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太阳从东方升起。
四月斋中，李不言和史虹擦拭着铺里的桌子，赵柔然则在旁边收拾旧的首饰。
“按照颜色分好，一会儿我去做下修改。”
旧的首饰固然款式老，可稍微做些变动就会变成新的。
李不言不怕麻烦，因为四月斋现在只能先修改首饰。
“对了，开门的人得催一下，我们尽快把时间提前。”
史虹点头，拍着心口说：“绝对不会出错的。”
下午史虹就带了几个人过来，李不言将门的大小一说，几人就做了个估算，随后就回去做门。
一连几天，四月斋都绕着门转。
这边忙的热火朝天，斜对面的成芳阁很快就注意到了。
“去个伙计看看那边在折腾什么，都快倒闭了还这么热火朝天，哼！”
“好嘞。”
一个瘦小的伙计从成芳阁里溜出，很快就到了四月斋外。
彼时李不言正好出门，和伙计对上后，眉头轻轻一挑：“你是谁？”
伙计缩了下脖子，眼神飘忽着不敢和李不言对上。
“那个，我是那个……”
史虹这时从铺子里走出，见到伙计笑了：“你是客人吧？”
伙计微顿，紧跟着连连点头：“对，我就是客人，我来买首饰。”
他的紧张显现的十分明显，李不言微微眯了眼，视线转过，任由史虹热情的招待。
片刻后，伙计苦着脸，拿着几样首饰出来，拔腿就跑。
四月斋里，李不言说：“刚刚那人有问题。”
史虹笑了笑：“是成芳阁的伙计。”
李不言和她对视，短暂的停顿后笑了出来，刚刚那几件首饰都是没改过的。
“价格还算可以。”她轻声夸了一句。
史虹嘿嘿一笑：“我提了两成。”
另一边，伙计绕一大圈回到成芳阁，将情况说了一遍。
“掌柜的，那四月斋还真是不死心，都快关门了还要折腾。”
“让她折腾，这次再跳，四月斋就可以直接消失了。”
“嘿嘿，对对对……”
这边的对话没人知晓，四月斋里依旧在忙着整理。
又过了几日，布置彻底结束，彼时李不言也将首饰给改好，同时还做了五套水滴首饰，取名淡色。
以蓝色为主，每套都显得格外淡雅。
史虹被李不言指导着往外放话，又给城中的大人物府上送上请柬。
如此这般，月中十五终于来了个商贾家的小姐。
“听说你们铺子弄出了新首饰，拿出来给本小姐瞧瞧。”
“原来是洪小姐，您快先请坐。”
史虹笑眯眯地招呼人，被称作洪小姐的少女冷哼一声：“少说废话，把你们新的首饰取出来。”
“行的，您请稍等，我这就去取。”
另一边，李不言得知有客人，让史虹多待片刻。
“别急，让她等等。”
史虹照做，片刻后才在李不言的示意中拿起一套淡色。
李不言叮嘱她：“一定要强调淡色只有五套，而且每一套都不相同。”
史虹微愣：“不相同？”
李不言点头，拿出另一套淡色：“看，这里少一颗水滴，每套都会比前一套少一颗。”
在李不言的提醒中，史虹一眼就看出了差别，立时弯了眉眼。
“明白了。”
目送着史虹离开，李不言还是不放心，索性也跟着去了古怪。
彼时史虹招呼洪小姐，正将李不言点出的差距告诉她：“所以说这每套都是独一无二的。”
李不言微微一笑，独一无二是最让人心动的。
果不其然，洪小姐在听了史虹的话，立刻拍板拿下第一套淡色：“把第二套也给我。”
“好的，两套淡色共八百两，您是第一位客人，所以两套给您让一下，五百两，如何？”
洪小姐轻哼一声：“可以。”
她身边的婢女递上银票，史虹接过后将人送走。
李不言这时才走出，对史虹竖起了拇指：“刚刚做的十分不错。”
八百两变五百两，看似让步很大，其实她们原来定的只有二百两，可被史虹那么一转，既给洪小姐脸面，又给了她很特别的暗示。
洪小姐就像把钥匙，第二天四月斋就迎来了新的客人，直接买了剩下三套。
李不言抓着机会又做出几套云中飞鸟，温柔的配色是淡色没有的。
时间慢慢过去，四月斋的生意逐渐变好，李不言也在这种变化里越来越忙碌。
史虹看在眼中，索性借着机会又招了几个人。
一来二去的，四月斋的名声也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李不言从客人的闲聊中听到了一个消息——九王爷在找人。
“听说画像都传了过来，还是个女子呢。”
“天呐，什么样的人能让九王爷找啊？”
“肯定是个长相绝佳的女子……”
李不言正听的仔细，赵柔然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拍了下她的肩膀。
“又在想新首饰？”
李不言回过头：“没有。”
思绪转过，她抓住赵柔然的手轻声问：“你想回家吗？”
“回家？”赵柔然神色恍惚了下，她当然想回家，可如今的情况让她没法回去。
这般想着，赵柔然苦涩的笑笑。
然而她不答，李不言却懂她的意思。
“你，可愿先和我回京城？”
赵柔然被她的话弄得一愣，下意识就回头，确定史虹不在附近，她小声地说：“你要离开？”
“还有你。”李不言纠正赵柔然的话，随后又说，“当然，你要不愿，我也不会勉强。”
赵柔然皱眉，她想的不是这个。
“史虹会让你走么？”
这么长时间下来，她们依旧身无分文。
“你不用担心。”李不言目光落在后方，“我并不是四月斋必留的人。”
史虹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很聪明，她早知她们不会久留。
赵柔然欲言又止，真的不是必留的人吗？她有点不相信。
李不言没在这件事上多说，到了晚间，三个人吃饭时，她提了最近要离开的事。
史虹当场就愣住，随后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打算何时走？”
早有准备，史虹反倒淡然得很。
“月底。”
此时离月底也就剩下八天。
史虹点点头：“时间还算充裕，可以收拾的稳妥些。”
“嗯。”
赵柔然端着碗没做声，在想之后的安排。
城中有关九王找人的消息越来越多，李不言听着难免有几分恍惚，萧月山太急了。
“不好了，成芳阁来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