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喜!”如果此刻姒喜清醒,她应该能明显看到傅辞欢眉间窜出的火苗。
“怎么啦?我在说那个傅扒皮,你怎么还生气了呢?”姒喜可怜巴巴的望向傅辞欢,显然宿醉从来不曾消逝。
傅辞欢强忍怒意,在自己心里反复说了几句“算了算了,杀人犯法”后,才勉强止住怒火,复看向姒喜。
“听话,乖乖去睡觉。”傅辞欢指了指沙发的方向。
姒喜却是始终摇着头:“我不困,为什么要睡觉,不睡不睡……”
姒喜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看见桌子上一个瓷器,猛地抱了起来,回头看向傅辞欢:“你家里还有这种东西啊?看不出来品味不错嘛……”
“这是宋代瓷器,它的花纹……”傅辞欢说起中国传统文化来倒是颇有见地,然而可惜姒喜根本没有给他丝毫发挥的机会。傅辞欢的话还没说完,便只听得“啪嗒”一声,瓷器应声落地,满地碎瓷片。
姒喜也征愣一瞬,回过头去歉疚的看向傅辞欢:“诶呀,对不起啊,不小心摔碎了。”
“你!”
傅辞欢这下被彻底激怒,疾步走到姒喜面前,全然不顾姒喜的挣扎,一把将姒喜打横抱起,二话不说便直接扔到了沙发上。
姒喜刚要起身,却被傅辞欢大力摁了下去,复又觉得不保险,随手拿起旁边的床单,几下就将姒喜整个人几乎是绑在了沙发上。
姒喜连番挣扎奈何都无济于事,刚想大喊出声又被傅辞欢威胁。
“别叫,再叫把你嘴也堵上!”
姒喜似乎觉出面前人是真的生气了,也只好可怜巴巴的闭上了嘴,轻轻撅着,识时务的点了点头。
“睡觉,别再乱动,否则我怕我忍不住……”傅辞欢回头望了望满地的碎瓷片,狠狠攥了下拳,“会让你给我的瓷器陪葬!”
姒喜眨着大眼睛,赶忙应了下来,又不敢说话,只有猛地点头。
傅辞欢看她终于安静下来,自己的怒气也逐渐平息,起身关了灯回到卧室。夜色阑珊,但不知怎的睡得却是不大安稳。
第二天一早,阳光顺着清透的玻璃映射进来,照在姒喜脸上,姒喜觉察到光亮,刚想用手揉揉眼睛,却发觉自己的手根本动不了。
姒喜惊诧睁开眼,便只见得自己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客厅中,而自己的双手被牢牢绑在沙发之上。
姒喜本能有些不安,使劲儿挣扎着却无法摆脱分毫,最终只好大喊一声:“救命啊!”
“有人没有?救命!”姒喜晌久没听到回答,复小心翼翼的又换了种音调,“help?help?excuse me?”
本来直到早上才勉强睡去的傅辞欢忽而被姒喜的叫声吵醒,无奈坐起身,穿上拖鞋走到外间。
“大早上的,鬼叫什么?”
“傅……傅辞欢?”此刻姒喜惊讶的仿佛嘴里能塞下一整个鸡蛋。
傅辞欢尚余起床气未消:“不然呢,你以为会是谁,不长脑子就跟人去什么酒馆喝什么酒,要不是我去救你,早就不知道掉进哪家狼窝了。”
姒喜逐渐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冷哼一声:“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没掉进别人坑里,倒是掉进了你这个狼窝。”
“好好地绑我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松开。”姒喜受制于人,又只能虚张声势。
傅辞欢见姒喜恢复生气,饶有兴致的坐到她身旁:“现在知道怕了?昨晚上掐我打我时候的勇气呢?”
“我……”姒喜经得傅辞欢提醒,霍然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目光落在碎了一地的瓷片上,一时语塞。
晌久,姒喜复开口,笑得谄媚:“嘿嘿,傅辞欢,我那不是喝醉了吗?喝多了的话和行为都不能作数的,对不对?你就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饶了我这一次?”
“我以后一定当牛做马,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怎么样?”
