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说我们的铭儿,他——”一个母亲对于儿子的牵挂是与生俱来的牵肠挂肚,做父亲的何偿不是呢?
云武帝未待她吐出下边的话,以唇覆住她的嘴,“睡吧,明天早朝还要听那帮老臣要命的絮叨呢!”
柳轻云窝在这个此时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帝王的怀里,所有的问题都有这个男人替算自己背负,她真的感觉好幸福。
朝堂之上乱轰轰的争论令得云武帝头疼欲裂,以手支颐靠在向征着王权的镶金嵌玉的宝座上,一脸的不耐烦。
“别再吵了,陛下,臣弟愿意带十万精兵,远征东蒙,在西域重设都管理场所,开通这条可以将我大苍国的文明发扬光大的丝绸之路。”
沉默了已经近十天的薛涛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烦躁,暴瞪着一双虎目,走出武将的班列,上前一步,跪倒叩头。
“陛下,前方战事十万火急,有道是救兵如救火,早一日前方的百姓可早做解脱,晚一日,当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遭受战乱之苦,有多少孤儿将流离失所。将外掳驱逐出境,还我大苍国一片明净的天空,臣弟恳请陛下早做决断。”
在这件事情上,根据以往的经验,薛涛原本以为云武帝会如往昔般与自己商讨对策的,断不会如这般拖沓。
冷眼旁观,可这么些日子以来,云武帝似乎真的如他之前所标榜的那般,要礼贤下世。如今可算是礼贤了,也下世了,表现出的宽容竟似是换了个人般,出人意料的民主。
让这班根本商量不出任何结果的朝臣们在朝堂之上上演了这许多天的闹剧,全然不顾西北边疆处唐敬业一天数遍的边关告急,恍似这些朝臣商量不出个对策,他就当真拿不出可行的意见一般。
薛涛如今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位王兄了,眼见着他不动声色的听任这些朝臣们议论纷纷,却是一脸的举措不定,不知道他内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私底下退朝后,却又不见任何朝臣,这也是薛涛这么些日子以来一直未置一词,未发表过任何高见的重要原因。眼见着边关靠急,唐敬业甚至托私信给他,让他念及西北边疆的具体实情,速速派兵相援。一直掌管着兵权的薛涛,手里不缺兵,但真若出兵西域,还得需要云武帝亲下圣旨,还要朝中诸部从军械库中取兵器,派粮饷,今日看朝中形势依是争吵未决,再也忍不住了,方才出班跪地启奏。
那些先前还争吵不休的官员,一看到薛郡王表态,一个个也都直着脖子静等云武帝的旨意。处于半昏昏状态的云武帝,在听得薛涛如雷般的一声吼之后,精神为之一震,脸上露出了这许多天以来,难得的一抹笑,“唉呀呀,还是王弟体贴朕,众位卿家,你们看由郡王爷带十万雄兵征战东蒙,重新夺回西域古道,这样可好?”
那些方才还吵闹不休的朝臣,听了这两位王的决策之后,面面相觑一番之后,口径竟是出奇的相合。“我主圣明,想我大苍国历代由蛇神庇护,从来不惧强权,又岂惧东蒙那虎狼之狮?”
呃,闹了半天,底下的这帮众臣,吵闹归吵闹,兴许也早吵烦了,但因为云武帝不发话,不说打也不说不打,一直让他们自由讨论,他们可能也就感觉自己真的可以做一把主人了,尽管争得脸红脖子粗,尽管争的口干舌燥却也讨不来一盏茶,尽管争的回家后没别的力气,一坐上太师椅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丫环,上茶!”
但皇帝不发话,他们就得在这可着劲的吵,可得劲的表现着自己身居庙堂一直在替君王担心着的那份忧虑。
如今无论哪个方面,哪个派别,一听到有人要做这个出头鸟,心疲力竭之时,巴不得寻个可以不再继续争吵下去的台阶了,再兼之这两日来,张丞相那帮人也于有意无意中表现出了主战的趋势,朝中主和的派别已经没什么力度了,基本上达成了一致对外用兵的意见,这也算是大势所趋了吧!
看群臣再无异议,云武帝似乎是格外的高兴,也不再以手抚额了,用手摸了摸鼻子,朗声问着:“既是意见得到了统一,王弟何日领兵启程呢!”
“前日臣弟听闻,东蒙的王牌铁骑已经将唐将军部围攻数日,所幸仰仗着地势天险,目前尚无大碍,军情似火,越快越好!”
