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铭站起身来,在成康满脸惊异,却又也不敢表露的情况下,十分同情的拍了拍云武帝的肩头,“父皇的苦衷铭儿知道,在这个交通条件极其不便的时代,长途跋涉到人生地不熟的西域攻打诸部落小国,确实是一件颇为消耗兵力和粮银的事情。
据铭儿所知,远的不说,单是我们那个时代的历史上的一个清朝,在进驻东边那个辽远的兴许这个时代的人都不曾听闻过的西藏的时候,就是因为天高皇帝远,路远人生,就消耗了上亿两的白银,占当时地大物博的大清国库的四分之一。”
话说到这里,又似是怕他们听不明白自己的确切意思,补充道:“那个清朝的疆土是两个大苍国所不能相及的。这样讲吧,大清国的疆土能够囊括现在的大理包括以南的南海诸岛,北到东蒙各国,与俄罗斯毗邻,东边的界定又海纳了你们不曾听说过的台湾列鸟岛,若论疆土来讲,是五个大苍国的疆土。人口也是这个朝代的差不多四倍以上。”
从来都知道大苍国的疆土并不发达的云武帝,倒是未动声色,倒是成康一直以来认为大苍国是四周的小国和领域国家都不能及的,听了成铭的形容,大张了眼睛,险些呆滞。
未分明他们的各异神色,成铭继续说道:“盛唐时候攻打朝鲜,因为地域生疏,几次攻打,都是以失败告终。铭儿认为,先前唐将军接到父皇的秘旨,旨在营救妈咪,何况那时候东蒙尚水兴起,还只能算是一个未移至西域的游牧部落。唐将军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了艰难险阻,也算是出奇制胜了。现如今自是有所不同了,因为昆山上的马匪与东蒙事先勾结好之后,利用地势的优越性主动设下的圈套。西域各族又都保持着坐山观虎斗的中立态势,这对于善于在平原做战的唐将军显然构成了不利,所以才会中了敌人的伏围。”
“让叔王带兵,指定能一举打败那些匪患,当年叔王不是就亲征战败了长驻西域的王扎礼嘛!”一直以为,成康对于那位勇猛善战的王叔怀有敬意。
“非也,非也,铭儿并不这样认为。郡王叔王与长驻西域的王扎礼交战的故事,这段时间,铭儿亦曾听人细细地讲起过那段将叔王的战绩推向巅峰的历史。铭儿却也有自己的观点,叔王的勇敢自是不在话下,听闻那帮与王扎礼交相勾结的匪帮自那之后,每每听到叔王的名声,都会大惊失色。但,铭儿却认为,战争的决胜度,不是单纯靠的某一个人的功劳,是集天时地利与人合为一体的。王扎礼虽盘踞大苍国的西北边疆多年,与当地的贼人相互勾结,狼狈为奸,但他手下的兵士却是地地道道的大苍国人。依照大苍国的律法,那些兵士还都是四年一换的,他们的家小父母都在中原内地。战争初一打响,王扎礼的所作所为又是名不正方不顺,在王叔的正义之师到来之前,那帮人心里就一直在打边鼓了。叔王为减少士兵的伤亡度,事先带去的还有一些王扎礼的父兄子侄,叔王事先在王扎礼的城外安营扎寨,趁着更鼓深沉之时,向阵营里投放家书,一连数日均是如此。一直到王扎礼的军内人心惶惶,便连其中的一些主将也受到了动摇,战争一经打响,便有三分之二的将士投诚了叔王这边,接下去的仗不用打,王扎礼均已经成败军之寇。”
“确实,王弟当年确实采用的这一招瓦解了王扎礼的军心,并且也把双方兵士的死亡程度降到了最低范围。”对于成铭的分析,云武帝频频点头,内心里对着这个有着冷静头脑的儿子,更是打心眼里喜欢着。
“如今的情势确实对大苍国十分的不利,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唐将军兵败是必然的。”不知从哪里,成铭打开一张早便准备好的地图,展开来在桌子上,指指点点。
“以前在西域一下做乱的是一帮善打游击的散匪,虽然彪悍,但未成气候,一般时候断不敢与大苍国公然为敌,只能是缩在后边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但这次他们为雪前耻,与东蒙国勾结,东蒙国虽然是一个初具规模的国家,但终归算得上是正规军队。又长期以游生活为主,那些人,平时放牧,战时打仗,走到哪里打到哪里,感觉哪里有肥田沃土,就地扎营安帐,全然不计成本与费用,这是他们的有利因素。
