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扎礼环顾一下四周,竟是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不觉一脸得意的对着柳轻云说道:“柳轻云啊柳轻云,别指望着有人会来救你。这是看似平淡无奇,其实才是真正的天罗地网,即使有人来了也是有来无回的。即便是真的来了,亦会无处遁形的,更何况是要想带你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离去,依本将军看来,是门儿都没有。”
说完此话,竟是自顾自的仰天大笑一番之后,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人都走空之后,屋子之内重又陷入了一片沉寂,除了偶尔绽在空中的焰花之外,这间书房里竟是出奇的静。
柳轻云看左右并无他人之后,动了动有些麻木的手脚,发觉王稚这人不仅是思想单纯,行动幼稚,便是做事也真够实诚的,自己的手脚别说想要解开绳索了,便是连动一下都不大可能,何来的脱身呢?
不怪刚才王扎礼走的时候那般的放心,敢情他的太了解自己的这个侄儿了。
柳轻云心里那个气啊,自己刚才那样讲,本以为那个王稚不会真的将自己绑起来呢,没想到,这绑的还真是挺实惠的。
便有些后悔,如果真知道如此,何必要将王稚赶走呢?
如果自己多说些好听的将他迷惑了,再抛几个媚眼,没准还能有个好的结果,那时候再想脱身这计也不迟啊!
如今这可倒好,别说逃了,便是动一下手脚都被勒得生疼,真是愁煞人也!
就在柳轻云一个人躺在毫无温度的床上自怨自艾的时候,门外只听有人声传来,显是来给那两个看着她的人送饭的。
只听那人悄声对那两人说道:“将军说再怎么讲今天也是初夕之夜,你们二人离家也有些日子了,跟着林妃娘娘总归不会亏待了你们的。教厨房做了些酒菜与你们送来,但只可少喝,不能喝多了误事。并且,此时大将军正与王稚将军吃酒饭呢,如果子夜之前王稚将军没有过来惹麻烦的话,你们就咔嚓了里边的那位,正好随了林妃的心意,也免得以后再生事端。”
那两名黑大汉听了来人的吩咐,显是一脸的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其中一人说道:“放心吧,一个不懂武功的小娘们儿能玩儿出什么花样,兄弟们就知道跟着林妃娘娘错不了,一会儿我们二人就将这小娘们给结果了,也好让娘娘过个安心年。”
听了他们二人信誓旦旦的话,来人显是十分满意,没听到更多的罗嗦话。
随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两名大汉推开里间屋的房门,看了一眼正一脸惶恐地望着他们的柳轻云一眼,“嘿嘿”一阵冷笑之后,话也不再多说一句。
直接在外间屋摆上了酒菜,开始推杯换盏,吆五喝六的喝起酒来。
屋子里可苦了已经大半天水米不曾进肚的柳轻云了,可巧不巧的,她的肚子竟是十分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两声。
唉,莫说是无粮可食,即便真是有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如此场景,她柳轻云吞咽得下去吗?
外边的鞭炮之声,随着渐浓的夜色,更是连绵不断,夜空之中似乎也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酒肉之香,出来之时没有多穿衣服,随着夜色的加深,身上明显有了逐渐抵挡不住的寒意。
看一眼不知何时露着一条缝隙的窗子,柳轻云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身子。
而外间屋的两位侍卫,明显吃喝的正是欢畅,如何也不会想到替她将窗子关严。
柳轻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可以脱身的办法来。
莫说是脱身之计了,一个人在这里苦闷着,便是连个缓兵之计都不曾想得出来。
心里那个气啊,你说自己这是犯的什么浑啊,做什么活的好好的非要嫁人呢?
嫁人就嫁人吧,何苦又选上了一位帝王呢?
如果不想着在这个世界上寻找个可以共同生活的伴侣,如何会中了罗棋,不,应该说是段玉恒老婆王玉林的奸计,又做何要被人苦苦的追杀呢?
做个普通人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与皇室中人纠缠不清呢?
一个成豪已经伤得自己体无完肤,几乎是命丧黄泉。
再加上一个大理的段玉恒,这还没怎么着呢,人家的不知道第几任老婆就已经杀上门了。
(初夏暗地里小声嘀咕两句,这柳轻云急昏了头,连脑子也不好使了,你这都要结婚了,还说没怎么地,你还想着怎么着啊?)