薛涛抖身躯跪地,再度回禀。(这古代的朝堂就是麻烦,哪怕是一家人,回句话,也得跪在地上,表示着自己的虔诚与尊敬。)“既是如此,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即日起户部尚书即可征点粮草,速速将东蒙小儿从西域境风驱逐。”转身看向户部尚书,“方大人,可还有何异议?”
户部尚书面有难色的吞了吞口水,跪地磕头,“回圣上的话,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微臣不才,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定不辱使命,加快征收粮草!”
这话不用细追究也可以听出来,青黄不接的时候,国库空虚,如果不及时征收粮税,怕是给不了前线兵士的充足给养。云武帝听户部尚书方大人一番知,愁眉苦脸的说道:“唉呀呀,都是朕得力的肱股,既是如此,郡王即刻征点兵丁,方大人立马加快对粮草的征收工作,若无他事,即刻散朝吧!”
话刚说完,袍袖一甩,自顾自的由身后的众宫人一力簇拥着,回宫休息了。
只留下底下一些老臣,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着:都说是红颜祸水,这话一点也不假啊!自从那位柳主子回来之后,这位帝王也不似之前一副工作狂的劲头了,早朝倒是不会罢的,但是每每上朝之后,总是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尤其对于如此重大的出兵之事,与之前的雷厉风行的风格不同的是,也显得不那么十分果敢了,倒似是怕触及了某些人的利益般。这件事一拖就拖了十一二天了,前方的将士还不定怎么苦撑呢!
委实让人担忧啊!这下朝吧,更是不会加班加点的,总是提前结束工作时间。就在一帮老臣无奈摇头之际,户部方大人与他的大舅哥相视一笑,传达出来的信息是在说:又让老爷子给猜中了!
夜晚,张府,张丞相依是一副气定神闲的坐在太师椅上听着他们的工作汇报,时不时脸上还露出一抹得意。“陛下不曾问起征粮的实际情况吗?”
“确实不曾问起,倒是忙不迭的回后宫了,朝臣如今都对那位柳轻云颇有异议,无形中她倒成了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了!”
“岳父,我们是按原计划行事还是将各部地亏欠的债务催讨回来,以补这第一批的军粮?”
“等,估计东蒙的军队不会晚于咱们得知云武帝要发兵的这一事实,在援兵未到之前,他们一定会加派兵力,想方设法的控制整个西域,等薛涛的援兵到时,只怕是再无有可以插入的可能性了。”“父亲,那对于我们有何好处呢?”
“我们不要任何好处,这国家不是属于我们的,我们先固守住现有的权势,进一步扩大后,再谈论那些遥不可及的征疆扩域的大事情。”
岳父的话让户部尚书方大人,长舒了一口气,这位岳父大人虽然心里一直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但却不贪财,平日里也教导自己们不要在小的钱财方面毁了自己的名节,让皇帝抓了口实,势必连累全家人。
比如他自己,虽然退居二线了,但云武帝一直不能坐实他的罪名,无法加罪于他,虽知他心怀不轨,但也只能听之任之,不可能真的对他做出什么大举动。这位方大人却不然,方大人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出身仕族,也算是个有家世有门楣的人家,只是这人吧,在看多了经手的钱财之后,就没了感觉,没了感觉吧,却又觉得少了又寸步难行,所以对钱财看的还是极重的。
这方大人还有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这两年在老岳父的管理松弛下来后,迷上了赌博,一开始来小的,后来就开始玩大的。有时候一晚上能赢几十万两白银,有时候财红了眼睛,一晚上又能输掉上百万两白银,对于这位虽有些学识,但手气极臭的方大人来讲,总是在穷途末路的时候,忽然小赢一把,但也翻不了身。
一开始他还胆小,不敢动国库的主意,毕竟那都是打了号的官银,是万不能动其心思的。时间久了,输得多了,又不能把居住的房子府坻卖掉,真的一家子喝西北风,这件事吧,因为他多少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官员,平日城进赌场都是偷着摸着的,哪里还敢公然借钱啊?库银不能动,那库粮呢,粮草呢,尤其是尚未来得及入府库,只在账面上挂着的粮草?这方大人是个聪明人,但他的聪明却没用在正经地方,时间久了,于是乎,便出了问题。
刚开始怕人发现,心里还胆战心惊的,有个风吹草动就吓得什么似的,时间久了,一年二年三年,都无甚大问题,自己反倒还升了官职,内心里就有所懈怠了,胆也就更肥了。无奈这方大人的手气实在是太臭了,不仅没有翻回老本,竟是越输越多,越输越胆大,一直到现在真的要出征了,不用他这个老岳父支招,他还就真的拿不出大批的粮草来做应付接二连三的军需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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