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心头也升了疑惑。
这个铺子一看就是生意不好的那类,这种情况下,还没人积极招待客人啊?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我去了下后院,怠慢之处请两位见谅。”
就在这时,一道显得活泼的女声传来,紧跟着跑出个娇俏的少女。
三人对视间,少女扬着灿烂的笑容问:“两位要看什么首饰?”
赵柔然没做声。
李不言上前:“我们不是来看首饰的。”
少女的灿烂笑容瞬间消失,整个人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下去。
“不是来看首饰,你们进四月斋做什么?”
少女的语气太失落,李不言听的微愣,出声解释说:“我是做首饰的,想来问问你这边要不要人。”
少女上下打量她一通,神情狐疑:“你会做首饰?”
“对。”李不言微微一笑,涉及到自身最擅长的领域,气场瞬间就散了开来,“要看我当场给你做么?”
少女皱眉,面上闪过几分犹疑,当场做确实能看到水平,可要是做不好也会浪费东西。
看着她的神情,李不言瞬间猜到了思绪,当即表示:“若是我没做好,损失的东西我照价赔偿。”
这话一出,少女的犹豫瞬间消失。
“跟我来。”
总归生意不好,真要做差了她也不亏,起码还能拿点银钱回来。
李不言微笑着跟上。
赵柔然走在后方满脸狐疑,她们都要流落街头,哪来的银子做赔偿?
“淡定点,我还不会坑你。”
李不言低声对赵柔然说了一句,紧跟着快步上前,和少女做了个交谈,片刻后就拿到了要的东西,她要做支发钗,以最普通的材料做出精致和华贵感。
时间转过,一支金色为底,红色点缀的发钗逐渐在李不言的手下形成。
赵柔然和少女盯着李不言的手,神情逐渐变化,到最后成品出来,两人全都惊了。
少女激动地撑着桌子:“这发钗……”
李不言将发钗递给她:“查看下?”
少女接过,目光却没在发钗上,而是盯着李不言:“你的发钗做的很好。”
这是她的本行,只需一眼就能看出好坏。
李不言嘴角一勾:“那我可能留在这里?”
“能!”少女握紧发钗,紧跟着脸上又多了几分犹豫,“就是,就是……”
她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李不言摸了摸下巴:“就是什么?”
“就是我这儿,可能开不出太高的月钱。”少女环顾四周,羞赧地说,“你也看到我这四月斋的情况,就这情况,真开不了太高的月钱。”
人有本事,她也知道该留,可拿不出价,又如何能留?
李不言左右看了一下,笑道:“我这儿有一个方法,不知你能不能接受。”
少女问:“什么方法?”
“我不要月钱,但你要供我们吃住,除此外每卖出去一件新首饰,你分我一成,如何?”
“每件新首饰都这样?”
“对。”
李不言对自己的水平很有信心,毕竟不言小铺可不是轻易起来的。
少女在心中盘算一下,觉得这个方法挺好,不过仔细算来……
“你这样不就吃亏了?”
她作为主人,对四月斋的生意可是一清二楚,就照现在这状态,半月能卖出一件新首饰都算好的,就这样价格还不能高。
听着少女将情况说明,李不言嘴角的笑意更深,这是个很实诚的人。
既然如此,她也不介意帮忙。
“你尽管答应,我这人可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少女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人,深吸一口气:“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应了。”
几句话将条件谈妥,李不言在铺子里转了一圈,首先对其中的布置提出意见。
“你这里的布置破旧不说还太暗了,客人一进门就会觉得心情沉重,久而久之自然不愿进来。”
少女没想到李不言会这么快进入正题,愣了一下后连忙问:“这些要怎么处理?”
“多开一扇门,让光透进来,将桌椅擦一遍,多放几面镜子在旁……”李不言一点点的说着问题。
少女听得连连点头,面上露出几分深思,不时问上几句,李不言也给她解释清楚。
说的起劲的的两人直接把赵柔然忽略在旁。
小半个时辰后,李不言和少女同时收声。
李不言说:“先按照方才我说的安排,然后找些人在城里散发消息,就说四月斋有更好的首饰要推出去。”
话到这里,李不言又问:“如何称呼?”
少女:“……”
聊的高兴,反倒连名字都忘了告知。
“史虹。”
“李不言。”指了指旁边,李不言说,“赵柔然。”
被提到的赵柔然笑笑,和史虹打了招呼:“我是赵柔然。”
史虹搓搓手,眼睛发亮地问:“你也会做首饰?”
赵柔然微顿,老实摇头:“我不会。”
事实上,李不言会做首饰她也很意外。
“真的不会?”史虹面上露出不相信,能跟在旁边的人怎么可能不会?
赵柔然苦笑:“真的不会。”
旁观的李不言忍俊不禁,在史虹替赵柔然解围:“她真不会。”
李不言开了口,史虹再不信也信了,看眼赵柔然,她非常遗憾的叹气。
要是有两个会做首饰的就好了,可惜没有。
晚间,三人坐在柜台边吃饭,史虹挥着筷子将四月斋的情况说了一遍。
李不言这时才知道,四月斋是史虹的爹娘所留,她的爹娘外出遇到劫匪丢了命,只留下这个四月斋给她。
原先有老师傅在,生意还算不错,可后来对面的成芳阁开张,一点一点的就将四月斋的生意挤掉。
“事实上!”史虹将筷子重重拍在柜台上,恼火地说,“要不是他们把人挖去,我这四月斋也不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赵柔然半捂住嘴,眼里流露出心疼:“成芳阁做事太过。”
史虹点头:“就是啊,太过了。”
两人凑在一起谴责成芳阁,李不言神色淡淡的垂眼,思绪中全是另一个人——萧月山。
这几天下来,也不知萧月山如何了,实在让人担心。
门外月亮升起,风吹过,柔柔的一点都不像冬天的模样。
京城九王府。
萧月山撑着额头靠在扶手上,底下千杯和孟林一言不发地跪着。
九王妃失踪,几天都没线索,他们该跪。
“继续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