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将万一点找来,为了以防万一,她还特地从万一点手中要了新的伤药。
万一点看出李不言的担忧,出声安抚道:“您不用担心,王爷能撑过去。”
别的不说,只看萧月山身上的伤就可见一斑,毕竟能留下种种痕迹的伤,可不会比今日的轻。
李不言勉强地扯起嘴角,看眼萧月山后,终是什么都没说。
次日,慕容昭带着一个护卫来见李不言和萧月山。
“我想知道你在何处受的伤。”
彼时萧月山正就着李不言的手喝粥,闻言抬头看向慕容昭。
“你想做什么?”
慕容昭向来与一般女子不同,萧月山能有这一问也是担心慕容昭会自作主张。
慕容昭眉头微皱,直接道:“你说了就行,莫要问多余的话。”
萧月山无奈,他不想和慕容昭纠缠,便看向了李不言。
帮忙问问。
接收到他的目光,李不言咳了两声,放下手中的粥碗看向慕容昭:“嫂子,你可是想去那个地方探探?”
慕容昭没有说话,然而看着她神色的李不言心里却了然,慕容昭就是想去萧月山受伤的地方探探。
“你不能去。”李不言起身,走到慕容昭身边带她坐下,“很危险。”
慕容昭不以为然:“我带够人便可,再说了,月山受伤,那个地方还能有人?”
李不言脸色凝重:“万一有呢?”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保不齐重伤了萧月山的那批人就会反其道而行。
慕容昭冷笑:“若是有就一并抓了。”
李不言:“……”
她看眼慕容昭,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三嫂的了解很浅很浅。
原先就只是觉得这位三嫂的性子与她很合,可如今看来,慕容昭不仅是性子与她合,还比她多了敢于冒险的精神。
起码放在自己身上,李不言是绝对不会在明知危险的情况下,还非得前往险境。
思绪在脑海里闪过,李不言叹了口气:“三嫂,若你是这般想法,我们就更不会说了。”
慕容昭出了事,他们要如何给萧灼华交代?
慕容昭皱眉,李不言与她对视。
几瞬后,慕容昭起身:“我去查。”
“等等。”
萧月山出声挽留,李不言顺势起身,扶着他走下床榻,与慕容昭对面坐下。
萧月山说:“三哥近来又惹三嫂生气了是么?”
慕容昭没有做声。
萧月山却像得了答案微微一笑:“三嫂,他还有几日就到了。”
说到这里顿住,在李不言的注视中补上一句。
“快的话,现下就能到。”
李不言微愣,现下就能到?
“砰!”
紧闭的房门乍然被踹开,屋中的人全都看去,李不言望着门外的萧灼华,几瞬后对着萧月山竖起拇指。
说来就来,厉害。
萧月山拿下她的手指,扬声道:“无名进来。”
萧灼华阴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在无名之前进了屋,他目标明确,直接走到慕容昭面前。
“为何不与我说?”
带着质问的话让慕容昭冷笑:“我为何要与你说?”
萧灼华沉默,片刻后声音变小:“因为我是你的男人。”
“嗤——”慕容昭起身后退,语气更冷,“这时你知道这么说了?在我看来,皇帝和宁贵妃才是你最看重的人,我算什么?我能和他们比么?”
接连的询问让李不言心生疑惑,转头看向萧月山,却得了萧月山一个噤声的手势。
“稍后说。”
无声的口型后,李不言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慕容昭和萧灼华的对峙还在继续,无名进屋后就挡在了两方中间,选了一个可随时保护,也可随时攻击的距离。
“昭儿,莫要任性。”
“我没任性。”慕容昭一改先前的冷静,她说,“萧灼华,我不想见到你。”
“那是意外。”
“可你口中的意外却害了娉婷!”慕容昭闭眼低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谁都以为是证据确凿,可又有谁能想到,在这所谓的“证据确凿”后却藏了个阴谋?
萧灼华解释:“娉婷已经得了补偿。”
“可那所谓的补偿,不过是将娉婷推向了另一个陷阱,你真以为她去联姻能得到幸福?萧灼华,你何时变得天真了?”
慕容昭睁眼,原先的难看脸色转为平凡,她和萧灼华对视,迈步离开。
她不想让人看笑话,纵使这人是信得过的人。
李不言沉默,她搞不懂中间的事,可她也知道,她能从萧月山处得到答案。
慕容昭和萧灼华一前一后的离开,留下李不言和萧月山两人对视,过了片刻,萧月山摆手让无名退下。
萧灼华不在此,无名就没必要留在屋中。
事实上,萧月山也是因为自己受了伤才会将无名喊进来,要不然,凭他的本事足以护住李不言,只是怕出意外罢了。
无名拱手行礼,而后无声的退下。
门关上,李不言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萧月山身边:“快些回去躺下。”
萧月山没有拒绝,借着李不言的搀扶回了床榻。
“这件事要从先前三嫂小产说起。”
李不言心里微动:“三嫂是知道娉婷无辜了?”
“对。”萧月山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琴心未死的消息透出,三嫂便从我手下借人去查,这一查就查到了父皇与母妃身上。”
李不言想到刚才慕容昭的话,蓦然睁大了眼眸:“那方才……”
“三嫂去质问母妃,三哥追了过去,但是三哥选了母妃。”
选了宁贵妃就等于选了皇帝,对慕容昭的打击自然不言而喻。
萧月山说:“三嫂也是因此才会从京城过来。”
萧月山原先并不赞同慕容昭过来,谁知边境的局势千变万化,考虑到李不言的安全,他便收了阻止的话。
慕容昭过来,萧灼华也会跟来,两人的存在足以给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威胁。
李不言抿了抿嘴,沉默半晌后低声说:“我以为这件事只是南蜀的安排。”
从未想过皇帝与宁贵妃也会插手其中,慕容昭怀的可是第一胎皇孙,他们怎么就能狠下心动手?
听了李不言的愤慨,萧月山冷笑:“皇家无亲情,一个还未出生连男女都分不清的胎儿,他有何舍不得的?”
说白了利益至上,亲情?
呵,笑话而已。
李不言垂眼,皇权动人心,可值吗?