悲催啊悲催,自己活的可真是悲催。思来想去的,她也算整理出个眉目来了,想杀自己的是段玉恒的林妃,也就是那个王玉林,而非是段玉恒本人,如果他想杀自己的话,早便出手了,她柳轻云也活不到现在。
只不过,好象这位段皇爷一直在利用自己做他的走卒,不知道如今她在他的心目中,可否还有利用价值,如果有的话,只要自己能够出了这间书房,一旦被刘星等人发现,就还会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不过,显而易见的这位段皇爷不如《射雕英雄传》中的那位段皇爷善良,其人太过阴险了些,平时一副无害小生的温和表情,真想不到竟是如此歹毒。
叹息,叹息啊!
叹息完之后,又想到成立云武帝成豪,想起皇室的无情,如今怕只是成豪的处境也不是十分好过。
如今他不在皇宫,真的是出来寻自己了吗?怕只有他自己才会真正知道的。
思及这些的时候,不自觉间,柳轻云的眼里竟然充满了泪水,心里便被一股莫名的痛装得满满的。
时间在柳轻云纷乱的思绪中流转,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樵楼之上已经是鼓打三更。
想到那位来送酒菜之人临走前说的话,柳轻云激灵打了个冷颤,心底一个声音由内心传来:难道明年的今日便是自己的祭日了吗?
果不其然,更声刚落,门“哐当”一声大开,一名喝得酒气醺天的大汉,步履踉跄的推开了房门。
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耀人耳目的钢刀,眼珠子喝的通红,人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了。
边走边还说道:“小娘子,冤有头债有主,你也别对我们兄弟俩心存怨恨,我们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人工具。大不了,你死之后,我们兄弟俩多替你烧些纸钱,让你在地府不至于日子过的太难。”
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舌头都有些不利索了。
但对付毫无还手之力的柳轻云,却还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此时的柳轻云不仅是被捆的手脚,便是连心都有些麻木了,甚至感觉自己的嗓子都被冻得麻木了。
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此时却充满了无比的惊恐,似是一只无害的小白兔一般,脸上尽是无辜与悲戚。
另有一人在外边用歪歪歪斜斜的声音叫道:“兄弟,哥哥我尿了个尿,你抱着酒瓶子跑哪去啦?”
屋里的人回道:“在这儿呢,将军大人不是说了吗?三更之后便送这位小娘子上西天。”
初进来的那名大汉,虽然这里温度不算太高,却是大敞着衣服领子,脸喝得通红,一双眼睛醉眼惺忪。
一脸*笑的走了进来,拍了拍刚才那个人的肩膀,嘿嘿一笑说道:“兄弟,凡事不能太认真了。你想,为了林妃娘娘的差使,咱们兄弟二人跟着王将军叔侄两个,这来蜀地也快有一个月了。为免是非,万岁爷让这位见不得光的王扎礼将军一直躲在书房的暗室之中,我们兄弟二人也陪着他们,不能见光。这好不容易皇爷回了大理,咱们才能够得见天日。你看这小娘子那双水灵灵,能勾人心魂的眼睛,那白嫩如鸡蛋清的脸蛋,如此杀了岂不可惜?”
先前来的那人虽然醉了,听了他的话,明显一滞,酒也似清醒了大半,拨浪了一下头说道:“这样恐怕不大好吧!再怎么说,她也是皇爷喜欢着的女人呢!”
那人听了这话竟象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一番后,说道:“兄弟,既然知道是皇爷喜欢的女人,你便不应该出手杀她。既然想出手杀她,又何必还在乎她是不是皇爷的女人呢?哥哥我活了三十年了,娶了一房媳妇又黑又丑,这大过年的,还不能让老子沾沾腥吗?兄弟,哥哥我憋了许久了,玩完之后你再进来吧!”
边说着这话,边迫不及待的解着自己的衣裤。刚进来的那人,听了这话显然有些不自在,退出房门,在外边说道:“哥哥要速战速决啊,兄弟我就在离远一些的大门口转转,也好给你把把风。”
黑大汉嘴里喷着酒气,慢腾腾地走近柳轻云,顺势还冲外边说了一声:“兄弟,最好走远点儿,哥哥这心火憋闷的太久了,这边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事,恐怕你得多等一会儿啦!”
