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双眸子直直的看向秦羽，带着不悦。
刘基是他一生之敌，二人斗了半辈子，但纵然到死，李善长也一直觉得，自己一直都压着刘基一头。
但在秦羽的眼中，他竟敢不如刘基，这如何让他能忍？
朱元璋听到李善长的发难，第一时间并没有出声。
他有些好奇秦羽的反应。
甚至心底升起了一抹恶趣味，毕竟这可是秦羽背地里说坏话的正主！
现在秦羽见了李善长，他的反应会是如何？
秦羽的好心情彻底没了。
原本，他雄心壮志，要告诉朱元璋后面发生的事，甚至要说服朱元璋开始打造船队，征战世界。
结果居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秦羽一直都是别人给他脸，他就给别人脸的人，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反之，绝不服输。
否则，哪怕你是朱元璋也不行！
这是秦羽做人的底线和尊严，比命都重要。
所以，几乎是一瞬间，秦羽便开口了，“你让我回答，我便回答，你算老几？”
这直白的话，第一时间从秦羽的口中说出。
哪怕是朱元璋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秦羽这话，也太不给面子了。
朱婉宁也有些震动。
但她眼神却透着一股满意和欣赏，在她看来，能写出红楼这等佳作的人，理应有这份傲气。
至于朱棣则是幸灾乐祸起来，虽说在朱婉宁的诉说下，他已经相信了秦羽的身份。
但想着自己的妹妹，这么一朵娇艳的花，即将被秦羽这只猪给拱了，朱棣心中还是多少有些不爽的。
这可是李善长啊，李善长向来眦睚必报，秦羽这下算是惹了大麻烦了。
蓝玉则是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色。
他看向李善长，果然，李善长的脸已经黑到不能再黑，甚至那有些枯槁的脸皮都在抖动，看起来极为吓人！
他抬起眸子，注视着秦羽，以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说道，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老夫，淮西李善长！”
“你有胆再说一遍？”
李善长面色冰冷且高傲，在他看来，他这一番话一出，秦羽必定跪地求饶。
甚至后悔自己冲动之下的一番话！
但令他失望的是，秦羽的脸上一丁点的表情都没有，相反，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仿佛他说的话，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
这种感觉对李善长来说，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中，让他有种无法卸力的感觉！
就在李善长有些绷不住的时候，秦羽开口了，而且一开口便让他的双眸骤然一凝。
“淮西两个字让你很骄傲吗？你是李善长又如何？跟我有何关系？”
秦羽冷冷说道。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李善长都已经暴露了身份，但秦羽却依旧丝毫不买单。
甚至，还能怒喷李善长。
蓝玉露出一抹笑容，这叫秦羽的小子，光是凭借今日的这胆气，他蓝玉说什么都要保住他的一条命！
这小子太对他的脾气了！
李善长也瞪大眼睛，显然是秦羽的一连串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若是这位大人没别的事，那便请回吧，我这里只欢迎互相尊重的人，大人这座佛太大，我这小庙装不下！”
秦羽淡淡的说道。
这显然是下了逐客令。
李善长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了，当初他和刘基争斗的时候，他也没这么惨。
他堂堂韩国公，居然会有被人扫地出门的一天，他从未想过！
“互相尊重，你这小子好生无耻，你在陛下面前说我坏话的时候，为何不说尊重？”
“暗地说人，这乃是长舌妇行为，而不是君子所为！”
李善长口水横飞，脸上的怒意，几乎无法掩盖住。
“怎么？没话说了吧！”
“你难道敢做不敢当，你敢说这些话不是你背着我跟陛下说的？说咱不尊重人，那你呢？”
“你敢当着我的面，说一次吗？”
李善长彻底怒了，直接威势全开，朝着秦羽碾压而去。
秦羽笑了，直接反问一句，“谁说我是背地里吐槽了，我秦羽向来不是这种小人！”
“这一点，韩国公倒是误会了！”
“既然韩国公想在听一次，那我就再说一次！”
“你不过一个后勤管辎重的，凭什么位于六公之首，甚至是唯一一个文臣？”
“你能十倍于刘基的俸禄，是凭你的脸皮，还是你和陛下老乡关系？”
“嗯？”
此话一出。
全场目瞪口呆。
朱棣原本以为自己就是鲁莽行事的代表，平常也不给任何人面子。
但今日这么一看，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和眼前的秦羽相差还是太大了！
甚至朱棣都有些庆幸，幸好自己没有一个人见秦羽，否则不得被喷炸了？
这可是李善长啊！
这些话当着李善长的面说，这已经不能算是打脸了，而是掀人祖坟，简直字字扎心啊！
他看了一眼李善长。
李善长胸腔止不住的起伏起来，显然被这话气的够呛！
他很想反驳，但秦羽这句话杀伤力实在太强，让他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他该如何解释？
后勤的繁忙，各方势力的平衡，为何比刘基高出十倍的俸禄？
但这些话，他自己都说不出口，相比其他五位国公，他的功劳的确太少，能拿出来的功绩太少！
他只能瞪着眼睛，看着秦羽。
轰！
李善长只感觉心中积郁了一口气，这口气吐不出来，让他的脸越来越红润，最后竟然直接让他朝后倒了下来。
这可吓坏了寿宁宫的太监和宫女们。
就连朱元璋和朱标也吃惊不已。
韩国公李善长……这是被秦羽气晕了？
“传太医！”
朱元璋也没想到这一幕，立刻喊道。
他将眸子看向秦羽，带着一丝责怪。
这些话也太狠了，简直是往李善长的心窝子里戳，这岂不是会被李善长记恨死？
秦羽也有些诧异，他自言自语的道，“这李善长的承受能力，也未免太弱了吧！”
“这就被气晕了？”
“我也没说什么啊！”
“就这点承受能力，也配当大明的韩国公？”
朱元璋嘴角抽抽。
这还叫没说什么，那要是真说点什么，李善长岂不是要当场被气的暴毙？
他刚要出声。
秦羽却率先的道，“这件事都怪陛下。”
“陛下明知我说过他的坏话，我们不对付，还非要让我们见面，这下可好，直接被气晕了！”
“这要是一口气没顺下去，直接嗝屁了，草民多罪过啊！”
朱元璋眼睛都瞪大了。
这小子，还怪上他了！
而且这最后的语气，确定不是幸灾乐祸，想看热闹？
要是李善长真的被气死了，只怕最开心的就是秦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