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阳光透过织密的云层，笼罩整个应天府，百姓的吆喝声和贩夫走卒的叫卖声彼此交织着，显得热闹无比。
寿宁宫内。
朱婉宁起了一个大早，阳光照耀在她那绝美的脸庞上，更是显得那张脸蛋娇艳万分。
只是此刻的朱婉宁显得很是急切，她不停的在寿宁宫内左右踱步。
春柳则是立刻快步出了宫，直奔太医院而去。
朱婉宁几乎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一躺下她的脑海中就满是秦羽跟她所说的那番话。
牛痘治疗天花，这可是造福大明百姓的大好事！
她迫不及待的要在大明进行试验和推广！
春柳前往太医院的同时，朱元璋也起了大早。
他正在御花园内拉弓射箭。
虽然朱元璋成了大明帝王，这世上再也没有让他拿起大弓的事情。
但朱元璋毕竟是马上皇帝，拉弓射箭这是朱元璋认为吃饭的东西。
这决不能忘。
所以隔三差五，朱元璋就会一大早的拉弓射箭，锻炼锻炼身体，这几乎成了他个人的习惯。
朱元璋拿起一把大弓，轻松将弓箭拉了一个满圆！
嗖！
随着朱元璋的手一松，手中的箭矢顿时发出一阵阵的破空之音，然后稳稳地命中靶心！
朱元璋见状露出了一抹笑容。
啪啪啪！
一旁，毛镶也是拍着手，发出鼓掌声，“陛下这一箭，丝毫不弱于当年！”
“少拍马屁！”
“终究是老了，仅仅开弓十几次就有些疲了，这要是咱当年铁马金戈的时候，随随便便开弓上百次！”
朱元璋放下大弓，拿起一旁宫女手上的毛巾，有些无奈的说道。
虽然他让毛镶不要拍马屁，但那脸上的笑容却是堆满了。
显然，毛镶这一计马屁，拍的他很是舒坦！
毛镶也知道朱元璋的性子，再加上马皇后病情大幅度的好转，所以朱元璋的心情一直不错。
他做事也不必太过小心翼翼。
“今天秦羽那小子有什么动作？”
朱元璋忽然想到秦羽，一边擦手的同时，一边问了一嘴。
毛镶毫不意外，毕竟在当下的宫中，秦羽可谓是最炽手可热的人！
他也让手下二十四小时监控着秦羽。
“启禀陛下，秦羽公子只怕现在还睡着呢！”
朱元璋看了看太阳，没好气的道，“这小子还真是享受，睡得晚也就罢了，居然还起得晚！”
但这话，他也只是发发牢骚罢了。
“昨晚朝中有没有什么动静？”
“蓝玉，李善长都各自有什么反应？”
朱元璋再次问道。
毛镶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相反满是凝重的道，“昨夜，街道和皇宫内都没有什么大动作。”
“但唯独韩国公府，一直紧闭着大门，似乎极为不平静。”
“而且汝南侯之子梅殷，自从昨日前去拜访了韩国公，便一直都待在韩国公府上！”
“至于更具体的消息，臣正在打探，但估计需要一点时间。”
毛镶面露恭敬的道。
“这个梅殷，亏朕如此信任他，他去拜访李善长想干嘛，这两人想干嘛？”
“哼！”
朱元璋一声冷哼，眼里肉眼可见的浮现出一抹杀意。
梅殷的这个行为，算是将朱元璋对他仅剩的一丝好感，也彻底的败完了！
毛镶顿时不敢说话。
秦羽不怕李善长，朱元璋也不会把李善长放在眼里。
但李善长的身份和地位，完全不是他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能惹的！
“韩国公眦睚必报，他的个性咱知道，你想尽办法，一定要监控好他！”
“另外，皇宫再增派一倍的人手，尤其是寿宁宫内外，人手全都增加一些！”
“秦羽，绝不能出事！”
朱元璋冷声道。
“是！”
伴随着他的开口，毛镶立刻恭敬的道。
朱元璋一边走着，一边思忖着这看似不寻常的行为，尤其是李善长。
秦羽说的没错，李善长能位于百官之首，文官之最，这背后的确是李善长在他起兵的时候，出了一份大力！