听着外边那人远走的脚步声,本应该继续一脸惊恐的柳轻云,却是眸子里透出一抹盈盈笑意,嘴角弯弯地笑了起来。
从王稚的口中,她知道自己身上最能吸引男人的地方是眼睛与弯弯的笑。
如今,她这也算是充分发挥身上所有能够保全她性命的媚术了。
黑大汉看到她那一汪能将人吸进去的黑眸,早就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了。
踉跄着步子,*笑着走了上来,边走边说道:“小美人儿,哥哥来了。好好侍候哥,兴许哥哥一高兴,还会放你一条生路呢!”
听着这话,柳轻云笑的是一脸的灿烂,那如花的笑靥把那男人迷了个七荤八素。
待走到柳轻云近前时,早便按捺不住的手脚,竟然有些不听使唤了。
柳轻云嗲声唤了一声:“侍卫哥哥。”
那男人更是把持不住了自我,有些瘫软的扑上柳轻云的身子,柳轻云一脸厌恶的皱皱眉头,便从嘴里说出的却是这样的话:“侍卫哥哥,难不成你想这样与小女子做那种事儿吗?”
男人听了这话,显是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如今喝多了酒,头脑也不是十分灵活了,脸上竟是一怔。
柳轻云继续摆出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在他耳边吹了口热气说道:“侍卫哥哥,小女子的手脚都已经麻木了呢!”
看着柳轻云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听着这能溺死人的妩媚声音。
男人似是连脑子都没过,便说道:“哪能呢?被摁住手脚如何能够尽兴呢?反正你又不会武功,难道还怕你跑了不成?”
说着话,取过手边的钡刀,便斩断了束缚着柳轻云身子的绳索。
浑身发散着浓浓腥臭的身子,恶心兮兮的凑近了柳轻云的身体。
恢复了自由的柳轻云不再理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麻木了的手脚,迅速在地上转了两圈。
男人却一脸紧张的盯着她问道:“小娘子,你想做什么?难道想反悔不成?”
柳轻云伸出一只胳膊给他看道:“你看看,你看看这都给你们绑成什么样子啦?都捆了大半宿了,还不让人舒活一下筋骨啊?”
男人看着柳轻云胳膊上被勒出的道道血痕,凑上前去,用臭哄哄的嘴巴亲了一口。
说道:“小乖乖,确实挺让人心疼的!那个王稚看样子对你挺有意思的,谁晓得,到了最后关头还是拉了稀,听凭他叔叔让我们杀了你。”
柳轻云听了这话,一屁股闷坐在床上,似是生了满腔的怒意。
坐在床沿处,揉完手腕又把手伸到了腿上和脚踝处。
男人此时所关注的是如何将柳轻云扑倒,正琢磨着如何下手更惬意,全然并未在意她的这些细小动作。
柳轻云轻轻揉着有些麻木的双腿,手里碰到的一个硬物让她的心“砰砰”直跳,正想小心的把那件物什袖入袖筒之中之中,男人忽的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子说道:“小娘子,哥哥是个好人,也不想太为难你了。都道是春宵苦短,我们还是先行了好事再说吧!如果能带你出去的话,跟哥哥白头偕老岂不比在那皇家过着心情惊肉跳的日子来的舒心?”柳轻云强自按捺着心里的慌乱,笑靥如花的冲向那人点了点头。
在那男人转身甩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的时候,柳轻云迅速将一件东西收入了袖中。
正当男人用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身体的抱住柳轻云之时,忽然柳轻云冲着门边大叫一声:“王稚,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啦?”
这一声惊叫显是吓到了这个欲望正强烈的男人,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柳轻云使出平生的力气,猛力将手中的短刀插入了男人的心脏之中。
那男人转过身来,一脸讶异的望了柳轻云一眼,连哼一声都没哼出来,大睁着眼睛顺势倒在了地上。
男人喷溅出来的热血,分明吓到了柳轻云,她神色忙乱的一脚将他踢来。
看了一眼这个充满着罪恶的书房,心里生起来无名的业火,伸手取过一旁的蜡烛,顺手点着了屋中的易燃物。
正想出门逃走的时候,猛然想起大门口还有另外一名侍卫,猫着身子便从窗子处跳了下去。
这间书房平时本是段玉恒批改奏折和议事的地方,里边有他平时闲看的一些书籍,书架也都是木制的,柳轻云一把火显然烧中了要害,这火燃烧了床幔,燃烧了木制的书架,燃烧了木制的桌子,不大功夫,便顺着那些书籍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窗台距离地面约有两米多高,柳轻云跳下来之时,脚脖子不知道触到了什么硬物,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直疼得她生生没叫出来。
看了一下黑漆漆的四周,不敢久留,扶着墙体,一步一斜的向后边走去。
之前她也曾观察过书房四周的环境,她记得向后走段距离,再过几个回廊,便能到得自己一直居住的寝室。
这个规模不算小的温泉山庄,以她个人的能力,显然是无法逃出去的。
唯一的希望便是能碰到刘星或是翠环,在段玉恒没有下命令对自己下死手之前,兴许自己还有生还的可能。
这今之际,她只能寄希望于万一,也只有赌上一把了。
熊熊的大火吸引了府里的一众正在吃酒玩乐的下人,这帮人原以为段皇爷不在,自己们还能过个轻闲自在的新年,不想这场意外的大火打乱了他们原来闲适的酒筵,正当所有人忙着救火的时候,柳轻云正努力一瘸一拐的向自己即定的目标前进着。
忽然身后一阵冷风闪过,一个阴冷的声音叫道:“小贱人,老夫还真是小瞧了你了,你还真以为自己能逃出这山庄的书房吗?”
