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起神色张扬的皇后，宁贵妃难看的脸色更引人目光，起码李不言和慕容昭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
然而皇帝就像没瞧见，不时和温羽柔说上两句，完全不像个皇帝。
这般模样落在李不言几人眼中，都觉得嘲讽至极，谁都说皇帝喜爱宁贵妃，可这种忽视却让人看不出喜爱来。
皇后很得意，不过眼神却很平静，仿佛一切都是外物，她并不受影响。
宫宴进行至月到中空才结束，温羽柔和萧成书被破例留在宫中，李不言等人则乘着马车回各自的府邸。
对着熟悉的环境，李不言眼神有些恍惚：“这就，结束了？”
莫名其妙的宫宴，莫名其妙的结束，难不成皇帝就只是为了介绍温羽柔？
萧月山轻笑，伸手给她揉了揉太阳穴：“是不是很累？要不先休息？”
李不言闭着眼睛享受他的按揉，回答说：“我现在很精神。”
累到了极致，她反倒一点感觉都没了。
萧月山没说话，轻揉了片刻，唤来千杯准备热水洗漱。
“早些睡吧，明日可能还有事。”
“好。”
时间转瞬到了次日晌午，李不言被千杯从被褥中扯起，望着前方，眼神都带着恍惚。
“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晌午。”千杯边说边给她拿衣服，“宫里出了点事，王爷让我来带您进宫。”
听到宫里二字，李不言困顿瞬间消失：“怎么回事？”
询问间，她伸手拿过衣服，迅速的穿戴起来，千杯则在旁边给她解释缘由。
原来昨晚宫宴结束，被留下的萧成书和温羽柔起了争执，在宫里大打出手，皇后去劝阻却被误伤。
“听闻现在还躺在床榻上呢。”
马车上，李不言听着最后的结果忍不住发笑：“这个结果还算不错。”
萧成书真有本事，竟然和温羽柔动起手来，而且还是在宫里。
马车飞奔在街道上，很快就到了宫门口，李不言跳下就往里面跑，刚过了宫闱，就瞥见萧月山在前方站着，连忙过去。
“情况如何？”李不言低声问。
“不好不坏，先去武月宫。”
“好。”
两人停了对话，很快就进了武月宫，萧灼华和慕容昭正在与宁贵妃交谈，看见他们两人到来，出声打了招呼。
宁贵妃让人赐座，李不言和萧月山落座后，目光俱都落在她身上。
“皇后受伤，陛下要重罚温羽柔。”几双目光里，宁贵妃淡淡地说了眼下的状况。
世事无常，昨晚皇帝还做出百般喜爱，未曾想一夜过来，温羽柔就成了被厌恶的存在。
李不言看着地面，帝王的心思就像那六月的天，永远让人摸不准。
慕容昭在这时开口：“母妃，既是皇后的事，为何又将我们唤进宫里？”
对啊，为何要把他们喊进宫里？李不言抬眼，瞥见了宁贵妃眸中的讥讽。
“因为皇后说了，这是皇家的事。”
宁贵妃加重皇家两字，挥退了内殿里剩下的人，略显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那皇后，最近很爱闹事。”
“单皇后一人也闹不出来吧？”李不言若有所思地说。
宁贵妃看她一眼，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只她一人是闹不出来的，可皇上近来一直站在她身边。”
因着皇帝的撑腰，皇后越来越失控。
不知为何，李不言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欲先让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她喃喃自语着说出心中所想，因着声音小只有萧月山听见，他叹了口气，低声说：“别乱想。”
皇帝的心思不能猜。
李不言朝他笑笑：“随口一说。”
“小心隔墙有耳。”
“好——”
说着悄悄话的两人完全没注意到周遭，宁贵妃瞧着无奈，她自个儿子不开窍就罢，一开窍就宛若换了人。
不过也是，李不言这样的人搁谁都会喜欢。
半个时辰后，一个小太监过来传话：“陛下让去凤仪宫。”
凤仪宫，皇后的宫殿。
李不言和萧月山两手交握，跟在宁贵妃身后前去。
本以为会有雷霆暴雨，谁知到了凤仪宫，皇帝只轻飘飘地说了几句话就挥退了他们。
回府的马车里，李不言迷茫至极：“这，这就结束了？”
萧月山轻笑，抬手揉她的头：“若不结束，你当如何？”
眨眨眼，李不言拿下他的手：“说不准，就觉得……”
重拿轻放了。
未完的话意两人都懂，萧月山垂眼：“他从不做无谓的事。”
李不言心头一凛：“也就是说，他在别处动了手脚？”
“这个说不准，得查查。”
“那可得好好查。”
马车回到王府，李不言和萧月山前脚下了马车，后脚就有一个身着灰衣的小厮冲了过来。
“小的是国公府的人，特意在此送上请柬。”
特意放大的声音中，李不言和萧月山对望一眼，挥退前来拦阻的小厮，从那灰衣小厮手上接过了请柬。
几乎是同一时间，王府的人就将灰衣小厮给拉走。
“茶会？”
李不言打开请柬，望着上面所标的重点眉头一挑。
来者不善。
在李守城与李夫人和国公府闹开后，李不言可不觉得这封请柬是单纯的茶会。
“可去可不去。”萧月山在旁轻声说。
李不言攥着请柬看他一眼，笑道：“这请柬都送来了，我为何不去？”
准备了万分，总不能缺她一个关键吧？
“茶会的日子是明日午时，我就带着千杯见识见识。”
“好……”
风吹过，将两人的对话吹散，独留青天白日。
次日午时，李不言带着千杯准时到达国公府，一下马车就被引进府内。
“我家夫人今早被请进宫至今未还，怠慢之处还请王妃娘娘见谅。”国公府的管事陪着小心地站在旁边。
李不言环顾着茶会的现场，看看着已到的人，突然挑了下眉头，国公夫人请来的客人，竟都是京中还未定婚嫁的少女。
唔，一群未定婚嫁的人之中加一个她，李不言觉得很违和。
“王妃娘娘。”
几个少女中突然出了个声音，李不言循声望去发现是左相之女陈柔，微笑着过去。
“陈小姐，好久不见。”
陈柔抿嘴一笑：“听闻之前王妃娘娘随同九王爷前去秋猎，不知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李不言沉吟：“别院被烧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