出的绊马索迫的是节节败退,在这个狭谷口楞出不去,但绊马索终有用完的时候,何况蒙格尔手上的大刀也不是吃素的,正当他感觉有了可乖之机,想带着残余的几名兄弟杀出阵营之时,四周围突然下起了石头雨,滚木雷石噼哩啪啦,从天而降,这几位本便就已经筋疲力尽,此时哪里还有再逃出生天的能力?
没过多长时间,便被砸成了肉饼。蒙格尔原本就是东蒙国的一员最主力的上将,失去了他,东蒙国更是无有可以继续与大苍国敌对的余力,蒙哥大汗听闻此事之后,带着残余的民众,卷巴卷巴辅盖卷向东逃去,再也不敢在昆山脚下停留,这是后话,姑且不表。
山洞之中噼叭乱响的火苗子映在莫月葵的脸上,以及那位自打进得洞来,便因为身体上的伤口一直紧闭着眼睛的薛涛身上。
此时的莫月葵内心里是相当纠结着的,来得这林中差不多三天的时间了,除了象猴一样吃几颗野果子,再者就是用火煨几只鸟蛋来做餐食之外,她就愣没啃过一口荤腥食物。今天可算运气来了,碰到了一保瞎鸡,撞到了自己的捕兽夹上,自己还没来得及兴奋一下,就又捡了一张嘴。
唉,命苦啊!手上一边翻转着火柴上的烧鸡,禁不住用袖子擦了擦将要流下来的口水,偷眼观望一下那个帅哥,啊,啊,某葵的哈拉子流得更长了。
帅哥啊帅哥,这就是传说中的帅哥了,若是和别人分享这来之不易的烤鸡,她莫月葵内心里指定会不平衡的,可如今眼前有一个如此可人的帅哥,虽然受了伤脸色如今不太好看,可这是暂时的,恢复身体之后,肯定会要多养眼就有多养眼。
某葵心里一面腹诽着,一面在滋滋流油的烤鸡身上洒上食盐,唉,想来这世上也就只有自己有这么的聪明了。
当初从小木屋出来之时,随身装携的食盐是想着,万一自己一出门就猎着了野兽,可又等不及回来,没有盐这生命的味道,岂不是可惜了?
是故,才会一直装在身上,想来已经带了有好几天了,如今可真的算是派上用场了。
其实有时候,帅哥的魅力在一定情况下是抵不上烤鸡的味道的。
莫月葵一边用鼻子用力的吸着自烤鸡身上发散出来的喷喷的肉香,一边在内心里估着意念之争:我莫月葵不是流苏芊,我莫月葵会以照顾好帅哥为自己的毕生骄傲的,本着见面分一半的原则,一定会与这位帅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碎碎念了一千遍之后,睁开眼睛,借助着不断升腾的火光看到薛涛依是紧闭着双眼,内心里一阵狂喜:呃,打扰别人的清梦是不道德的,不道德的事情,我莫月葵是从来不做的。可这香喷喷的烤鸡可怎么办啊?凉了就不好吃了,把好吃的烤鸡放凉了变成了不太好吃的食物,这样做同样也是不道德的,怎么办?
在道德与不道德的夹谷中,做了一番思想拼搏之后,莫月葵终于决定自己先解决掉一半烤鸡,把另一半分给眼前的这位帅哥,等他醒来再在火上简单的烤一下,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太聪明了,此时的莫月葵感觉自己是真的太聪明了。
把自己的一双小手在手上用力的蹭了两蹭,眼睛里带着肉光,扯下屯一条鸡大腿,香啊,美味啊,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好吃的东西!
莫月葵内心里无比感叹着,几乎没感觉到鸡肉的香味,一条鸡大腿就已经下肚了。
“太瘦了,太瘦了,这只鸡怎么可以这么瘦呢?”
莫月葵对于这只鸡生的先天性不强壮,极不满意。
怎么办?咦,自己方才没留心看,剩下的那一只鸡大腿怎么貌似烤糊了啊!烤糊了的食物给帅哥吃可不好,何况他又重伤在身,怎么能让一个受了伤的人吃烤糊的鸡大腿呢?何况这还有辱自己的烧烤技术。嗯,撕一块,把糊的地方撕下来,其余地方不是还完好吗?只是,莫月葵撕扯的力度许是稍微大了些,咽到肚子中之后,方才发现,自己方才这几嘴拱下去,不仅是另一条鸡腿干净了,连带着鸡身子上的两只翅膀也不见了踪影。啊,啊,自己怎么会这样呢?
等发现事实已然如此的莫月葵,大瞪着一双眼睛盯视着那只基本上只剩下鸡架和鸡屁股鸡头的烤鸡时,让她不曾料想到的是,对面靠着岩壁的薛涛正眯着一双俊目观望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痒痒的真想暴笑出声。
这于他来讲,发自内心的大笑暴笑,似是已经许多年不曾有过了,可今天这位不知名的少女,竟然给了他两次这样的机会。其实,一路上在莫月葵的搀扶下,进得山洞前,他们便随手采了些止血疗伤的草药,这些东西在他们这些长年征战的将士来讲,是基本常识,他多少还是识得些的,进得洞来,莫月葵又替他清洗了伤口,按照他的吩咐,替他覆上了这些草药,血是止住了,疼痛是难免的。如些情况下,他又如何当真睡得着觉呢?
闭目假寐是想看清楚眼前这名不知来历,却分明又不似是乡野村姑的女子到底在做些什么。眼看着她的那副可爱的似是八百年没吃过东西的小模样,内心里是忍俊不住的想笑,又看到她嘴时一些边碎碎念,一边将手上的烤鸡狼吞虎咽,内心里更是憋隐难奈。直到她捧着已经几乎是一具鸡架的烤鸡,一脸懊悔的看向自己之时,薛涛这下算是真正明白了,她估计是把给自己留的那份吃掉了。
再次睁开眼时,莫月葵已经感觉不到薛涛眸子里的凌厉与寒阴,取而代之的是如炉火般的暖意,用两只油乎乎的小手,举着那具鸡架,嘻嘻笑着:“大叔,之前我听老辈生讲起过,这鸡的身上嘛,当数鸡头与鸡屁股为精华,所以我将那些个糟粕去除了,留下了精华部分给你老。”
为使自己不笑出声来,薛涛暗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原本想说出些有力度的话来,可说出口的却是,“哦?姑娘何出此言啊?”莫月葵咽一口口水,脸不红心不跳的指着鸡头说道:“大叔,你看这鸡头吧,人家大脑也罢鸡的大脑也罢,都是人体的神经中枢系统,对人体的行动起着决策性作用,这样的一个关键部分,是不是应该算之为精华啊?”
薛涛目视着莫月葵一本正经的小脸,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他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柳轻云的影子,这神经中枢之流的新鲜词,从来只在柳轻云的嘴里崩出来过,如今这位不知名的女子竟也能脱口而出,内心里更不再对其存有抵触,对她的话也未加思索,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