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来了？”李不言面上露出些许诧异，但很快她就收敛了神情，对千杯说，“我们去厅堂。”
“好。”
在千杯的搀扶中走到厅堂，进了门李不言才发现萧月山也在，两人视线对上，萧月山笑笑。
“今日下朝，我特意请李大人过来坐坐。”
李不言知道这是解释，稍微一想又觉得事情不对，问道：“可是早朝上发生了事情？”
李守城被贬了官职都没进九王府，怎会因为一次下朝就被邀请来？
中间绝对有问题！
萧月山没答话，而是先将李不言扶着坐下：“萧成书要成亲了。”
绝口不提早朝中皇帝的言论。
李不言皱眉：“真的只是这个？”
她迟疑地看向李守城，真要因为这个，她爹为何是那个脸色？
李守城咳了几声，他虽不悦，可听了萧月山的话也不会乱提：“就是为了这个。”
李不言打量两人，她还是觉得不对。
凝滞的气氛逐渐弥漫，萧月山在这时喊了千杯：“去拿些点心来，不言应该饿了。”
“是。”
千杯离去后，李不言看萧月山的眼神更狐疑，若不是李守城还在，她就要直接逼问了。
萧月山被她看的无奈，索性拉李守城出来：“不言，李大人还在呢。”
李守城：“！”
他还不知九王爷竟怕自己女儿的眼神。
心中思绪转过，李守城又是几声咳嗽：“那个，不言……”
“爹，您嗓子不好？”
李守城的话被这声询问打断，险些没能绷住脸，索性也没多久他就忍了下去。
“近日干燥，难免有那么点不太好。”
“原来是这样。”李不言转头喊了个婢女，“让厨房备份雪梨羹来。”
“是。”
婢女退下，李不言的目光回到李守城身上，想到先前在李家里说的话，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爹，您现在还好么？”
早先李不言就说过，她不想和李夫人扯上关系，李守城的爱虽来的迟，可到底在她心里留下了印记，纵使觉得要分开，可也架不住其中的情意。
李守城脸上闪过些微动容：“挺，挺好。”
“听说前些日子您被派去巡视了，可有遇到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
李守城觑了眼萧月山，九王在旁，他根本不敢多说什么话。
如此这般的理由里，李不言再怎么找话题，都被李守城一句话了结，说到后来她也没了话，厅堂里的氛围瞬间凝滞起来。
萧月山垂眼，纵使知晓是他的缘由，可他就是当做不知。
忍了片刻，李不言重重咳了两声：“月……”
“可是何处不舒服？”
关切的话语，担忧的眼神，萧月山的模样是李不言常见，可李守城没见过的，一时间愣在那里。
但他的想法没人关心，李不言对着萧月山的样子忍不住低头：“没事，我就是觉着太安静了。”
李守城噤声，萧月山也不语，厅堂里静的让她很是不适。
话虽如此，可萧月山还是坚持着要让墨惜君来把脉看看。
“你正在治疗，还是小心为上。”
在萧月山的坚持中，墨惜君还是被喊了过来。
“并无变化。”墨惜君收了手，语气娇柔地说，“今日的药浴已经准备好，李小姐可以准备了。”
萧月山瞥她一眼：“是王妃。”
强调的三个字让墨惜君手一紧，脸上却还是保持方才的神情：“王爷，京城里不是说……”
“是本王的王妃。”萧月山的语气里带了警告。
墨惜君张了张嘴，半晌后闭嘴：“我，我知道了。”
回京几日，墨惜君又开始不安分了。
萧月山的视线扫过她，扶起李不言：“走，去药浴。”
李守城和墨惜君对视，忍不住问：“我女儿为何要泡药浴？”
墨惜君对李守城可没好脸色，冷哼一声：“中了毒自然要泡药浴，你道她是你女儿，你却不知情况？”
李守城脸色微变，想说九王府没传回消息，不过看眼墨惜君，他一言不发地追出厅堂。
这个女子对九王爷有心思。
李不言药浴时，李守城与萧月山站在院中，头一次等待的李守城听着里面传出的动静，斟酌了话语。
“王爷，不言她是怎么回事？”
“三十那晚在宫中受了伤。”萧月山侧头，“是本王疏忽，没告知李大人。”
李守城连忙摆手：“不不不，是下官没能注意，不过……”
“不过什么？”
李守城顿了下，对上萧月山冷冽的脸，脑海里回忆起刚刚在厅堂的变化，咬牙说：“方才那个女子，对王爷有心思吧？”
墨惜君自忖藏的好，可在饱经风霜的人眼中，她那点小心思根本是一览无余。
萧月山神色微缓：“李大人看出来了？”
李守城硬着头皮点头：“她，她这般没有问题么？”
抱有心思的女子，不会对情敌动手么？
“她不敢有问题。”
萧月山眸中泛冷，在千杯的压制以及李不言所中之毒与她有牵扯的情况下，墨惜君只能认真拔毒。
至于那心思，他起初就点明了无用，墨惜君若真想纠缠，军队里少这一个军医也无妨。
李守城不蠢，萧月山稍微一点他就隐约猜到了关键，心下微松之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王爷，皇上那边……”
他犹豫着，早朝的景象浮现，李守城头疼。
“本王会处理，只要你不松口……”
“王爷请放心，下官是绝不会松口的。”
李守城做着保证，纵使李宿雨被毁，可李家本就对不起李不言，无法从别处弥补，李守城只能在李不言的亲事上坚持。
更何况……
李守城低头，李不言曾为九王妃，若真换成他人，还是在九王府里让九王爷宠着的好。
寂静蔓延着，直到屋里的动静消失，萧月山和李守城就同时往门望去。
“吱呀——”
半晌后，千杯打开门走出，视线对上两人，她微勾起嘴角：“王爷，李大人，王妃娘娘已经结束，今日的状态很好。”
萧月山微微一笑：“好就行。”
墨惜君出现在千杯身后：“王爷，再有一日就可结束了。”
萧月山颔首：“那就麻烦了。”
墨惜君欲言又止。
然而萧月山当没看见，说完话就绕过她进了屋，留下墨惜君再次与李守城对上。
“少动心思。”李守城出声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