未来得及再往前跑三两步,头发瞬时便被一人揪的死死的。
柳轻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那个阴魂不散的王扎礼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柳轻云被他揪住了头发,疼得眼里盈着汪汪泪花。
也是她急中生智,情不自禁的高声尖叫道:“救命啊,救命啊,刘星,翠环。”
听到柳轻云的呼救声,王扎礼显然已经恼羞成怒,一把将柳轻云摔在了地上,额头触在了一块鹅卵石上,在血尚未流下来的时候,人已经彻底昏了过去。
王扎礼看着一身是血的柳轻云倒在地上不再呼救,用脚踢了她两下,看她不再吱声。
恨声说道:“看样子,还得老夫亲自动手才能斩杀你这个小妖女了!”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工夫手里便多了一把利剑,锋利的剑刃在不断燃烧的火光之中,闪着血一般的光茫。
王扎礼手中握剑,并不迟疑,一个旋身举剑便刺了下来。
堪堪柳轻云命在旦夕之时,一个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如一片叶子一般,轻飘飘坠在,黑影手中的短刀只轻轻一挡,便震落了王扎礼的长剑。
王扎礼被人格开了长剑,恼羞成怒地叫道:“什么人胆敢挡老夫的路?”
黑影转过身来,冷笑一声,一字一顿地说道:“就凭你还不配杀她。”
王扎礼看着眼前这个如鬼煞一般阴冷的男人,一时间象是矮了半截一般,嗫嚅关唇半天方才说道:“刘侍卫长,你,你不是随皇爷回大理了吗?”
另一个女声从一旁传来道:“王将军不在书屋的暗室之中喝那悠悠的闲茶,何时跑了出来呢?谁人又允许你跑出来做乱了呢?”
说着话,翠环一脸疼惜的扶起地上已经人事不醒的柳轻云。
看着她一身一脸的血迹,有些愤愤然的说道:“我二人奉了皇爷之命保护女主子,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二人岂能脱罪?王将军欲行杀戮,恐怕也得先过了我二人这一关吧?”
话音未落,只听沧凉凉便是剑拨出鞘的声音,翠环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随手耍了一个剑花,向着王扎礼分身便刺,就要与王扎礼拼个你死我活。
王扎礼情知,以自己一人之力敌不过他们二人,并且以此时他的身世地位,他也不敢还手啊!
慌忙陪着笑脸说道:“二位伺候皇爷辛苦了,回到大理,我请林妃娘娘让她在皇爷面前美言几句。”
刘星用冷得能把人冻成冰的声音说道:“非是刘某人危言耸听,如果这位女主子出了任何差错,莫说是将军大人你,即便是连宫中的那位林妃,亦包括她刚诞下的小皇子,恐怕都不能善终了。”
不知是刘星与段玉恒相处的时日久了,摸透了他的脾性,还是他真的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这之后的不久,他的这一席话竟果然应验了,而且林妃的下场是相当的惨烈。
说完这句带着无限危险与警告的话,刘星回身抱起翠环怀中的柳轻云,在翠环继续对王扎礼咋咋呼呼的继续威胁下,头也不回的转身便走。
恰在此时,王稚歪带着帽子,醉眼惺忪脚步踉跄的从远处走了过来,边走嘴里边还说道:“小云,小云,叔叔已经答应我了,说等这件事情完结之后,便让你我成婚,让你成为我们王家正式的媳妇,我姐姐是段皇爷最得宠的妃子,她会向段皇爷替我们请旨完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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