但更重要的是，李善长乃是他的老乡！
所以朱元璋对李善长是有一份情谊在的，但他也很了解李善长。
昨日秦羽几乎是对李善长骑脸输出，李善长必定不能善罢甘休。
要是李善长闹出很大的动静，这他倒是不担心。
因为这是人之常情。
但相反，李善长越是没有动作，这就代表他的内心越发不平静！
朱元璋眼神发冷。
“传咱一道旨意，说秦羽昨日是无心之失，看在他救了皇后的份上，给咱一个面子，这件事就此算了！”
“咱希望以后都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这道命令一出，毛镶身子一震。
朱元璋看似是安抚李善长，但实际上却是无比直接的威胁！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有一句。
你给咱面子，那咱就给你面子，但你要是敢对秦羽出手，不管你要用什么手段，那都是不给咱面子。
你既然不给咱面子，那就休怪咱对你不客气！
这是朱元璋的潜意思。
而且毛镶很清楚一件事，胡惟庸和李善长是亲家，但胡惟庸的谋反案一直都没有牵涉到李善长本人。
这是朱元璋对胡惟庸的情分，但也是一把随时可能落下来的大刀！
朱元璋这个时候放话，摆明是给秦羽撑腰！
这个口谕但凡传到了李善长的耳中，不管李善长有天大的愤怒，那也只能忍下去。
否则，他就是挑战朱元璋的权威！
在这大明，还没有一个人敢挑战朱元璋的权威！
这也是秦羽最开始的想法，也是有恃无恐的原因。
从头到尾，他怕的就只有朱元璋，就只有皇权。
除此之外，不管是梅殷还是李善长，他都不慌，因为在大明，朱元璋就是大明的天。！
哪怕你李善长是百官之首，文官之最，那也得低头！
只要他能不断的展现出他的价值，只要朱元璋庇护他，那他丝毫不慌。
哪怕是秦羽治好马皇后的消息没有传出，李善长昨夜真敢下令？
哪怕他做的在隐蔽，动手在果断。
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就光说这件事暴露后的代价，李善长就承受不了。
因为朱元璋和其他的帝王完全不同，朱元璋杀人，从来都不要证据。
他只要怀疑，那便够了！
只要进了监狱，到时候，锦衣卫自然会搬出对应的罪证。
要是秦羽知道李善长的动作，他非但不慌，甚至还会感到李善长的行为十分可笑。
要知道，洪武十五年，胡惟庸谋反一案可还没有清算完呢！
“婉宁呢？婉宁有什么动作？”
朱元璋忽然问道。
这话倒是提醒了毛镶，毛镶赶忙道，“公主殿下起了一个大早，让自己的侍女去了太医院，不知要做什么。”
“看着还很着急的样子。”
朱元璋闻言，瞳孔骤然一缩。
“这，该不会是……”
他想到了昨晚毛镶的话。
只是因为秦羽说的话太过骇然，所以提前向他汇报，后面并没有监听。
但秦羽和朱婉宁要说的，本就是天花的防治！
再结合现在朱婉宁的大动作，朱元璋一下子就有些坐不住了。
难道，秦羽那小子真有办法根治天花？
可这怎么可能！
朱元璋昨天没放在心上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觉得，像天花这等绝症，根本就不可能治好。
他压根就没指望。
但朱婉宁现在一大早让贴身侍女前去太医院，这只有一个可能。
那便是秦羽给出了有效的治疗天花的法子！
“走，摆驾寿宁宫！”
朱元璋说着匆匆走向了寿宁宫。
而身后的毛镶也在短时间，便知道了朱元璋这么紧张的原因。
他也瞪大眼睛！
“不会吧，天花这病也能治？”
他也匆匆跟在朱元璋的身后，朝着寿宁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