中原地区这些以农耕为主的居所则与之有着显著的不同,我们有房屋,有常提耕种着的田地,有固定的住所,我们的人也就被圈在了自己的出生地。战争一经打响,若然迎战,就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父皇不是说先前还消耗了五分之一的国库吗?并且,另一个重要方面就是,我们的军队有步兵有马兵,不象是那些彪悍的蒙古人,是生在马背上的民族,与之交战也多有不同。其迅捷勇猛分明不敌,何况再加上不熟悉当地的地理环境,败势是必定的。”
“铭弟,依你所言,那,那这仗是万不能再打下去了,可如果不打的话,又如何方能保证西域那条你所说的丝绸之路的畅通啊?”未经云武帝问话,成康早便耐不住了心性。
“却也不然,只要想,方法总是有的嘛!”成铭一脸老成的用手指习惯性的敲打着桌面,脸上的神情却是不急不缓。
一直温言浅笑着的云武帝,此时方才说道:“我的儿,既是有了好的办法,如何不细细讲来?何苦又让父皇与你王兄焦急着呢?”听成铭分析的头头是道,又听闻他最近对各类事情都极感兴趣,在自己尚未真正弄清楚一些事情前,他似乎早就了然于胸。
云武帝内心里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这孩子还真不是人间的俗物,果真不同凡响,心情一时大好,脸上也有了下朝来难得的笑容。
一向办事雷厉风行的成铭并不善于卖关子,用手点指地图上的一个方位,“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个地方正是五年前救助过我妈咪的西林部落的所在地,而这个方位正处于昆山口处,是东蒙与昆山日常交流的关塞口。若能得西林部族的全力相助,只肖有千人的兵马在这个地方部署,便能从中取得意想不到的收获。另外,你们看这个地方,这是东蒙的王庭的所在处,如果在东蒙的军队外出觅食打仗的时候,派一支精锐骑兵直扑其有着其亲眷的王庭,势必会给东蒙以致命的一击。当他接到消息,连夜从关内回撤与昆山之匪汇合的时候,我们的人马从西林部族的驻扎地直接截断他们的归路,将会给这个尚未成年的东蒙以毁灭性的打击。并且我私下里认为,如果不趁其在未成年前给其以沉重的打击,设若让它羽翎渐丰之后,侵略成性,定会让日后的大苍国西北边防形成更为动乱的局面。也就是说,此时不打击,更待何时?”
云武帝略一拧眉,大手一拍成铭的肩头,“说吧,小子,还有何打算?”
成铭嘿嘿一笑,从来没有过的羞态溢于言表,讷讷道:“父皇,铭儿从来都喜欢这类战争,但我们那个时代是个和平年代,是与战争无缘的。所以,所以——”“所以你想亲历一下,领兵打仗的雄武,是吧?”云武帝一脸沉笑的注视着他,眉眼处是无尽的喜爱。“话虽如此说,但行军打仗,指挥官稍有不慎,轻则丧,重则,全军覆没,父皇如何肯以这诸多将士的生命让你来玩游戏呢?”
“父皇不是这样子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铭儿行军打仗并不外行,何况,铭儿所想的可能与父皇发生了些冲突。莫说铭儿目前尚无行军的经历,便是真有,此时也不足以服众。有道是兵贵在有士气,这大元帅之职非叔王莫属,只有叔王挂帅才能够重振士气,让众兵士从刚刚吃了败仗的低谷中振作起来,这就是名人效应,叔王即便是什么也不做,单纯的做个领兵的,在气势上就足以起到震慑作用。”
成铭眼睛盯望着云武帝,眉间的红痣一闪一闪的突放光亮。
“那铭儿的意思是?”云武帝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儿子了,他的这番分析与理由,显是自己从来不曾想到过的,但细细分析起来,却果真如此。
自己当年是十二岁新自领兵打仗,成铭现在虽然不足十二,但其气势与当年的自己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父皇,你且看来。”
成铭以指在地图上勾勒了一个圈子,说出了他有生以来最具有创造性的见解,此一番见解无形中与云武帝达成了一致,父子二人携手共闯难关,共同征服西域,开创别样的大苍国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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