然而姒喜的表明忠心丝毫没有打动傅辞欢分毫,反是不屑一顾的“切”了一声,扭过头去。
就在姒喜绞尽脑汁的想其他办法的时候,忽然房门被人打开,李恭提着车钥匙钻进头来。
“老大……”李恭话还没说完,便霍然看见了沙发上的姒喜和坐在姒喜身旁的傅辞欢,这个糟糕的景象不禁让李恭顿时联想到一系列少儿不宜的画面。
李恭震惊之余,赶忙捂住眼睛,害怕打扰了老大的好事引火烧身,努力将车钥匙伸出好远。
“老大,车已经洗好了,天地可鉴,我绝对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是……是老大你昨晚上亲手把备用钥匙给我,跟我说车洗好了直接把钥匙放上来就行,我……我错了,这就走,不打扰,不打扰。”
李恭根本顾不及听傅辞欢分毫解释,就赶忙一边捂着半个眼睛一边将车钥匙放在了桌子上,一溜烟跑个干净:“老大再见,你们继续。”
直到李恭关上门,仍旧心有余悸,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不该看的,不会长针眼吧?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想不到老大还好这一口。”
姒喜知道李恭此般作态定是误会了自己和傅辞欢,依着他的性子,估计过不了一天就会全工作室散播开来。
姒喜想着那尴尬的场景,顿时有种哪怕自己钻到地缝里也要同时把傅辞欢踹进十八层地狱的冲动。
姒喜没好气的看向傅辞欢,用力挣扎几下:“这下被人误会,你满意了!”
“嗯?”傅辞欢瞧出姒喜“蹭蹭蹭”冒烟的小宇宙,倒是丝毫不急,反是反问了回去,终是人在屋檐下,姒喜赶忙不吃眼前亏,继续笑了笑,将满腹怨气想方设法压了回去。
姒喜咧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我……的意思是,不小心让李恭误会,这不有损您清誉嘛,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只要你把我放开,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傅辞欢听得姒喜如此说,紧蹙的眉头才算舒展些许,起身解下姒喜的束缚,姒喜转了转手腕,可怜通红一片。
“傅辞欢,那私生的case怎么办?”姒喜还心系工作,担心是由于自己的原因才办砸了这件事。
傅辞欢走到咖啡机旁,轻轻搅动着咖啡豆,漫不经心:“李恭自己做下的事,让他自己去承担后果。只不过昨天晚上听私生的话,这件事恐怕并没有那样简单,我在担心会不会其中有很多粉丝不明情况上当受骗,还被威胁有苦难言,必须要调查清楚。”
“你是说……”姒喜忽然明白些什么,“他会借用大粉或者能接近你的名义,欺骗粉丝,达到自己罪恶的目的?”
“是。”
“禽兽不如!”姒喜差点没忍住,口吐芬芳,“你放心,我会和李恭商量,如果事情真的像你想的那样,我必定要让这个人渣付出代价!”
“好,我相信你,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出去跟人喝酒了,免得我看着那些人生气,”傅辞欢嘴角轻扬,“他们敢动我的人,总要自食恶果。”
傅辞欢话音落地,晨光微熹正好映照在他姣好的侧颜之上,平白给平素冷峻的他添上几分柔和。
不知怎的,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姒喜的心平白就颤动了一下,从未有过的认真眸光看向傅辞欢。
“傅辞欢,其实……有些时候,你好像还挺好的。”
傅辞欢回头看向姒喜,忽而一笑:“就这么一句好话,就想打发我不跟你讨那宋代瓷器的债?没那么便宜。”
姒喜方才被拨动的心弦在听到傅辞欢如此说时,倏儿就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般冷静下来,想起瓷器的价格,说话都有些颤抖。
“多……多少钱?”
“嗯……还没估过市值,反正是卖了你都赔不起的价钱,”傅辞欢用汤匙轻轻敲了敲咖啡杯,“至于怎么赔,我还没想好,先欠着吧。”
“哦……”姒喜负气的应了一声,对自己往后水深火热的生活感到一股莫名的悲哀,甚至都想提前为可怜的自己举行个哀悼会。
姒喜回到工作室,还没走进门,尚在电梯中便闻得周围人窃窃私语,有的还对自己指指点点。姒喜纳闷得紧,一眼瞪过去,大家又不肯直说,最终只好揣着疑问去到音坊。
李恭拿着一堆文件匆匆忙忙走着,一个没留神便与姒喜撞在一处,李恭赶忙道歉,被姒喜拦下。
姒喜蹲下身,刚要帮他捡起文件,就被他伸手拦下:“这么点小事儿,哪儿能麻烦大嫂动手呢?我来我来。”
姒喜听闻李恭的话,便知道定是昨晚误会了什么,不甚在意的捡起一张纸,拿在手里:“前几天早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傅辞欢就只是工作关系,仅此而已,你不要多想。”
李恭点了点头,姒喜忽然想起:“我刚来的路上,大家好像都有事瞒我,到底怎么了?从实招来,是不是你散播了什么小道消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