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突然的离开，京城里的人因为猜测肯定会乱吧？”
莫名的猜测，可李不言就是觉着可能性很大，不管皇帝会不会透露勤亲王失踪的消息，萧月山的离开就意味着勤亲王不行。
如此这般，京城里肯定会出现意外。
萧月山笑，给她夹了咸菜，突然说：“你现在不嫌弃咸菜了。”
李不言正夹着菜往嘴里送，闻言动作顿住，斜了他一眼：“我何时嫌弃咸菜了？”
“初入王府。”
说到这个，萧月山的眉眼里就带了笑意，他记得那会儿因为总吃咸菜，李不言就生了要帮他的心思。
“哼。”李不言不满地放下筷子，“人都道皇亲国戚过着神仙日子，谁会想到九王府竟是成日的吃咸菜？”
九王府不易，萧月山更不易。
“呵呵……”
一阵轻笑，萧月山拿过李不言的筷子塞进她手里：“那不是情况不同？”
推开他的手，李不言不以为然地说：“我才与你不同。”
“是是是，是我不同。”
被萧月山顺了几次，李不言刚起的小情绪就下去了，嚼着嘴里的饭，她突然发觉自己在矫情。
若放在以前，李不言是绝不会因为一件事和萧月山这般折腾的。
恃宠而骄？
脑子里乍然冒出四个字，李不言捏紧筷子，突然甩甩头，她绝不是恃宠而骄的人，只是稍稍起了点小情绪而已。
对，就是这样。
萧月山望着沉入自己心思的李不言，眼底的笑意更甚，不知想到了什么，但这样的不言着实有趣。
次日天明，李不言和萧月山看过段陌颖和万一点后才走，孟林被留在村里，负责京城的消息与联系。
“王爷您大可放心去，孟林定不负所望。”
马车远去，步行的路在车轮下很快走过，待上了官道，李不言就靠在车壁上闭眼养神。
千杯慢条斯理地取出熏香，点燃后马车里很快就弥漫了一股香味，李不言嗅着嗅着就真睡着了。
“咚。”
萧月山垂眼望着肩膀上的人，微笑着给李不言换了姿势：“将毯子取来。”
“是。”
千杯放轻动作，很快就取出毯子递给萧月山。
“唔，做什么？”
突然醒来的李不言让萧月山动作顿住，他等了会儿，就见李不言再次入睡，眼中不由闪过些许无奈。
合着还是在说梦话。
他按下心思，继续给李不言盖上毯子。
赶路的日子是乏味无趣的，起初李不言还能靠出神睡觉，等时间变长，这点就让李不言受不住。
“下次休息时给我买些笔墨纸张来，好无聊。”
萧月山按了按她的头，温声说：“还有半个时辰就该到新地方，到时就给你准备相关的东西。”
说来也是离开的仓促，不然东西也不会收拾的乱七八糟。
李不言靠在他肩上，眼底闪过惆怅：“到边境还有多久？”
“估摸着还有半个月。”
李不言“刷”地坐直，震惊地问：“赶路这么久，那为何消息传的那么快？”
“因为是天上飞的。”
萧月山的回答让李不言哽了一下，可片刻后就只剩下无奈叹气。
算了，等到地方再说。
瞧着她的样子，萧月山示意千杯出去提醒：“很快。”
“嗯。”
半个时辰后，车夫的声音传进车中：“王爷，王妃娘娘，前面就到镇子了。”
李不言立时坐直，撩起帘子往外看，看见远处的城镇，神色立时温和了不少。
一进城镇，马车刚停下，李不言就当先下去，几日没有落在地上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的眯了眼睛。
马车虽好，可也比不上脚踏实地的感觉。
更何况，他们乘坐的马车并不舒服。
“几位是外乡人吧？”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询问，李不言侧头望去，对上一个老婆婆的眼，笑着点头。
“是的，我们是外乡人。”
话音落下，萧月山走到她身边，手极其自然的搭上李不言肩膀：“老人家有事？”
老婆婆原本还是笑着的，一对上萧月山，眼底立刻闪过忌惮，小心的说：“老婆子就是见到两位有些眼熟才想着来问问，并无他事。”
“是吗？”
萧月山还是一副笑脸，可李不言却察觉到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用了力气。
老婆婆有问题。
会意的李不言稍稍踮了下脚尖，确定萧月山得到她的示意后微微一笑。
“我二人是路过的，老婆婆觉得眼熟肯定是看岔了。”
老婆婆干笑两声，顺着李不言的话往下说：“对对对，我就是看差了，那什么，你没别的事老婆子就先走了。”
一边说一边走，老婆子仓皇躲避的样子落在李不言眼中，觉得格外有意思。
“月山。”
“嗯？”
李不言和萧月山对上视线，轻声说：“这个老人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
李不言：“……”
她眼神带了几分怪异，萧月山又是提醒又是出声，到最后却告诉她人没问题。
“把手拿下去。”
萧月山笑，听话的放下手：“要去书斋吗？”
李不言的话被堵在嘴里，片刻后冷哼一声：“走。”
千杯跟在后方，望着前面二人的背影着实无奈，说吵架又不是吵架，偏偏还要说。
不过——
千杯弯了眉眼，王爷和王妃娘娘的感情可真是好。
几人寻了一处书斋，李不言挑选着买了一些笔墨纸张，又在伙计的推荐下买了几本杂书。
“这几本讲的都是边境的风土人情，别的不说，这齐全是肯定的，而且还讲的详细。”
走出书斋，伙计解释的声音还在后面响着，李不言嘴角微抽，侧头对萧月山说：“就这种伙计，给分成都是值得的。”
就凭刚刚那番口才，这个伙计就值得这般对待。
萧月山听的好笑，揉揉她的头发，随后就被一巴掌拍下。
李不言瞪他一眼：“你最近怎么总爱揉我的头？”
以前还没这个情况，自从离开京城，萧月山的动作就开始乱来。
萧月山笑而不语，仿佛没听见李不言的话。
回到马车停下的地方，李不言当先回去。
萧月山落后一步，转身对千杯说：“东西给我，你去买些点心来。”
“是。”
半个时辰后，马车慢慢的离开镇子，还没走几步突然停下。
“怎么回事？”
萧月山愤怒地撩起车帘，正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眸。
“墨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